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同居
宋青書隻覺周圍仿若置身於一片冰山一般,寒冷徹骨,隻是胸口處卻宛若炭火炙烤一般,渾身端的是難受無比。睜開眼來,就見太師傅張三豐坐在床邊,眼帶慈愛的看著他。
“師公。”宋青書掙紮著想坐起來。
張三豐忙按住他的肩膀,微笑道:“青書,好好休息。”
宋青書眼尖的瞥見張三豐眼中一閃而過的憂慮,想到張無忌,不由的問道:“師公,無忌他怎麽樣了?”
張三豐歎了口氣,手輕撫宋青書的頭發,避而不答道:“青書,你此次下山怎會受此重傷,又是怎的和無忌認識的?”
宋青書見張三豐避而不答,知道大概是張無忌狀況不好,他知張無忌應是中了玄冥神掌,就連張三豐也毫無辦法。不過這隻是張無忌必經的曆程,但他又不能說出來。
待宋青書把怎麽遇見張無忌,又去相救,最後被那玄冥二老打傷都說了一遍。這時他身上寒冷更甚,心口處更是痛的很。宋青書用手掩住口,忍不住咳出聲來。
張三豐神色一肅,手指連伸,點了宋青書身上十八處大穴。宋青書臉上頓時升起一絲綠氣,越來越濃。張三豐除去宋青書身上衣服,自己也解開道袍,胸膛與他背心相貼。
張三豐一生並未婚娶,雖到百歲,仍是童男之體,八十餘載的修為,那“純陽無極功”更是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此時他正是以這內功吸去宋青書身上的陰寒毒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待宋青書臉上的綠氣逐漸散去,張三豐才停下來,替宋青書掩好衣物。宋青書剛才趁衣物被解下之時,掃了一眼身體,待見到胸口上那烏黑掌印之時,心更是沉到了底。
“青書,你與無忌皆中了那玄冥神掌。不過你內力較為深厚,從小修習純陽內功,比之無忌的情況要好上許多。”張三豐見宋青書麵色鎮定,又安慰道:“青書,你放心,師公一定會救你們的。”
宋青書微笑著點頭,“我知道,師公,我和無忌都不會死的。”
待張三豐走後,寂靜的房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靠,看來這下要緊緊的跟著張無忌那小子了。”
宋青書躺在床上,想著自遇見張無忌之後發生的事,本以為是把那小子救出來了,隻是沒想到都到了武當山,卻還是功虧一簣,一切事情又都回到了正軌,什麽都沒改變,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這可是玄冥神掌啊,弄不好就要死人的。
宋青書躺在床上想了想,還是站起身向外麵走去,找了個小童問了張無忌之後,發現那小子竟然就住在自己隔壁的廂房中。推開房門,就見宋遠橋正把張無忌抱在懷中,如剛才張三豐替自己療傷一般,而一邊的地上俞蓮舟等人皆坐在一旁,垂簾入定。
而張無忌麵色青白,眼睛緊閉,昏迷不醒,比之宋青書嚴重許多,這讓某個受牽連的人內心被安慰了許多。
宋青書也不出聲,坐在一旁的角落裏,不一會,張三豐自門外走進來,端坐在他身旁,手捋著胡須沉思。宋青書回想起先前冰寒徹骨與炭火炙烤混合的痛苦感覺,身子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寒顫。一旁的張三豐察覺,回轉過身,伸出手指探在他的手腕上,擔憂的問道:“又發作了嗎?”
宋青書搖了搖頭,把剛才的想法說出來,“太師公,我想學習你的九陽神功。”宋青書想到原著中的張無忌應該就是後來在山穀中大白猿的腹中找到了九陰真經,繼而修習其上的九陽神功,才會把寒毒給解開。而張三豐所學九陽神功雖不全,但應該也能緩解一下身上的寒毒吧。
果然,張三豐聽聞宋青書所言,先是一頓,隨後眼裏卻有一絲喜色,這九陽神功乃純陽內功,對抗這寒毒應有奇效,點了點頭,又有些可惜當年自師父覺遠大師那裏所學的九陽神功不全。正好這時床上的張無忌也醒了過來,見到宋青書,頓時眼裏又出現了一絲淚花,欣喜的喚道:“師兄。”
宋青書此時對張無忌的感覺頗複雜,一方麵對張無忌先前以身相救有些感動,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受到了張無忌的牽連而中了玄冥神掌有些惱怒,混合起來就有些複雜。不過此時看到張無忌欣喜中夾雜著依賴的目光,又想到他剛父母雙亡,心裏不由的一軟。
宋青書在張無忌高興的目光中走過去,把他抱在懷中。張無忌立刻如八爪魚一般雙手牢牢的攬在宋青書的脖子上。張三豐以及武當六俠見他二人感情如此之好,不由感到欣慰。
“青書,你年齡比無忌大,日後定要好好照顧無忌。”宋遠橋微笑著道。
“是。”宋青書恭敬的回道。心下卻在暗暗吐槽,這小子以後就是明教大教主,哪裏用得著他來照顧,說不定自己還要好好的巴著他才行。
倒是張無忌連忙接口道:“無忌也會照顧師兄的。”
宋青書沒好氣的敲了下他的頭,張三豐與武當六俠都不由的露出微笑來。張三豐想到先前宋青書所說,坐在二人麵前,將“九陽神功”的練法和口訣傳給二人,吩咐兩人勤加練習,又道:“無忌,以後你就與你師兄住一個房間吧。”
