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質

守在門外的兩名侍衛本來以為自家小王爺會滿意的享受今天帶回來的美人,卻不料紮牙篤進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臉色難看的摔門出來。兩人麵麵相覷,但他們作為下人,是沒有資格多管閑事的。

隻是兩人都沒想到,在紮牙篤離開之後,本來一直寂靜無聲的房內卻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救命”聲。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按規矩,沒有小王爺的吩咐他們是不能進去的。但是,看小王爺對裏麵這人的珍視,若是出了什麽問題,隻怕自己兩人要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猶豫了一會,決定一人繼續守在這裏,另一人去通知小王爺。留守的那人聽著裏麵呼救的聲音越來越弱,而且從門縫之中還透出一絲絲煙霧。頓時大驚,一腳踢開門,就見房間內的大床已經燒起來了,而小王爺帶回來的那人卻不在床上。

這人警覺心不錯,察覺到不好,就想退出門外關上門,角落裏一個人影卻急速靠近,以快捷無倫的手法斷掉那人欲拔劍的手腕,接著雙掌似爪,直接對準那侍衛胸前幾個大穴籠罩而去。那侍衛因知道宋青書中了散功散,絲毫沒有防備。而宋青書又是全力進攻,兩相比較之下才會被宋青書得手,這幾下出手,幹淨利落。

宋青書沒想到那兩個侍衛會分出一個離開去通知紮牙篤,隻留下一人。不過這倒是省了麻煩,本來宋青書是準備好受傷的打算了。宋青書將雙眼圓睜渾身軟下去的侍衛扒光了衣服扔到床上去,快速的換上侍衛的服飾,竄出門去,身後廂房內火勢愈大,煙霧升騰,而莊園內的人也很快就來到了這邊。

從宋青書這離開之後紮牙篤直接去了浴池,還讓人喚了衛壁前來伺候,因為在宋青書那裏受了氣,紮牙篤的動作格外的粗魯,即使衛壁□久經□,但還是撕裂了,絲絲血跡流淌在水中。

“幹死你……”紮牙篤眼睛愈發的紅了,完全把身下的人當成了宋青書。他豈能不知道剛才宋青書不過是在使計,隻是紮牙篤畢竟是個小王爺,用的吃的哪樣不是幹幹淨淨的。而宋青書前世就是在社會底層打拚的,什麽惡心的沒見過,這輩子也沒講究多少。惡心這樣一個錦衣玉食的小王爺,還不是輕而易舉。

可以說,若是紮牙篤當時還不退散,說不定後來宋青書就直接拉在床上了,不過這個當然是最後逼不得已才會使用了。

紮牙篤的動作愈發的粗魯了,一雙大手也在衛壁身上揉捏出一塊塊青紫的痕跡。而衛壁臉色蒼白,也不求饒,隻是默默的承受著,像是已經習慣了。

當那個前來通報的侍衛來之時,紮牙篤還在衛壁身上激烈的馳騁著,待聽見宋青書的屋子起火時,紮牙篤毫不憐惜的把身下的人推開,起身披上衣服向外麵疾步走去。留下昏迷在地上的衛壁,而很快屋外就走進兩個侍女,熟練的給衛壁清洗幹淨身上的痕跡,再套上衣服,然後把他搬出浴室。這過程中,兩名侍女的臉上一直麵無表情,看那架勢,是經常幹這些事的。

那廂房著火之後,整座山莊都沸騰了起來,不斷的有人靠近這邊。山莊內的侍衛並不多,宋青書想著他們大概都是認識的,再加上昨天他被擄來之時,太多人見過他了。所以雖然他穿著侍衛服,也沒有掉以輕心。這些侍衛反應都很快,宋青書離開那間廂房沒多久,四周就有人影向這邊趕來。

宋青書此時的位置距離廂房並不遠,但若出去肯定會被這些高手發現。雖然以他現在的輕功逃出去是沒有問題,不過留在這裏的殷梨亭可能就要被對方用來泄憤了,十有□會活不成。

所以宋青書隻能暫時躲在一顆粗大的樹上,利用樹幹遮擋身形,小心的不被下麵的人發現。不過這時候下麵亂糟糟的的在滅火,倒也沒人注意到這樹上還有一個人。

沒多久就見紮牙篤那家夥穿著一身寬大的袖袍向這邊走來,清風飄過來的氣味讓宋青書黑了臉,說他是色鬼果然沒錯,剛才那麽惡心他還有興致,詛咒他早晚有一天死在床上。

宋青書在心裏惡意的想著,身形卻沒有亂動,要是被這家夥發現了,下次再想逃就難了。

紮牙篤來到廂房前的時候,火已經差不多被撲滅了,漆黑的牆壁,斷掉的房梁,房間那張床的位置還有一個燒焦的屍體。紮牙篤臉色難看至極,甩手賞了一巴掌給那個通報的守衛,怒道:“還有一個人呢?”

