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副殿主
玉葉琉璃丹？
那粒碧藍的東西正是聶空以為已經化作塵埃的靈藥！瞬時間，聶空被一股巨大的喜悅擊中，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定是小家夥在藥鼎爆炸的前一刻，及時將靈藥轉移到了瑤池穴內。
心念微動，那顆靈藥便衝出瑤池穴，如小老鼠般鑽過經脈，而後沿著手臂來到了聶空右掌心。
碧藍的瑩光快速閃現……眨眼間，圓溜溜的靈藥便顯露出了全貌。
辛苦煉製的“玉葉琉璃丹”失而複得，在那碧藍色印入眼簾之時，聶空差點激動得淚流滿麵。
“香香，你真是我的好寶貝。”要是小家夥能出來，聶空這時絕對會抱著它狠狠地親上幾口。
“啊呀呀！”小家夥搖晃著三片小葉子，得意地撓了撓聶空的靈神竅穴側壁。
“哈哈……”
胸中的沮喪全部消逝，聶空暢快地大笑了兩聲，突然咕咚一聲，仰麵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
虛空波蕩，一道綠影閃出。
龍雪嬋環掃一眼，看著狼藉不堪的房間，不由微微一愕。待目光轉到聶空身上時，見到他麵龐漆黑、頭發雜亂的狼狽模樣，龍雪嬋嬌媚的臉蛋上浮起嫣然笑意：“小壞蛋暈過去了？煉藥失敗？”
長袖拂過，似有輕風蕩起，房間裏破爛的桌椅等物憑空而起，衝過窗格中的破洞，落在了外麵的院落中。
房間變得幹淨了不少，龍雪嬋走到聶空身邊，彎下腰肢正要將他抱起，突然瑤鼻輕輕**了幾下。
“咦？”
口中輕咦出聲，龍雪嬋美眸瞥向聶空右掌，那攥起的拳頭指縫間隱有藍芒閃露，“這是……”
費了番勁才掰開聶空拳頭，看著那粒尾指大小的碧藍靈藥，龍雪嬋麵露驚喜，脫口道：“‘玉葉琉璃丹’？”
下意識地將靈藥放在鼻前聞聞，龍雪嬋喃喃地低聲自語：“看這藥香味，是玉葉琉璃丹沒錯，小壞蛋居然煉成了？雖非那種葉片形狀，可靈藥卻更加凝練，藥力融合度有……九成六……很不錯……”
語調平靜的說完，龍雪嬋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不對，九成六？這顆‘玉葉琉璃丹’的融合度竟有九成六？”
龍雪嬋有些不信地再嗅了嗅“玉葉琉璃丹”的藥香，瞬息後，眼眸中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沒錯，真是九成六！這小壞蛋首次煉製的‘玉葉琉璃丹’融合度竟高到如此地步，便是當初發明‘玉葉琉璃丹’的那位靈藥師煉製出來的那麽多靈藥，似乎也沒有一粒超過九成啊。”
“……”
虛空又如水紋般輕微地波動起來，一道白影嫋娜而出。這個人的容貌身材與龍雪嬋一模一樣，隻是神色間少了龍雪嬋那種發自骨子裏的媚意，而多了幾絲龍雪嬋所沒有的淡雅和悠然。
“魅仙，你也來了？”龍雪嬋抬抬眼皮，眉梢間泛起了濃濃的笑意，“來，看看這粒靈藥！”
“玉葉琉璃丹，融合度九成六，超極品靈藥！”龍魅仙輕嗅片刻，眼波隻微微一閃，神色就再次變得波瀾不驚，將靈藥交回龍雪嬋手中，“嗯！看來給他準備的那件禮物，現在可以送給他了。”
“什麽禮物？”龍雪嬋訝然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話音未落，龍魅仙那窈窕曼妙的身影便已融入虛空，頃刻間消逝不見。
“喂，走這麽快幹嘛？還搞得神秘兮兮的！”
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龍雪嬋紅唇微撇嬌嗔一聲。隨後，美眸看向聶空時，她卻咯咯一笑，將他抱到了床上，自言自語的嘀咕道：“煉製靈藥能達到這麽高的融合度，如果煉製的是毒藥呢？”
想到毒藥，龍雪嬋興致盎然：“聶空弟弟，你可是姐姐的助手，不幫姐姐煉製毒藥怎麽能成？”
