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發配軍前

叩駕親征泣種事情,吊然很少亞,可也不是絕對沒有皆心六無論是漢高祖還是唐太宗,都曾做過同樣的親征之舉。

隻不過朱林的禦駕親征和古人不大一樣,並不是躲在幾百裏之外的堅城要塞中指手畫腳,而是真正隨軍征戰。朱林的行轅就在中軍,距離前鋒不過六十裏,按照現在的行軍度,也就是兩天的路程。一旦開戰,這點距離用不了多少時辰就可以到達,到時候朱林就能親眼見到對手的大軍了。這麽做確實是太危險了,按照很多隨軍官員的說法,皇帝陛下大可以穩坐後方,比如涼州或者是大同。這也算是前敵了吧?在這些城池之中遙控軍隊,照樣也算是禦駕親征。

如現在這般隨著大軍移動。每日幾十裏的行軍,皇帝的龍體也吃不消哇!

“聯不是出不了宮門見不得風寒的惠帝,和蒙古人打的仗還少麽?哪一次聯不是在陣前指揮?”朱林看了看這些隨駕的官員,冷冷的說道:“血肉橫飛的場麵聯比你們見的多,聯為燕藩之時。在張北一戰中。也曾躍馬揚刀的廝殺過。你們是不是怕聯效了漢高祖的白登山之圍,成為蒙古人的階下之囚?”

朱橡這樣親臨前線,雖然可以極大的鼓舞士氣,也方便各軍各部的直接指揮和協調,但這畢竟有很大的風險。戰場上的形式瞬息萬變,一旦真有什麽事情生,他可是皇帝呀!稍微出一丁點的差錯,這些隨駕的官員也承受不起!

“皇上英明神武

朱橡懶得理會這些一成不變的陳詞濫調,有點煩躁的揮揮手:“蒙古人崛起之初,從鐵木真到忽必烈,哪一個沒有禦駕親征過?聯難道還不如蒙古人不成?你們下去吧,聯也乏了,”

看著這些隨駕官員躬身退下。朱林再次感覺這些人的軟弱和無能。洪武年間初封燕王的時候,一起北伐的那些人物,如藍玉、湯和、郭興等人,哪一個不是戰功赫赫?一旦聽到軍情。哪一個不是摩拳擦掌奮勇爭先?到了兩軍陣前,更是勇猛無匹敢打敢拚,什麽時候怕過?

可一個。又一個燦若星漢的名字已經遠去,當初追隨太祖皇帝,唱著“手持鋼刀九十九”的熱血英雄都已於草木同朽。

按照江山帶有人才的說法,既然當初太祖皇帝手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朱林手中也應該是人才濟濟能者輩出才對。

耳事實絕對沒有這麽樂觀。

朱林以一隅為根基篡位做了皇帝,手中真正可用而又可信的人才少之又少,絕對無法於起身而抗暴元的朱元障相提並論。

洪武皇帝抗暴元開國大明,皇位的來路最正,但是這個太祖皇帝對於手下的那些功臣也最狠。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清洗和殺戮,終於為子孫鏟除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威脅。建文皇帝的時候,確實沒有哪個權臣可以有力量威脅到皇權,而真正打倒建文的卻是朱元障的兒子朱林,若是九泉之下的朱元璋知道今天的局麵,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以前沒有遺留下多少可以一用的人才。所以提拔新晉後輩就成了當務之急。朱林登基這幾年中,也現了幾個不錯的年輕人。可這些人多是集中體現在理論層麵。嘴巴一張講出來的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可真正辦事的時候卻打了折扣,難免有誌大才疏的嫌疑,還需要很長時間的曆練。

年輕一輩的新晉當中,林三洪算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無論是在湖廣還是揚州,都做出了不小的成績。雖然做事不怎麽沉穩,喜歡一些旁門左道,隻要曆練幾年,還是能夠出來獨當一麵的。但是這個林三洪的忠誠似乎有點問題,這也是朱林不肯放手提拔的重要原因。

