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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衝過去單膝跪倒在地將宋青書接在懷裏,將要失去懷裏這個人的念頭浮現在腦海,讓他整個人都害怕的顫抖起來,雙臂用力的收緊。
從宋青書進門甩了張無忌一巴掌,到最後暈倒,隻是短短的時間。宋遠橋幾人先是震驚,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宋青書倒了下去,見張無忌低著頭隻知道抱著宋青書也沒有動作,宋遠橋忙伸手想將兒子接過來。
動作猛的頓住,一股仿若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盯住的危險感升起,宋遠橋隻覺頸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額頭瞬間浮起一層冷汗,不敢有絲毫動作。
宋遠橋悶哼一聲後退一步,駭然的看著張無忌。原本低著頭的張無忌慢慢的抬起頭來,雙眼通紅布滿血絲,漆黑的瞳孔中滿是淩厲瘋狂,仿若受傷的野獸,要將任何靠近的生物摧毀。更讓人心驚的是張無忌眉宇間升騰的戾氣,逼人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壓向靠近的宋遠橋。
俞蓮舟見情勢不好,幾步上前拉著宋遠橋後退幾步,這才將宋遠橋從張無忌的氣勢之中拉出來。宋遠橋擦了一把冷汗,心有餘悸的看著張無忌。俞蓮舟被餘波掃到,胸口氣息一陣激蕩,暗暗心驚不已。
眾人見張無忌一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模樣,而宋青書又昏迷不醒,均皺起了眉頭。宋遠橋沉聲道:“無忌,先把青書放進房間檢查一下。”
張無忌眼神凶狠的盯著他,“師兄是我的。”
俞蓮舟幾人聽了心裏都是有些怪異,但此時情況緊急也沒多想。宋遠橋見張無忌瘋狂的樣子,不敢再刺激他,放輕聲音撫慰道:“無忌,你是好孩子,你師兄暈倒了,我們找大夫來給他檢查好不好?”
張無忌警惕的看著他,雙手收緊,將宋青書緊緊的抱在懷裏,貼著他的臉頰輕輕的磨蹭著。俞蓮舟幾人頓時眼光怪異了起來,宋遠橋見兒子緊閉著眼而張無忌又沒有絲毫動作,對兒子的擔心占據了上風,運起內力大聲道:“張無忌,你是不是想把青書害死?”
張無忌瞳孔一縮,眼神劇烈的掙紮著,最終變成一片茫然,呆呆的看著懷裏的人。宋遠橋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把青書放到床上去吧,你幫他檢查一□體。”
張無忌身子一震,眼神恢複清明,看著宋青書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有些慌亂的將人抱起,進入宋遠橋的書房,將師兄放在軟榻上。
手有些顫抖的搭上宋青書的手腕,感受到手指下雖然虛浮但卻穩定的脈搏,張無忌眼裏的慌亂隱去,神色也恢複正常,沉默的用手在宋青書小腹周圍的穴道配合著內力按壓著,
宋遠橋見張無忌的神色,知道兒子沒有大礙,也是鬆了一口氣。看著張無忌沉默的動作,輕歎了一口氣,轉身對上幾位師弟疑惑參雜著古怪的眼神,苦笑一聲,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出來。
“大師兄,無忌和青書是不是那種關係?”莫聲穀性格最衝動,最沉不住氣,見宋遠橋停下腳步,憋在心裏的話語頓時脫口而出。
宋遠橋看了一眼其他幾位師弟的神色,雖然沒有說話,但幾人眼裏都滿是疑問,先前張無忌對宋青書的在意大家都看到了,那句占有意味極強的話語,還有後來貼著臉頰磨蹭的曖昧動作,都不是普通的師兄弟應該做的事情。
宋遠橋沉默的點頭,俞蓮舟幾人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此時還是有些吃驚,心裏都有些複雜,對宋青書與張無忌這兩人,幾人都是很為之驕傲,也一直把他們看做下一代的接班人,卻沒想到兩人竟然會是這種關係。
“大師兄,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麽你會同意?”殷梨亭有些遲疑的問道。
宋遠橋見幾位師弟雖麵色複雜,但都沒有任何厭惡歧視的神色,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此時聽見殷梨亭的話,苦笑一聲,將當初宋青書在紮牙篤那裏中了蠱蟲需要男子作為解藥之事說了出來。
待宋遠橋說完,幾人隻覺真是世事無常,一向沉默寡言的俞蓮舟問道:“無忌對青書的感情看來很深,一年之後師兄準備怎麽辦?”
