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季涼月眸光一暗。

“傳說有一靈物,名為赤焰虎,極通靈性,血肉可解百毒,若能找到,便可解王妃身上之毒。”

“赤焰虎?”季涼月擰眉。

章太醫點頭:“不錯,隻是赤焰虎與一般的動物不同,乃是靈獸,便是老臣也隻是耳聞,未能親眼所見,世上是否當真存在,也不敢妄想斷言。”

季涼月眯了眯眼睛:“不管是不是真實存在,都要試試再說,章太醫可知哪裏能找到此靈獸?”

“雪山之巔,若是運氣好的話,或許可能碰見。”

“她能等多久?”

“至多七天。”

“好。”季涼月眸光一暗。

章太醫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做了決定,遲疑了一瞬,還是忍不住道:“九千歲請三思,赤焰虎的攻擊力極強,即便是找到,也極難捕獲,若是您有個什麽閃失.......”

季涼月對於大月來說,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有任何閃失都會動搖社稷根本,甚至引發動亂。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本督心意已決,章太醫無需再勸。”季涼月擺手製止他的勸說,麵上一片堅定。

自那天後,季涼月就從涼王府消失了,眾人對他的去向心知肚明,王府內一時人心惶惶,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而病**的於妧妧始終沒有任何好轉,身體每況愈下,毒素已經侵入血脈,章太醫試了許多種方法,都無濟於事。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九千歲能帶著赤焰虎回來。

第七天清晨。

“如果黃昏前九千歲還是沒能回來的話,我們就試試最後一個辦法,是否能醒便隻能看王妃的造化了。”

章太醫坐在菡萏院內的涼亭裏,對站在身前的初七如是說道。

最後一個辦法,也是最凶險的療法,成功率萬分之一。

“是。”初七想起季涼月臨走前的交代,心情愈發沉重。

今天已經是第七天,若是主上還不能回來,隻怕凶多吉少。

外一主上出現了什麽意外,皇上便再沒了顧忌,大月也會淪為諸國的眼中釘,以後會發生什麽誰也預料不到。

“砰——”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半空中猛地砸了下來,不偏不倚砸在了涼亭外,緊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迅速彌漫。

初七身為暗衛,對血腥的氣息極為敏銳,幾乎是瞬間就繃緊了身體,下意識轉身朝聲源看去。

下一瞬,在看清倒在地上的人後,錯愕的瞪大眼睛。

“主上!”

隻見季涼月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眼眸緊闔,臉色煞白,一看便是受了重傷。

而他的手裏此時抓著一隻渾身皮毛火紅的老虎幼崽,幼崽身上也沾滿了血跡,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仿佛隨時都能斷氣一般。

初七自打跟著季涼月以來,從未見過他這麽狼狽的時候,一時嚇的臉色都變了。

彎腰的瞬間,手臂卻被一股大力抓住,懷裏被塞入一團毛絨絨的東西:“赤焰虎,救她。”

赤焰虎?

初七看著懷裏一團火紅的幼崽,一時怔住。

章太醫心神也是一震,赤焰虎是靈獸,他生平也隻在書中看過記載,眼睛頓時一亮。

雖然激動,卻也分的清輕重緩急,他連忙俯身給季涼月粗略地檢查了一番,確定隻是外傷之後,才鬆了口氣道:“沒什麽大事,先扶房間裏去吧。”

不管怎樣,赤焰虎找到王妃就有救了,有驚無險。

........

於妧妧躺在**昏迷了六天,身體無法動彈,意識卻始終清醒,甚至連身上傳來的疼痛和季涼月他們的對話都聽了個七七八八。

季涼月要為了她去找赤焰虎,可回來了?

她忍不住的有些擔心。

就在這時,一股苦澀的藥汁被喂進她嘴裏,她下意識地擰緊眉頭,本能地吞咽了下去。

溫熱的藥入腹,很快緩解了體內猶如刀絞般的疼痛,於妧妧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不等她欣喜,一股更加霸道強烈的劇痛再次襲來,她猛地吐出口血來,瞬間陷入黑暗當中。

再次恢複意識時,於妧妧驚喜的發現身體居然能動了,她緩緩睜開眼睛,看看到坐在床邊的季涼月,正垂眸溫柔的注視著她。

白衣勝雪,清冷華貴。

見她醒來,微微一笑:“你醒了?”

“你怎麽在這裏?”於妧妧剛醒過來反應有些遲鈍,愣愣的看著他。

他很少穿這樣淺的白衣,一時竟有些晃了她的眼,讓她不敢直視。

季涼月將手中的糕點放到口中,笑意溫和:“妻子染疾,身為夫君自當衣不解帶侍奉床前。”

“我餓了。”

於妧妧懶得理會他的調侃,目光直直的盯著他手裏的糕點,眼神竟有些可憐兮兮的。

季涼月被她的眼神看的一愣,下意識地將手裏吃了一半的糕點遞過去。

然後在於妧妧張嘴準備咬下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麽一般收了回來,反手丟進了自己的嘴裏。

於妧妧:“.......”錯愕。

她在**一動不動躺了六天,除了水外粒米未進,他居然連口糕點都不肯給她吃。

若是一開始就不給也就算了,可他明明都遞過來了,居然臨時反悔。

一股惱火從心底躥了上來,於妧妧腦袋一熱,忽然朝他撲了過去:“你個混蛋,居然搶我糕點。”

季涼月沒想到她會忽然撲過來,猝不及防往後一躲,她的手便戳到了他的腰上,緊接著滑落到某處敏感部位,重重地按了下去。

“唔.......”季涼月疼的臉色一變,額頭霎時冒出一層冷汗。

於妧妧身體也跟著一僵,顯然也沒料到這等尷尬的情況,連忙收回手坐直身體,懵懵的看著他。

季涼月疼的說不出話來,隻能咬牙瞪著她。

“我不是故意的.......”於妧妧委屈的眨了眨眼睛,隨即才感覺到手上仿佛有股黏膩的感覺,她下意識低頭看去,竟見她的手上不知何時竟沾滿了血跡。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季涼月染血的部位,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忽然腦抽的脫口而出:“你來葵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