作為一個皇帝,在用人方麵最優先考慮的就是臣子的忠誠。林三洪這個人對朱高煦是沒的說,但是對於朝廷對於皇帝,能不能象對漢王那樣。保持高度的忠誠之心,就很難說了。

雖說皇帝和漢王是父子,對漢王忠誠就算是對皇上忠心,可這裏頭還是有很明顯的差別。要不是因為這一點,朱林早就下定決心要提拔林三洪了。以林三洪做出的成績。調到京中肯定會安排到部司衙門,稍微曆練幾年至少也是個三品。若是放到地方,這種因功而升的官員基本就是個集台級別的了。

但是朱林沒有這麽做。

現在提拔林三洪對朱高煦的助力太大,為了全局的考慮,也要先把此事壓一壓,最起碼也要擺正了林三洪的心思,才好做出後續處理。

年輕人嘛,也沒有見過多少陣仗,以朱林的手段,恩威並重之下,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把這個年輕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到時候就可以放手大用了。

估算這時間,林三洪的揚州知府任期也快滿了,朱林這才出任命:“林三洪勤政地方,才堪卓著,特準為軍前參議”

參沁接到朱林旨意之後,林三洪有點哭笑不得了。

參議這個職務完全可以從字麵上理解。隻有參議的職能,卻沒有做主的權限,打個。不太欠當的比喻,有點象後世的議員,是在中書省任職。也算是朝堂官員了。可早就朱元障還是吳王的時候,就解散了參議府。洪武年間,更是把中書省給抹的幹幹淨淨,所謂的參議連個上班的地方都沒有。和誰參合誰議?

參議府和中書省雖然早就沒有了,可參議這個官銜還在,隻不過已經大不如前。早年的參議好歹也是三品大員,可現在,,隻不過有這麽個名號,從根本上來說,這個三品大員的官職隻是暫時性的,根本就沒有權利,與其說是官員還不說是皇帝的私人顧問。

朱元障解散了參議府之後,若是有什麽問題,還是會召集一些“參議”從那個時候開始,參議就成了專家或者顧問,已經不在正式編製之內了。所以這個參議根本就不算是正式官員!

至於那個產部侍郎,舊灶不其實不錯,也很對口六因為林二洪在揚州做出了成績照 部安排一個職位似乎很合理,尤其是這個侍郎銜,已經是三品了。從四品的地方官一下子跳到戶部侍郎的位子上。等於連升了好幾級”

最大的問題在於領銜這兩個字。

大明朝的領銜和實授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因為明朝的爵位製度自洪武後期生了很大改變。非宗室子弟很難獲得爵位。尤其是文官,想要得到爵個的話除非是做出了特別突出的成績,在退休的時候朝廷會拿出領某某銜作為賞賜,這個有點類似於爵位了。

永樂時期,領侍郎的老家夥們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這些領銜的家夥多是朝中老臣,退休之後朝廷為了照顧他們的麵子弄了個領什麽什麽銜的花招出來,有很多還是人死了之後才給的哀榮,這個東西除了剪在墓碑上給人看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侍郎銜是虛的,實授的三品參議更是暫時性質,既不是京官也不是地方官,連個可以歸口的單位都沒有,隻要北伐一結束,這個官職也就自動解除。

這種沒有實權的參議其實更像是幕僚,平時可以給皇帝出出主意謀劃一些事務,若是幹的好,也不是沒有立功的機會。可林三洪深知自己的能力,在軍事方麵無法與經驗豐富戎馬半生的朱林相提並論。而且朱林如此強勢,哪裏會容一個虛的幾乎沒有的參議在麵前口水橫飛的大談軍國大事?再者說了,朱林身邊知兵的軍前幕僚就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吧?怎麽會輪得到一個不知軍陣為何物的文官胡說八道?

朱妹給了個三品的官銜,可這個官銜太虛了,還是臨時性質。

官場中真正重要的不是品級的高低。而是權限的大終大明一朝。那些可以左右國家走向的內閣成員也不過是五品甚至是六品的學士銜。可作用卻很大。單純以品級的高低來論,那些內閣成員比林三洪的知府還耍低,可影響卻要大的多了。現在的林三洪是三品參議,比內閣裏頭官銜最高的還要大兩品四級,但是真正的權利和影響卻是拍馬難及,,

要是手中無權,就是封個一品。也等於是沒有!