宋遠橋眉頭忍不住皺起,苦笑一聲,隻是搖搖頭,沒說什麽。這段時間看著張無忌與宋青書相處的越來越好,如果要他讓兩人分開,他都不知道怎麽開口。再加上剛才張無忌的表現,就更是讓他心驚。
“青書與無忌關係一向很好,這段時間他二人之間並無異常,隻是不知道今日青書為何會這麽生氣?”俞岱岩岔開話題問道,宋青書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而張無忌又是張翠山留下的孩子,而且還治好了他的殘疾,這兩個孩子他都疼愛的很,也不希望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張鬆溪在七俠中一向以足智多謀著稱,沉思了一會,道:“從青書的話中來看,應該是無忌欺騙了他,甚至是對他使用了一些手段,今天被青書發現了,所以很生氣。”
“這就是無忌不對了,既然喜歡青書,就不應該對他有任何欺騙,更何況還把對付外人的陰謀手段用在青書身上,怪不得青書生氣了。”莫聲穀氣憤的道。
宋遠橋幾人在心裏都甚是認同,張鬆溪微微笑道:“不過青書對於無忌的欺騙這麽生氣,其實也說明了青書對無忌也是有感情的,並不像大師兄所講隻是為了蠱蟲才在一起。”
“可是,難道大師兄想讓他們兩人就這樣生活一輩子嗎?”殷梨亭有些遲疑的問道。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沉默了,雖然對兩個男子在一起沒什麽歧視厭惡的感覺,但這個時候的人最看重子嗣傳承,而宋青書與張無忌又都是獨子,就更是不同了。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張無忌走了出來,神色沉默的直接來到宋遠橋麵前,雙膝直接跪倒。
俞蓮舟幾人見狀,退了出去,留下宋遠橋獨自麵對張無忌。
宋遠橋也沒伸手去扶張無忌,隻是看著他,宋青書暈倒,他這個當爹的自然心疼,當初他會答應讓張無忌作為解蠱之人,就是因為知道張無忌對宋青書感情很深,平時也對他幾乎言聽計從,衣食住行各方麵都照顧的妥當,也相信他不會傷害到宋青書。
而這次兩人回到武當山的一個多月,也讓宋遠橋對張無忌很滿意,隻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卻讓宋遠橋有些不滿。
“大師伯,師兄肚子裏有我的孩子。”張無忌輕輕的說出一句話,卻讓宋遠橋腦中轟的一響,身子不由的晃了一下,雙手抓住張無忌的肩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張無忌抬起頭,看進宋遠橋的眼裏,堅定的說道:“師兄肚子裏有我的孩子。”
宋遠橋瞳孔猛地一縮,後退幾步,撫了撫額頭,眼神有些憤怒,吸了口氣,“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張無忌將育子蠱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孩子已經有五個多月了。”
宋遠橋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沒忍住,伸手就給了張無忌一巴掌,雙唇有些顫抖,氣怒的看著張無忌,“無忌,你太過分了。”
讓一個男人像女子一樣懷孕生子,對一個男人來說,簡直就是把尊嚴都踩在了腳底下,更何況還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設計,怪不得青書會這麽生氣。想到宋青書慘白的臉色,宋遠橋隻覺一股怒氣上湧,雙拳握緊,死死的盯著張無忌。
“我知道是我不對,不應該對師兄耍手段,可是我不後悔,隻有這樣,才能讓師兄接受我。”張無忌抬起手隨意的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堅定的看著宋遠橋。
宋遠橋看著張無忌,良久,歎了一口氣,伸出雙手將張無忌扶起來,道:“青書那裏,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這種事以後絕不許再發生了。”
張無忌點頭,“謝謝大師伯。”
宋青書隻覺有苦澀的湯藥從唇間哺進來,下意識的伸舌向外麵推去,卻被一個柔軟的物體卷住吮吸了一下,湯藥順著喉間一下就流了進去。苦澀的氣息溢滿口腔,宋青書眉頭忍不住皺起,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緩緩張開雙眼。