“不,不知道。”那守衛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敢擦嘴角的血跡,低著頭顫抖的說道。

紮牙篤抬起腳把那守衛踢翻,一揮手,馬上過來兩個人把那守衛拖下去。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隻聽見那守衛大聲哀求的聲音,但很快就被捂住嘴拖下去了。

紮牙篤走進那燒的漆黑的地方,來到那具燒焦的屍體旁,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有些悲傷,又有些不可置信,還有一絲失落。他知道若不是他給宋青書下藥,又把他的四肢綁住,以宋青書的武功又怎麽會逃不出來。若不是他對宋青書做那些事,也許宋青書會開口求救。

也許,宋青書就不會死,就不會變成麵前這團漆黑醜陋的東西。

紮牙篤有些失神的站起身,頹然的道:“把他好好安葬了吧。”說完歎了口氣,不想再看那具被燒的漆黑的東西,慢慢的往回走去。

紮牙篤剛走到宋青書所在的那顆大樹下之時,就聽見一聲嬌脆的怒喝聲,“紮牙篤,看你幹的好事。”

紮牙篤身子一頓,停下腳步向那邊看去,就是這一刻,宋青書從樹上直接撲向紮牙篤,身形如閃電般貼上紮牙篤的身體,一手拿著劍橫在紮牙篤的脖子上,另一手按在他胸口大穴上。

眾侍衛刀劍齊出,對準宋青書,這一幕倒是與當年汝陽王府的情景有些相似。而紮牙篤臉上非但沒有被人挾持的驚慌,反倒滿臉驚喜的道:“青書,原來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宋青書神色淡然,橫在紮牙篤脖子上的劍更靠近了一分,頓時一道血痕就出現在紮牙篤的脖子上。本還欲說什麽的紮牙篤頓時閉上嘴巴,宋青書用沒有一絲情緒的聲音道:“我有兩個要求。”

紮牙篤此時也冷靜下來,知道宋青書不是在開玩笑,說道:“你說。”

宋青書淡淡的道:“第一,在山莊門口準備一輛馬車,把我六叔放在上麵。第二,我要黑玉斷續膏。”

本來宋青書隻是想要輛馬車然後挾持紮牙篤離開山莊就行,不過在看到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女時,他才多加了一個條件。

那少女身穿一身嫩綠綢衫,十分美麗中帶著三分英姿,同時帶著一絲貴氣,容貌明豔無比,讓人不敢直視。宋青書本隻是覺得她有些眼熟,不過在看到她身後跟著的兩個又高又瘦的人時,才認出來,這兩人正是當年讓他和張無忌身重寒毒的玄冥二老。那麽,這個少女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正是汝陽王之女趙敏。

第一個要求說出來之時,紮牙篤臉色不變,到了第二個條件之時,站在對麵的趙敏臉色一變,瞪了一眼紮牙篤,不悅的道:“黑玉斷續膏乃是我汝陽王府之物,憑什麽用來救這家夥?”

宋青書嗤笑一聲,道:“郡主,莫非小王爺的命竟比不上黑玉斷續膏這死物嗎?”停頓了一下,淡淡的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郡主對小王爺不滿,所以想借我之手弄死小王爺呢。”

“你別胡說。”趙敏怒道。

宋青書隻是淡淡的笑著並不接話。他卻不知道他這句話正好說到點上,趙敏與紮牙篤平日關係並不是很好,一向對紮牙篤的作風極為不屑,這次前來中原若不是朝廷的吩咐,是絕對不會和紮牙篤在一起合作的。現在又見他惹出了麻煩,心裏早就不快。

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加上紮牙篤畢竟是七王爺之子,身份擺在那裏。若是紮牙篤真的受到傷害,到時候隻怕連汝陽王府都脫不了幹係。

趙敏冷哼一聲,道:“你也有一個人在我們手裏,一人換一人,如何?”