林三洪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麽。可心中確實在腹誹。可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在這個事情的處理上,朱林做的很不公道,就是揚州官吏也在暗暗為林三洪鳴不平:賞功罰罪這是官場最起碼的準則,朱林如此明顯的打壓確實做的過份了。

林三洪心裏清楚的很,朱橡這麽做並非是針對自己,而是借機按一按漢王的勢頭,這是代朱高煦受過了!

按照官場慣例,就算是接到了新的任命,也可以再磨蹭一陣子,但是林三洪卻顯得很幹脆,立刻就做出準備卸任的架勢。

家著肯定要轉回老家,整個府台衙門都要給甘雨生騰出來”

如此一來,白胡子小學生甘雨生反而感覺有點別扭了:“您老大人勿須這麽快的離任,下官也沒有催過”

“哈哈,甘老大人,等拜過了印。你就是揚州知府,這府台衙門就是你是官署,我的家眷自然是要離開

揚州治理的怎麽樣,甘雨生都看在眼中,自認沒有這份本事打造出一個如此繁華的揚州府。可如今朝廷把林三洪“配”到前線,這種明升暗降的把戲是個當官的就能看出來。雖然這種事情不是甘雨生能夠左右的,可是作為林三洪的繼任者,占了這麽大的便宜,總是有一種做賊的感覺。

保守的甘雨生說道:“既然您老大人要卸任,下官也就隻能應了。揚州府中,無論政務還是民情,您老大人都遠勝下官,懇請您老大人再給些刮示這可不是什麽客套話,而是官場上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在前任麵前。新任的官員就算是“晚輩”無論是基於事實還是出於禮貌,都會懇請前任做出一些指導。

“示什麽的就免了吧,這幾個月來,甘大人一直都看著呢,應該怎麽做想必已經心中有數。”林三洪笑道:“還有個事情,就是關於府兵的,我會解散這些府兵,然後帶過…”

雖然再過一會林三洪就不是揚州知府了,可至少現在還是,抓拿府兵是知府分內的權限,就是朝廷也管不著。而且那些府兵都是林三洪的嫡係親衛,就算是留下甘雨生也不一定能指揮得了。

“自然,自然

”在我任期之內的賬目、書文往來、府庫庫存,甘大人可以看一看”

甘雨生急忙說道:“按說下官是應該查看一番的,可這幾個月來,早就熟知衙門的情形,這套俗禮能免則免。您老大人若是做假帳貪銀子,天底下就沒有不貪的了,”

“那好,甘大人拜印吧。”

很正式的拜過了印信,交接完了各樣官文。交代了一些瑣碎之事。林三洪正式卸任揚州,甘雨生成為新一任的揚州知府。

“府衙之中我私人之物已經裝車了。甘大人要不要看一眼?”

林三洪的個人物品已經裝好。按說新任府台大人有權檢查一下,看看前任是不是帶走了不應該帶走的東西。

規矩雖然如此。可事實上這種情況基本不會生。

官場上講究的就是一個和氣。前任和現任之間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自然不會攔著前任的車馬檢查財物。何況林三洪在揚州做出這麽大的政績,就算是有一點灰色收入,也犯不了朝廷的律法。甘雨生急忙揭過這個話題:“您老大人這就要走?下官這就給各衙門的同僚隻會一下,給大人送行

以林三洪的政績,就是搞一個隆重的歡送儀式也是理所應當,偏偏林三洪顯出一幅意興闌珊的樣子,淡淡的說道:“還是罷了吧,我已經到了該走的時候,隻希望甘府台能將揚州的繁華更上層樓”

蘭山生很有自知!明的說浦!“越您老大人眾種事情下巾漲兒及有想過,隻要能守住您老大人打造出來的這點基業,下官也算上對的起朝廷。下對得住黎庶了。下官庸碌一生,從來也沒有什麽真正的功績。放這一任揚州知府已是下官仕途中的最末,沾您老大人的光,或許也可以做出一點成績。等下官退下來之後,臉上總算是有了一點光彩,”

甘雨生的年紀很大了,又沒有什麽後台,從京官放到地方,其實已經預示著仕途到了最後,估計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還要留個晚節。這本身就是朱林任命他為揚州知府的原因之一!

