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

終於有些明白,那些熱戀中的男女,為什麽總喜歡說膩人的話了。

於妧妧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季涼月這才把手鬆開,見她臉上被捏出兩道紅印,又不禁皺眉。

他剛剛已經努力控製手勁,沒想到還是給她捏紅了。

真是.......嬌氣包。

兩人說話的功夫,家丁已經把於延帶了出來,於妧妧剛一轉頭,就見於延沉著臉,怒火衝天的朝她走來,看也不看季涼月一眼,開口就對著她叱罵:“你這個孽女,還有臉回來,本候還以為你不屑回這個家了呢。”

“母親在這裏,妧妧自然是要回來的。”言外之意,要是陶氏沒有在侯府,她才懶得回來。

當她稀罕?

“你這孽女,到現在還不知悔改!”於延氣的一噎,惱怒的瞪著她:“你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本候管教不了你了是不是?”

於妧妧聞言隻想冷笑,從小到大,於延何曾管過原主一分?

剛想反唇相譏,就見於筱筱提著裙擺從裏麵跟著跑出來,在於延身後幾步處站定,淚眼漣漣的看著於妧妧道:“三妹妹,你究竟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你知不知晚間祖母得知了你的事,已經氣的昏了過去?!”

於妧妧沒有絲毫動容,冷冷的嗤笑一聲。

老夫人是因為她的事昏過去嗎?她分明是為了她的侯府昏過去的,與她何幹?

“於侯爺,本督在這裏站了這麽半天,你是看不見嗎?”這時,站在於妧妧身側的季涼月忽然開口,冷眸幽幽的落在於延身上,讓人從心底躥起一股涼氣。

於延聞言頓了一下,這才轉頭看向季涼月,冷著臉道:“不知九千歲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怎麽,無事就不能登門拜訪了,還是於候府中這道門檻本督踏不得?”季涼月似笑非笑。

“九千歲身份尊貴,本候府邸粗陋,容不下您這尊大佛,若無朝中要事,九千歲還是不要登門的好。”於延語氣不悅,排斥的態度明顯至極。

事實上,於延現在對季涼月氣憤至極,宮宴之上,於妧妧如此胡鬧,他不阻止也就算了,還幫著於妧妧一起胡鬧,險些連累整個侯府跟著遭殃。

他曾經是想過把於妧妧許配給季涼月,為侯府謀些福利,但絕不是以侯府的聲譽為代價。

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不管於妧妧即使不嫁給季涼月,侯府的汙名也再難除去,而若於妧妧最終嫁給了季涼月,隻怕侯府永遠都要背著嫁女給宦官的汙名,一輩子受人指點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季涼月實在欺人太甚。

“本督原本以為侯爺是個聰明人,卻沒想到,當了侯爺這麽多年,竟隻有膽子在長。”季涼月寒眸如冰,幽幽輕笑,卻給人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隨即,就見他微微抬手,唇角笑意漸冷:“給本督拿下!”

幾乎是在季涼月語落的瞬間,一柄寒光凜冽的長劍就搭在了於延的脖頸上,鋒利的劍尖直抵咽喉。

初四執劍站在於延身後,麵無表情。

“啊——”於筱筱被嚇的驚叫一聲,連連後退數步,驚恐的看著忽然出現的初四,臉色慘白。

緩了一口氣後,她才扭頭朝著於妧妧怒吼:“於妧妧,你瘋了嗎,竟讓人拿劍架在父親脖子上,你想弑父不成?”

“吵什麽?小聲點,注意你貴女的形象。”於妧妧揉了揉被震的發麻的耳朵,不以為意的挑眉:“大姐姐你汙蔑人也找個好點的借口,初四是我的人嗎?是我命令他對父親舉劍的嗎?

都不是,你憑什麽冤枉我?”

冤枉她?

於筱筱簡直要被於妧妧的歪理氣笑,冷冷看著她道:“初四確實不是你的人,可他是九千歲的人,你和九千歲的關係誰不知道,他和你的人有什麽區別?”

若沒有於妧妧的暗中示意,季涼月會讓人拿劍指著於延嗎?

還敢狡辯!

“區別可大了,初四隻聽季涼月的命令,我可命令不了他,不信我試給你看。”於妧妧聳聳肩,看著初四道:“初四,把劍放下!”

初四穩穩的握著劍柄,劍刃離於延的喉嚨不足一寸,涼意沁骨,無視身後團團圍著他的府兵,不動如山。

於妧妧笑眯眯的看向於筱筱,仿佛在說“你看,我就說命令不了他嘛”,氣的於筱筱咬牙切齒。

這個賤人,分明是在把她當猴子耍。

於延自打出朝入仕以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人膽子大到敢拿劍駕著他的脖子,他看著身前季涼月泛著冷意的寒眸,忍住心裏湧起的恐懼,咬牙質問:“季涼月,你這是做什麽?本候乃當朝一品,官階乃是皇上親自冊封,你敢無故對本候動手,難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嗎?”

話雖這麽說,於延心裏卻沒底,季涼月這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性格又陰晴不定,暴戾嗜血,誰知道他下一秒會幹出什麽事來?

他原本以為,今日季涼月狠狠的惹了龍心不悅,怎麽也要乖順一段時日,這才大著膽子將他拒之門外,泄一泄心口的怒氣,卻沒想到他到現在竟還敢如此囂張。

感受著脖子上貼著皮膚的涼意,於延不禁有些後悔。

後悔如此明目張膽的和季涼月對上,這個男人簡直太可怕了。

“本督說侯爺這些年隻有膽子在長,果然沒有說錯,你是不是忘了本督還有一層皇子的身份?”季涼月寒眸冷冽的逼視著於延,語調輕緩懾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卻說你的侯府本督踏不得,難道你的府邸已經不屬於大月國的疆土,已經不受大月皇室管轄了嗎?

天子腳下,侯爺竟也敢如此猖狂,不該殺嗎?”

於延頓時臉色大變,他隻是針對季涼月,並無藐視皇權的意思,季涼月這分明就是在誣陷他。

“本候絕沒有這個意思,九千歲不要血口噴人!”於延沉著聲反駁。

“哦?本督便是血口噴人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