宋青書冷笑道:“小王爺身份尊貴,又豈是我六叔能相比的,多提一個要求又怎麽會過分呢。廢話少說,趕緊準備我要的東西,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敏咬咬牙,對身旁的一個侍衛低聲吩咐了幾句。宋青書把劍貼近紮牙篤的脖子,冷聲道:“郡主可不要拿假的藥膏給我,到時候說不定就要委屈小王爺親身試驗一下了。”

趙敏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宋青書,若是那眼光能殺人的話,隻怕此時宋青書已被她大卸八塊了。

宋青書自然不會怕她,反而衝著她微微一笑,細長的眉眼在燭火的照耀下,烏竹般的瞳眸仿佛映了天空的月華般,光華似琉璃。讓趙敏愣了一下,臉微不可查的紅了一下,但隨即恢複過來,臉上便如罩了一層寒霜般冷冷的看著宋青書。

宋青書見那侍衛遠去,也控製著紮牙篤向莊園門口走去。到了門口,就見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簾子掀開果然看見殷梨亭安然的躺在裏麵。宋青書見他身上並無傷害,神智也清醒,鬆了口氣,對視一眼,將紮牙篤穴道點住放在手邊,一手按住他頭上百會穴上。

待那侍衛來時,遞過來一個金盒子,宋青書也沒檢查,隨手丟在馬車內,一甩馬鞭,驅車快速離去。

宋青書沿著昨夜記下的路線往回趕去,因為要分出一隻手製住紮牙篤,又要照顧馬車內殷梨亭的傷勢,馬車的速度並不快。

宋青書選擇這條路線當然是為了和張無忌匯合,此去武當山,路途遙遠,單靠他一個人,帶著一個重傷的殷梨亭,定是無法安然的回到武當山了,隻能與張無忌的大部隊一起。

“宋青書,我一定會得到你的。”一直默不作聲的紮牙篤突然說道。

宋青書嘴角抽了一下,一鞭子毫不客氣的甩在紮牙篤的背上。斜了他一眼,道:“死小孩,我不喜歡男人,下次再來招惹我,小心我直接讓你做太監。”

紮牙篤不說話,隻是用灼熱的目光盯著宋青書,顯然沒有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宋青書也不管他,專心的向前趕路。

“昨天你怎麽知道是我?”宋青書忽然問道。

紮牙篤嗤笑一聲,“那麽招搖的一個書字,我一看就想到你了。”

宋青書臉瞬間黑了,就知道是那騷包的焰火有問題,張無忌那小子真是欠抽,當時就說太招搖了不好,偏那小子說什麽獨特。想到張無忌那小子到現在還沒來,宋青書臉更黑了,該不會是真的不管他了吧。

這臭小子,真的是欠□,居然這麽久還沒找來,要真的靠他,恐怕自己早就被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宋青書咬了咬牙,連帶著對身邊的紮牙篤也看不順眼起來,在紮牙篤□處掃了掃,考慮著要不要徹底的解決後患。

紮牙篤敏感的察覺到危險,隻覺□涼颼颼的,下意識的夾了夾腿。眼神也不敢放肆,轉過頭老老實實的盯著虛無的空中。

宋青書冷著臉,在離開山莊一個時辰的時候,總算是在前方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張無忌首先撲過來,把宋青書抱進懷中,擔心的問道:“師兄,你沒事吧?”

這一夜的遭遇讓宋青書的心情很不爽,不耐煩的伸手去推張無忌,卻在下一刻感受到張無忌的身體竟然在微微顫抖,本來煩躁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無聲的歎了口氣,伸出去的手環上張無忌的背,輕輕的拍了拍,安撫道:“好了,我沒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張無忌還未鬆開,而且有愈抱愈緊的趨勢,宋青書不耐的推開他,毫不客氣的拍了一下他的頭,“為什麽來這麽晚?真等你來救我,師兄我還不知道怎麽樣了。”

宋青書卻不知道,當時紮牙篤比之張無忌早來一步,加上他猜想到宋青書定然是給張無忌發信號,又怎麽可能沒有防備。他帶著宋青書一路疾馳離開,而侍衛則一邊清除紮牙篤留下的痕跡,另一方麵又兵分幾路故布疑陣,留下痕跡使張無忌不能明確的判斷宋青書的離去的方向。

幸好張無忌製作的焰火雖然說騷包了一點,但到底在燃放的時候把藥味沾在了宋青書的身上,才能讓張無忌在最後能找到宋青書,隻不過那隻帶路的飛蟲速度慢了點,才會來的晚了點。