甘雨生等著府台衙門的一些人送林三洪來到碼頭,這個碼頭就是林三洪在任期之內修建而成。林三洪帶著家眷和府兵,回看了看樣子。哈哈大笑著登上渡船

等渡船行出去老遠之後,那些個聽到消息的官吏正匆匆忙忙的趕來。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隻來的及看見前任林府台遠去的身影,

林三洪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走了,走的有點淒涼,,

一直到很多天之後,揚州百姓才知道林三洪卸任的消息。

從來就是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走了一個大老爺必然會有另外一個大老爺來接管,就好像晝夜交替一般尋常。老百姓本也不關心這些官場上的新舊更替,可一想到林三洪走了。心中總是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就好像遠行之人已經出門。卻覺忘記了什麽必備的物件一樣……

也隻有到了這個時候,人們才會念起林三洪的好處,每每見到林三洪在任期間留下來的那些東西,看著往來穿梭的客商和碼頭上忙忙碌碌的船隻,偶爾會說一句:“林府台在咱們揚州幹的還可以吧,隻可惜沒有留任

也僅僅是偶然會提起這麽一句罷了,老百姓都在忙著過自己的日子。最關心的還是身上衣裳口中食。如今的錢這麽好賺,才沒有心思還念什麽林三洪,有那個。閑心還不如琢磨著多賺幾個銅錢呢,,

同樣一個事物,站在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眼光去看待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林三洪去了實職弄了個虛銜,在郭弗烈看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或許是見過太多的浮沉起落。老郭看的很開:“東家,官場上起起落落的才是正常,那些個一路升上去,沒有幾個能夠穩住的,稍微遇到點什麽事情,就倒個稀裏嘩啦一不可收拾,想爬都爬不起來。再者說了,東家這回加的職銜雖然是虛的,可到軍前效命總不是虛的吧?皇上若真的想把東家晾在一邊,幹嘛還讓東家去前線?前線可比不朝堂。不養這種銜高權低的閑人

“皇上專門把東家調到軍前。分明是要給差事的嘛。隻要有事情做。有差事辦,就不愁立功的機會。天底下最容易建功的地方就是軍前了,以東家的魄力和眼光,隨便做點什麽成績出來,不比在地方上一點一點 的積攢要強許多?”

大丈夫於馬上取功名,於陣前建功業,本就是最快的崛起之路,老郭是老行伍了,說的自然不會錯。

皇帝禦駕親征,在軍前行走,立功的機會比窩在地方上要多的多,這是很明顯的。可老郭忽視了很重要的一點:林三洪的能力問題。

林三洪那點能力,也不過是倚仗前的眼光,能夠布幾個局麵。因為熟知曆史的展和那些高層的做事手法甚至熟知朱林本人,所以才能夠做出一點成績。但是這隻適用於政務方麵,要是到了兩軍陣前,這點長處可就用不上了。

兩軍對壘之際,林三洪這種不知兵不懂戰的文官基本上就是個睜眼瞎。就算獻上幾條計策,那也是紙張談兵,朱林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軍事,是林三洪最不擅長之處,偏偏朱妹本人就是軍事大家,用自己的短處對上朱林的長處,還想著建立功業,就好像是諸葛亮和關雲長比刀法一樣,還沒有比就已經敗到家了。

明明知道前線不是自己合適去的的方,也的捏著鼻子認下來,老老實實收拾行裝,準備到“軍前效力”

既然是去前線,肯定得挑選幾個得力的“親兵”這些武家營出來的山民無疑是最佳人選。

以林三洪的身份,雖然不可能經曆什麽陣前廝殺,可總也要幾個親兵才感覺踏實,再怎麽說那也是前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真的生了什麽不忍言之事,身邊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就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從幾十個山民當中精挑細選出二十個精壯得力的作為親衛,由經驗豐富的老兵郭姊烈為頭目,總算是有了一支最基本的保衛力量。

兩軍陣前才是鍛煉男兒的熔爐,隻要在軍隊翻滾幾年,見過幾次血火。就是頑鐵也能成為精鋼。一心一意望子成龍的老郭在挑選人手的時候耍了小心眼兒,把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填了進來。“皿妹?這個,,他不行吧?”