說到後麵，龍雪嬋臉上笑容如玫瑰怒放，媚態橫生…………光線透入房間，聶空悠悠醒轉過來時，已然天色大亮。轉眼打量一眼，聶空忽地一驚，自己居然躺在床上，而這房間也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破損的家具更是全都換過，竟是煥然一新。
玉葉琉璃丹？
聶空發現掌中空空，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轉眼四顧。當看到那粒碧藍靈藥靜靜地躺在桌麵上時，這才鬆了口氣。
轉念一想，聶空啞然失笑，自己真是大驚小怪了，能在自己昏迷時進入房間並將它收拾幹淨的，怕也隻有龍雪嬋了，以她的身份和修為，豈會貪圖這麽一粒隻能給通靈師服用的“玉葉琉璃丹”？
心念間，聶空將靈藥拿入掌中，凝神沉思半晌，才從抽屜中取出紙筆，緩緩寫道：劍葉萬年春五錢、白羊草六錢、仙鈴蘭牙子五錢、地龍蓮一兩二錢，曲蕊絲線四錢、波刀花四錢，八星海螺一錢……這便是玉葉琉璃丹的配方藥量。
昨曰煉製時，聶空特意加大了藥物的用量，香香曾品嚐過這靈藥粉末，藥力融合時可自動辨別份量，將多餘的藥力剔除、這才讓聶空能在煉藥結束時輕鬆準確地感應出各種藥物的份量。
這種方式優勢明顯，劣勢同樣明顯。就如昨天，稍有疏忽，那些殘餘在藥鼎中的藥力便可能導致煉藥功虧一簣。還好小家夥搶救得及時，否則的話，聶空又得花費精力重新煉製一顆。
聶空原本以為煉製二品靈藥對自己來說比較輕鬆，就像那“紫驪丹”，若用普通藥鼎，非常消耗靈力，而換成小家夥幻化的藥鼎，對靈力的需求極低，可煉製“玉葉琉璃丹”時，聶空才發現自己錯了。
“玉葉琉璃丹”盡管隻比“紫驪丹”多令通靈師提升一品修為，可這一個小品級卻讓聶空消耗的靈力天差地別。
昨天靈藥失而複得後，聶空昏迷過去，盡管有心情激蕩的緣故，但主要還是因為聶空已在煉製靈藥時竟靈力完全耗費一空，心神也是疲憊到了極點，以至渾身脫力，陷入了沉眠當中。
在施展“藥鼎幻身”的情況下已是如此，更何況是使用那種真正的藥鼎。雖說積攢了經驗之後會輕鬆一些，但也輕鬆不到哪裏去。或許，這種靈藥得三品靈藥師才能輕鬆得煉製出來。
如今，聶空想炮製出大量玉葉琉璃丹的計劃落空了。
“現在難以大量煉製，那便煉製十來顆，也足以賺取大量金幣了。”聶空微微一笑，將玉葉琉璃丹小心翼翼地裝入玉瓶，收進寵物背包裏，這才起身洗漱，隨便用了點早餐後，便向藥心殿而去。
還是藥心殿內的那個偏殿，聶空趕到時，裏麵已經有五十道身影。除了盤腿端坐的四十九名弟子外，負手站立的便是那個入門師傅洛仁。
發現那些同門全都穿著藥心殿的製式袍服，聶空有些訝異，旋即恍然大悟。前曰洛仁倒是提過這事，可他前兩天一直忙著試藥煉藥，早將洛仁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更沒抽時間來藥心殿領取衣服。
“快看！快看！我們的‘試藥狂人’來了！”
“這個聶空，就是那個在藥師會堂中一天完美試藥一百五十九次的聶空？嘖嘖，這得多敏銳的藥力感應能力才能做到！”
“肯定是他了，前天連洛仁師傅準備的‘九彩連環’都能隨便喝而不中毒，也隻有他才有那樣的膽量去試藥。聽說，前天和昨天他品嚐的兩百種藥物中，光是含有毒姓的就有幾十種。”
“沒想到我們這一批弟子中，竟有如此強人。兩百份完美的試藥結果，還有一份被心韻師傅選入‘藥王閣’，一入‘藥心殿’便能得到如此榮譽，三千年來，整個靈禦城都不多見呐。”
“和他同門，老子壓力很大……”
“……”
聶空的出現，讓靜謐無聲的偏殿響起了一片唧唧喳喳的聲音。
“肅靜！”
洛仁皺眉回身，看到聶空時麵色微沉。聽說前兩天發生在藥師會堂的事後，即便是已由藥心殿弟子升格為“藥心殿”入門教授的他，也禁不住嫉妒得發狂，名字進入“藥王閣”的榮耀，竟讓這家夥給撞上了！
洛仁陰沉著臉，腳步微動，就要向聶空走過去，可瞥見他身上的衣服時，神色卻莫名地鬆弛下來，唇角勾起一抹詭秘的笑意，而後回轉身去，在眾人麵前那個單獨的蒲團上盤坐下來。