宋青書本欲拒絕,張三豐又道:“你二人均身重寒毒,以後每日你師叔他們都會來為你們驅毒,而且你二人同時練習這“九陽神功”,若有不解之處,也可共同探討。”
宋青書也知道自己在理解這些內功心法方麵沒有這些正宗的古人強,又想到多和張無忌培養感情也好,遂點了點頭。至於張無忌一聽以後都和師兄住在一起,更是喜形於色。
就這般,宋青書與張無忌從此開始了同居的生活。
而殷梨亭與紀曉芙之事宋青書也從宋遠橋之處詢問而得,當日紀曉芙被宋青書質問,臉色大變,顯是另有隱情。當時雖是因為宋青書與張無忌的昏迷而令武當諸俠無瑕顧及她,但隨後還是喚了她前來詢問。而紀曉芙隻當宋青書已發覺她與楊逍的事,加上對殷梨亭深感內疚,雖未明確說出楊逍的身份,但也說明自己已另有意中人並育有一女。當下殷梨亭如遭雷擊,而武當諸俠也是頗為氣憤。自此之後,武當派與峨眉派的關係也僵持了起來。
“九陽神功”這一門功夫變化繁複,非一言可盡。張三豐隻是把宋青書與張無忌二人領入其中,之後就讓二人自行領會。張無忌與宋青書二人,前者聰明伶俐,加之從小受張翠山夫婦與謝遜的教導,基礎打得很是牢固,對這內功心法也領會的快速,隻是年齡較小,難免有些晦澀之處難以領會;而宋青書雖比不上張無忌從小被名師教導,隻是這三年來也是刻苦學習,加之多了前世的曆練經驗,學起來倒也是進步快速。
二人每每遇到不懂之處,先是相互探討,若還是不解,才去張三豐處詢問。張三豐對二人的表現也很是欣慰,深覺得武當派後繼有人。
宋青書自上次下山所見所聞,再加上這次受了傷,更加深刻的認識到在這個所謂的江湖,拳頭大才是硬道理。經曆了這些事,宋青書原本對這個世界的疏離之感也全都消失不見,那些在他麵前活生生發生的事情無不讓他清醒的認識到,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是他所存活的世界。
而這段時間,宋遠橋等人也是察覺到宋青書的變化,隻是他們都以為是宋青書受傷的緣故,在他們心裏,宋青書還是個小孩子,受傷了自然會依賴他們這些親近之人,心疼之下對他也是更加關懷。
而張無忌自父母雙亡之後,似乎就把宋青書當成唯一的依靠,對他更是言聽計從。他本是愛哭愛鬧的年紀,卻是聰明乖巧,每日乖乖的跟在宋青書的身後,枯燥的跟著宋青書練習九陽神功。就連每次寒毒發作的痛苦也都是強忍過去,隻是每次驅毒之後都要賴在宋青書的懷裏,軟軟的一聲一聲的喚道:“師兄,師兄……”
一聲一聲滿是依賴的聲音讓人的心都不由的軟了下來,宋青書沒有察覺,他看著張無忌的目光柔和中夾雜著心疼。
而張無忌在宋青書的觀念影響之下,加上先前被擄,父母又都被人逼死,也知道實力的重要性,每日隨宋青書修習武功的時候更是毫不懈怠,再說每次師兄與他討論九陽神功中的不解之處時,看到師兄對他的讚賞,心都高興的快要蹦出來。
二人在武當山上依法修煉了兩年有餘,又不間斷的服食宋遠橋等人找來的靈丹妙藥,丹田中的氤氳紫氣已有小成,最初二人均覺得傷勢有所好轉,隻是到了後來,寒毒非但無法取出,反而膠固於經絡百脈之中,臉上的綠氣也是日甚一日,每當寒毒發作,所受的煎熬也是一日比一日厲害。
張無忌年齡小,當日所受傷勢又比宋青書更重,到了後期所受折磨更重,臉色日漸憔悴,以前還有些胖嘟嘟的臉更是瘦削下來,一雙漆黑的眼睛顯得更大。隻是,每次驅毒之時,隻要宋青書坐在一旁,他就乖乖的咬牙忍住,一聲都不吭,讓人心疼的很。
這兩年,宋青書對張無忌也是越來越關心,擔心張無忌小小年紀整日呆在武當山上,又身受寒毒之苦,每當空閑之時,就把前世所知道的事情,或書上或電視看來的,或道聽途說的事情,統統沒頭沒腦的講給張無忌聽。
隻是這些在講解這些東西之時,宋青書難免會加上自己的看法,比如在最初的時候,他給張無忌講解的是現代社會大家耳熟能詳的《安徒生童話》中的《海的女兒》,在講到後來美人魚變成泡沫消失在海底的時候,還沒受到宋青書荼毒的張無忌小朋友忍不住為人魚姑娘傷心起來。
宋青書挑起張無忌的下巴,淡淡的道:“無忌,以後你若是有想要的東西,千萬不要像人魚一樣隻是默默的守在一旁,要主動出擊,搶過來,知道嗎?”
看著張無忌有些茫然不解的眼神,宋青書站起來,俯視,“若是人魚擁有強大的實力,她就可以把王子給搶過來,擁有王子。”彎下腰,手掌輕輕的拍著張無忌的臉頰,輕輕的道:“無忌,記住了,一切都靠實力說話,沒有實力,什麽都得不到。”
一縷陽光從宋青書的身後照過來,在他周身輪廓泛起了淡淡的光芒,清秀俊逸的臉顯得有些虛幻起來,張無忌不由的伸手抓住好像下一刻便要消失的人,眼神堅定的道:“師兄,我知道了。”
於是,純潔的張無忌小朋友在宋青書的教導之下,開始偏離了軌跡,性子也由原本的善良甚至可以說是軟弱變得強硬起來,歪的越來越遠。以至於在後來的後來,被張大教主以強大無比的實力給壓在身下的某人恨恨的捶床,悔的腸子都快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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