細皮嫩肉的郭四妹,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要是不脫下褲子來查驗的話,很容易讓別人誤以為他就是女扮男裝的“二爺”林三洪挑選親衛,要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壯漢,這種不是男人的男人,還是算了吧

但是老郭在這個事情太執著了。不住的給林三洪說好話:“東家,你也知道我就這麽一個兒子。這小子是嫩了點兒,可在揚州幹府兵的時候。三操兩會一次也沒有落下,我摔打他已經兩年多了,比以前大有進步”

郭四妹這種人,就是進步到天上去,終究也不行。看著林三洪要反對的樣子,郭姊烈急忙說道:“東家別看四妹稍微有一點柔弱,可他會騎馬呀,到陣前效力,會騎馬的兵是有大用處的,千萬莫小看了”

“騎馬,四妹會騎馬?”在這個時代,一般人很難有機會接觸到馬匹,林三洪想了半天也沒一泌漢郭四妹是什麽時候學會騎馬管很懷疑眾點,舊明在老郭愛子心切的份上,也就點頭了。

這讓郭姊烈大喜過望,習慣性的揣了身材瘦小的兒子一腳:“東家這是給你機會呢,傻小子還不趕緊謝過東家?”

經過這兩年多的府兵生涯,郭四妹已經比當初強多了,雖然還是有點扭扭捏捏,可最起碼看起來比那麽象女人了:“多謝東家,我”我會賣力的

“是賣命”郭弗烈大吼著:“當兵吃的就是賣命糧。”

“是,我會賣命的

包括郭家父子在內的二十個親衛和林三洪一起,曉行夜宿,差不多走了一個月,終於到陝西都司換了文書前文忘記解釋了,明初的陝西和現在的陝西省不是一個概念,所轄的地域也有很大差別,出關口逐漸進入北地草原。

這次北伐朱林勢在必得,動員的人力物力也是空前,光是正式的戰鬥編製就有十幾萬之眾,再加上個邊軍和地方軍隊派遣來的人員,就說是三十萬大軍也不算有很大水分。再加上運送糧秣、器械、馬匹等軍用物資的民夫,到底有多少和戰爭有關的人員已不計其數。自從出陝西以來,一路上到處都是成行接伍的民夫,兵甲相連的軍隊也不在少數。整個隊伍浩浩蕩蕩。一直綿延到目力所及的盡頭。

也有許多如林三洪這樣臨時抽調到軍前效力的官員,這些人帶著隨從和護衛,夾雜在”流而過的人群當中緩慢前進。

因為在陝西都司領了馬屁,眾人可以騎馬親近,度要快很多。

郭四妹被他老爹用皮束子捆綁的如同粽子一般,牢牢的“固定”在馬背上,,

“東家,我”是給你說瞎話了,四妹都沒有機會接觸戰馬,怎麽會騎馬呢?不過不要緊,騎馬也沒有什麽難學的。從這裏到前線還要走些日子,我擔保到前線的時候。我家四妹可以縱馬如飛

林三洪苦笑到:“行了,老郭,你的心思我明白,不就是希望四妹能多曆練曆練的嘛。反正已經出來了,也不可能再要他回去,會不會騎馬也無所謂了,就這樣吧!”

“嘿嘿,多謝東家,多謝東家。哪天我這個兒子要是出息了,我讓他給東家磕頭!”

隨著人流又走了一些時日,逐漸靠間前線,老郭很有經驗的說道:“再往北三日的路程,就是克魯倫河了。過了那條河就是蒙人的腹心重地。我估摸著皇上一定會在沿河地帶駐留,仔細偵測敵人的動向,”

這就是老兵的經驗!