張無忌沒有辯解,因為他確實是來晚了,害怕宋青書會怪他,緊張的抓住他的手,“師兄,是我不好,下次一定加快速度來救你。不,師兄你還是不要離開我,這樣無忌就可以隨時保護你了。”

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張無忌目光灼灼期待的看著宋青書,宛若出了一個很好的主意在等著宋青書表揚一般。

宋青書看著那副期待表揚等著他點頭的樣子,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看來先前的別扭應該不在了吧,看來張無忌這小子還是關心自己的。

寵溺的摸了摸張無忌的頭,宋青書淺笑道:“好啊,那無忌一定要記得跟著師兄啊。”

張無忌看著宋青書帶著寵溺的笑,忍不住又抱住他,在他耳邊低聲道:“好,無忌一定寸步不離的守著師兄,師兄以後可不許嫌無忌煩了。”

宋青書隻當他小孩子脾氣,隨意的點頭“嗯”了一聲。在後來的後來,宋青書曾無數次的後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被某隻暴露了真麵目的禽獸壓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隻覺渾身都要散架了的宋青書悲憤的讓張無忌離自己遠一點。

而某隻禽獸隻是把仿佛永遠挺立的巨物塞進溫暖的地方,饜足的抱緊宋青書,“無忌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師兄啊,師兄不是答應過我嗎?難道師兄說話不算數?不守承諾是要接受懲罰的,還是說,師兄又想要逃開我了?”說罷危險的眯了眯眼,握住宋青書的腰一個翻轉讓他趴在榻上,激烈的衝撞起來。而宋青書也陷入混沌之中,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這時的宋青書當然不知道張無忌這句話包含的意思,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拉著張無忌不肯放開的手來到馬車邊,掀起簾子,殷梨亭出現在張無忌麵前。

張無忌臉色微變,躍上馬車,仔細的檢查殷梨亭的傷勢,從懷中掏出治療內傷的藥丸塞進他口中,殷梨亭此時陷入沉睡,不然見到當日力敵六大派的少年竟然是張無忌,隻怕要大吃一驚。

張無忌檢查完殷梨亭的傷勢,臉沉如水,目光冷冽的看向靠在車壁的紮牙篤,“是你傷了我六叔?”

自張無忌來之後,看著兩人的互動,紮牙篤的神色也越來越複雜,眸內神色變幻,晦澀難懂顯得有些危險。此時聽見張無忌問話,雖然被擄,但紮牙篤還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張無忌沒有說話。

張無忌眉間戾氣升騰,逼人的氣勢瞬間壓過去。紮牙篤穴道被宋青書所製,自然不是敵手,頓時悶哼一聲,口中溢出一絲鮮血,不過卻不肯認輸,桀驁的看著張無忌。

宋青書忙一拉張無忌,“不是他,六叔說是少林派的和尚。”雖然宋青書知道確實是紮牙篤和趙敏在背後操縱,不過此時並不是指明的時機,否則隻會打草驚蛇。再說他這次以紮牙篤作為人質逃出來,自然要把他安全的放回去,不然下次交易就沒這麽順利了。

要說這次能逃出來真是僥幸,多虧了這個重量級的人質。想到下次也許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宋青書把紮牙篤的穴道解開,微笑道:“把你的人叫出來吧,你可以走了。”

紮牙篤頓了一下,有些意外的道:“你知道後麵有人跟著?”

宋青書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當老子是白癡嗎?再說沒人跟著我一路上這麽小心幹嘛?”要知道這一路上,他為了防止後麵跟著的人衝上來救人,手可是一直按在紮牙篤的要穴上,一刻都不敢放鬆,直到被張無忌抱住,才徹底的鬆懈下來。

紮牙篤聳了聳肩,忽然盯著宋青書道:“宋青書,你永遠都不會喜歡男人,是嗎?”

宋青書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毫不猶豫的道:“當然。”

紮牙篤瞥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的張無忌,哈哈大笑一聲,“好,我記住你這句話了。”

宋青書隻以為紮牙篤終於認清事實,擺了擺手道:“是啊,所以小王爺你以後就別來找我了。”

紮牙篤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就走,很快有人牽了馬過來,紮牙篤上馬,轉身看著宋青書大聲道:“宋青書,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宋青書看著快速離去的紮牙篤,撇了撇嘴,他當然知道會很快就見麵的,因為還要去大都救人啊,別人就算了,他老爹可是還在蒙古人手裏呢,不去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