一看殿中的情景，聶空就知道自己又遲到了，原本他已做好洛仁來找自己麻煩的準備，可見他欲動未動，聶空也樂得輕鬆，到最末的蒲團盤膝而坐，然後闔眼開始運轉“木陽真靈訣”。
昨夜小家夥一直在分離毒草，現在聶空的“靈神三竅”中已積攢了一團不小的木靈力元素。
隻要將其煉化吸收，空蕩蕩的竅穴又能重新變得充盈起來。
“嗵！”
鍾聲驟然敲響，震耳欲聾，響徹天地，靈禦城上空的烏雲都似被震散，餘音繚繞回蕩，縷縷不絕。
耳朵嗡嗡震響，聶空不得不中止修煉，好在這時候那團木靈力元素已經煉化近半，體內靈力雖說不上豐裕沛然，但應付一般情況，還是綽綽有餘的，而在這藥心殿，除非煉製靈藥，需要施展靈力的情況並不多。
“噠、噠……”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眾人循聲望去，見殿門口出現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頭發花白，頷下留著一縷稀稀疏疏的山羊胡須，身材修長瘦削如竹竿，似乎風一吹便會攔腰折斷。
“藥心殿副殿主，沙岩？”
聶空心中微動，據前天洛仁透露，從今曰開始，每隔七天，副殿主沙岩都會給新弟子授課一次，一年後，則改由正殿主授課，不過授課的對象卻不僅是偏殿中的這五十人，而是所有藥心殿弟子。
目不斜視地走到眾人正前方，沙岩才打量起來，那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竟略過前麵四十九人，徑直落在最後的聶空身上。
這也怪聶空今天穿的是一套白衣，坐在一群身穿藥心殿製式袍服的弟子中間，特別顯眼，就像是一個方塊狀的棋盤上擺放了黑棋，獨獨一個角落的缺口處填上的是一顆白棋，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果然，沙岩那兩撇眉毛皺了起來。
聶空有些鬱悶，他倒是一心想在這些“藥心殿”的師傅眼中留下好印象，以給自己進入內城加分，因為按照靈禦城的規矩，外城弟子須得入門一年之後才能參加挑選內城弟子的六殿考核。
其中也有少數表現極為優秀的弟子，特別允許參加當年的考核，能否通過，就看各自本事。除此之外，還有在某方麵表現得極其突出的弟子，也可免去考核，破格提拔為內城弟子，當然，數量更是稀少。
聶空瞄準的便是這兩種特例。
可惜的是，他入門報到那天就被入門教授洛仁惦記上了，今天看那副殿主的神情，怕也是對自己沒什麽好印象。
對此，聶空也無可奈何。
好在副殿主沙岩皺眉過後，便直接盤坐下來，並沒有像前曰洛仁那樣聲色俱厲地喝斥聶空。
聶空暗鬆口氣，與眾人一同看著沙岩，卻見他坐下後也不出聲，右手從桌麵輕拂而過，那個方塊狀的木盒“喀嚓”打開，然後從裏麵撚出一撮藥物，向眾人展示片刻，便扔入了藥鼎。
連續如此六次，沙岩成功把眾人的好奇心勾了起來。
“難道副殿主要煉製靈藥？”
不僅是周圍藥心殿弟子，聶空心頭也有同樣的疑惑。
沙岩扔入藥鼎的六種藥物，聶空都認識，也全都親口品嚐過，都是比較低級的藥草，有些可以用來煉製一品靈藥。不過，聶空卻沒聽說過有哪種靈藥正好需要用這六種藥物進行煉製。
“嗤嗤！”
絢爛的紅芒一閃，空氣被燃爆的聲音在偏殿中接連響起。眾人凝目望去，隻見沙岩雙掌衝出熊熊火焰，上下左右地扭擺搖曳，猶如兩道舞動的火龍。同時，藥鼎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托起，懸浮在兩團火焰上空。
也不知沙岩使了什麽手段，兩團火焰底部開始蔓延，漸漸超出雙掌範圍，直接在虛空燃燒起來。火焰的尖端則越來越細，還互相彎曲著飛快地靠攏，眨眼間，兩團火焰的尖端便連接在一起。
熱意蒸騰而起，聚合的火苗忽大忽小、忽疾忽緩，而那藥鼎也跟著忽上忽下地起伏震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