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看了無數次幾乎印在心裏的人,一臉驚喜的看著自己,宋青書剛清醒,還有些迷糊,如往常一般叫道:“無忌……”
話剛出口,先前的畫麵瞬間出現在腦海,宋青書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出去。”
張無忌眼神哀求的看著他,伸手去握宋青書放在被子下的手,低低的喚道:“師兄……”
宋青書揮開他的手,漠然的看著他,“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吧。”
張無忌眼眶瞬間通紅,幾乎要落下淚來。宋青書心中一痛,但想到先前知道的事情,軟化的心瞬間堅硬,視線移開不去看張無忌傷心的樣子,淡淡的道:“如果你不離開,那我離開好了。”
說罷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張無忌忙伸手按住他,“師兄現在不能亂動,要好好休息,無忌離開就是了。”
待關門的聲音響起,宋青書手有些遲疑的放到小腹上,神色複雜,想到這裏有一個生命正在孕育,心不由的就軟了下來。
先前情緒波動太厲害,宋青書這次暈倒動了胎氣,幸好之前一直被張無忌照顧的很好,才沒有大礙。宋青書隻覺得身體有些疲憊,閉上眼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在他睡去之後,張無忌走了進來,站在床邊眷戀的看著他,許久才離開。
宋青書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內已經燃起了油燈,宋遠橋拿著一本書坐在桌邊,而宋母則坐在旁邊就著燈火拿著衣服做針線。
宋青書看著這溫馨的一幕,本來有些煩躁的內心迅速平靜了下來,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聲喚道:“爹,娘。”
宋母聽見聲音,放下手中的針線,快步走到床邊,拭去眼角的淚花,拍了拍宋青書的手,道:“別多想,身體要緊。”
宋青書微笑著點頭,宋母摸了摸他的臉,“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邊說邊向外麵走去。
宋遠橋在床邊坐下,看著宋青書俊秀的臉,沉默了一會,道:“無忌把事情都和我說了,你自己是怎麽想的?這個孩子,你準備怎麽辦?”
宋青書垂下眼簾,被子下的手在凸起的肚子上輕輕的撫摸著,良久,才道:“這個孩子是因為育子蠱才有的,打掉的話十有□我會喪命,再說我也舍不得。所以,一切順其自然吧。”
宋遠橋點頭,這也是他內心的想法,宋青書能這樣想自然最好。
“你和無忌的事,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決定吧。”宋遠橋想到還守在外麵的張無忌,心裏歎了口氣。
宋青書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待宋母端了東西進來,宋遠橋扶著宋青書靠著床頭坐起來,將小桌子直接放到床上,宋青書其實沒什麽胃口,不過是不想讓父母擔心,才沒有拒絕。
接過母親遞過來的湯喝了一口,宋青書手微微頓了一下,接著不動聲色的繼續吃了起來,宋母做的飯菜他很熟悉,不是這個味道,這些,應該都是無忌院子裏的那個廚子做的吧。
這些在腦中閃過,宋青書隻吃了一小碗就放下了筷子,宋母擔憂的看著他,“怎麽吃這麽少?是不是味道不好?”
宋青書搖搖頭,溫和的道:“隻是沒有胃口。”
宋母著急的道:“沒有胃口也要多吃一點啊,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啊。”
宋青書沒想到母親也知道了這事,臉上頓時有些不自然,有些尷尬。宋母輕輕拍了拍他的手,道:“你這傻孩子,在娘麵前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但既然現在孩子已經在你的肚子裏,那就是我的孫子。你也別多想,什麽事情都等到孩子安全的生下來再說。”
宋青書苦笑一聲,發生這種事,怎麽可能不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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