郭姊烈曾經幾次參加北伐,最遠的一次曾經到達捕魚兒海,可每一次到克魯倫河的時候,明軍都會做出一次集結,一來是借機休整,二來是捕捉敵人的主力。因為再往北就是蒙古人的腹心之地,貿然開赴進去的話,是很危險的。

對於不知兵的林三洪來說,郭姊烈這個百戰老兵的經驗很有實際作用。一路上在老郭的指點下,也開始熟悉朱橡的戰略,比如某部官軍為何要駐紮,比如另外某部為何要突進等等,無不是有周密計劃和詳盡安排,絕對不是一句“兵蒙古去也”就能搞定的事情。

戰爭,從來就是一個繁雜瑣碎的集合體,需要考慮的麵麵俱到,哪怕是最微小的漏洞也有可能引起災難性的後果。

據老郭的介紹,皇上的這次禦駕親征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更談不上什麽新意,唯有一個“穩”字才是真正核心。

幾十萬大軍,互相呼應,結成一個巨大的扇麵,如泰山壓頂一般緩慢推進,要的就是一個“穩”字。朱林所要達到的戰略目標就是倚仗強盛的國力和軍隊的數量優勢橫掃草原,至於那些所謂的“迂回穿插”等等戰術。根本就不在考慮之內,朱林甚至嚴格限製軍隊的前進度。這個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到是第二日,林三洪等人已經進入真正意義上的前線。

觸目之所及,無比是普天蓋地的營帳,各色軍資堆積如山,成群結隊的軍兵往來調動,無數傳令騎在各個營頭之間如穿梭一般飛奔。

光是在中軍的營頭裏就走了足足一天,隔日清晨才把“林三洪奉旨候調”的折子遞上去。又結結實實的等候了多千天的工夫,終於為皇帝召見。

朱橡的大帳遠比想象中的帳篷更加寬大,準確的說就是一座宮殿。帳中還殘存著剛剛召開過禦前會議的痕跡,掛在頂頭位置的地形圖還在。一身戎裝的朱林正背對帳口。出神的望著地形圖”

“臣林三洪

“來了啊”朱林轉過身子,佩刀撞擊甲胄出清脆的聲響,略略的掃了林三洪一眼:“起來吧。”

謝恩。”林三洪站起身來,垂手一旁。

朱林靜靜的看著有些拘謹的林三洪,聲調放低了許多:“你在揚州任上做的不錯,深慰聯心。按照規矩就是放到中樞亦無不可。隻是你年紀輕輕就放到重位之上未必就對國家有利。所以聯還要多給你一些曆練的機會,以後也好為國出力”朱林的語氣稍微加大了一點,似乎是在強調什麽:“也要為君分憂啊!”

林三洪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很簡單的道:“是!”

“你的眼光聯還是信得過,這次調你做參議,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放你在聯身邊也好拾遺補缺。”朱林說的很自然,語氣也很清靜:“想必這次北伐的情形你也知道不少,你給聯說說

“臣不敢妄言。”

“軍國大事聯自有主張,也未必就聽你的,說說無妨。”

林三洪趕緊做惶恐狀,後退一步說道:“臣並不知兵,對於當前情形也是道聽途說,軍國大事實妄議不的。如今大軍深入千裏,臣的那點 見識於陛下帳外當值的小兵相比,都多有不如

林三洪很老實的承認了自己的不足。甩個事方麵。林三洪確實不行。尤其是這種規模的大戰。傾謂刊力禦駕親征,絕對不能站在皇帝麵前口若懸河治酒不絕的忽悠。雖然朱林一定分辨得出什麽是真知灼見什麽是空口白話,不至於象後世的某個大明皇帝那樣引起災難性的後果。可林三洪深知自己的短處,說的越多錯的也就越多,最好還是什麽都不說了。

連外邊站崗的小兵都不如,這個比如讓朱林哈哈大笑:“不錯,書生議軍國,多驚人之語,卻全部都是不切實際的廢話空話,你比都察院的那幾個書呆子要老實多了。哈哈”

這麽大老遠的調林三洪過來,說是來做參議,可林三洪對軍事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不可能提供什麽有用的輔助作用。就算說出一些籌戈。以朱林的強勢和剛慎,肯定也不會聽。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所謂的參議就是一個擺設!是朱林為了平衡朝局做出的舉措,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一個象林三洪這樣的參議在身邊指手畫腳胡說八道。

朱橡很讚賞林三洪的誠實!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懂就是不懂。至少比那些不懂裝懂的家夥要強:“軍國之事聯比你們都清楚,也不問你了。這次大征揚州報效的最多。這裏頭你可居功。你在揚州一任,就打造出了宇內形勝之地,給聯長了臉麵。地方政務和民情是你的長處,你給聯說說,有什麽心得沒有?以奢靡治理地方那一套就算了。說點真東西給聯聽聽。”

單純的以戰鬥力而言,大明王師未必就比北元殘部要高,甚至還要低一點。這次大征,朱林可以擺開這麽大的場麵,如泰山砸卵一般壓著蒙古人不敢露麵,並非是因為軍威強盛,也絕對不是因為朱林用兵入神。而是完全依靠強盛的國力欺負人。

這次大征完完全全就是用銀子堆砌出來的,今次一戰,就消耗了大明朝幾年來積攢下來的國力。不論勝負,戰爭結束之後都要休養生息。大明朝到底有多大的家底,朱林比誰都清楚。

以才網經曆過靖難的明朝國力。能夠支撐一場這樣規模的戰爭,已經很不容易,所以接下來肯定耍休養生息恢複民生。自然而然就又涉及到了一個“錢”字,這可是林三洪的強項,也是他的拿手好戲。

隻不過林三洪在揚州任知府隻是所使用的那種“以奢治國”的方針完全就是旁門左道,也隻能用在揚州這樣的繁華地域,換在別處稍微差一點的地方,會起來反效果,所以這種方略就是一個特例,絕對不值得推廣!農桑為天下之本萬物之源,全天下都搞享樂去了,誰還生產?沒有人生產了,還享樂什麽?

剛才朱林問道和軍事有關的問題,林三洪隻能老老實實的說不知道。

現在為到了政務民生,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回答:

“以再愚見,我大明國力強盛無匹。若運用得到,足可橫行宇內,建立萬世不拔的大明國

一說起“大明國”這三個卓。朱林就有點心旌動搖。

《大明國》一書中所描繪的宏偉藍圖實在是太誘人了,愈是有野心有作為的君主,就越無法抵抗這種誘惑。

“億兆生靈,萬邦百國,皆為天之所覆。地之所載。聯奉天命為天子,當領有天下所有。”想到宏偉的前景和這些規模龐大的北伐,朱林就心潮澎湃:“蒙古殘部不敢與聯交鋒,做狐鼠之態東躲西藏,聯已經看到了他的尾巴,這一次定要解決之”

朱林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稍微平複一下就已神色如常,很自然的坐下說道:“你說你的,聯聽著呢。”

“我大明子民數以億兆計,幅員遼闊地產豐富,每歲之產出為宇內之最。隻不過,”林三洪停頓了一下,偷偷看了看朱捷的神色才繼續說道:“隻不過如此一筆大到不可計算的財力並非在陛下手中,也沒有在小民的家中,”

大明朝擁有當時最繁盛的人口。擁有最肥沃的土地,擁有最先進的生產技術,這一切都是這個民族幾千年來的身後積澱。在當時,沒有哪個國家或者民族可以在這個方麵與大明相提並論。

當時朝廷的財力還是時時捉襟見肘,從大明朝立國開始一直到現在。每一次北伐之後都要修養幾年積蓄力量,無法形成可持續性的實力。這是一個很大的缺陷。

“天下資材不在朝廷府庫?也不是小民家裏”這等於是說大明朝是出於一種國不強民不富的情況下了,朱林很有興趣的問道:“你說說看,那麽多的錢糧資材到底在哪裏?”

“錢,在有錢人的手中,糧,在有糧人的手中

朱橡愣了一下,立剛就明白了林三洪的這句廢話是什麽意思,麵色變得有點難看,頗為煩躁的揮手道:“好了,就說到這裏吧,這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參議可以妄言之事。軍中事務你多有不及,就先到左哨做個轉運,聯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從雙泉海到圖拉河這一段兒,有二十多個轉糧點,你替聯把這點糧草看管好了就行

“錢在有錢人的手中”朱林很清楚這句話的分量,也明白林三洪的意思,但是這個事情牽扯太大,已經和大明朝的根基聯係在一起,不是一兩道政令就能解決。朱林也經常為這個社會現狀所煩惱,可就是沒有解決的法子,隻能先擱置下來。

從一開始,朱捷就沒有準備把林三洪當真正的參議使用,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個看管糧草的差事給他。這也算是變相的“配”了。

雙泉海在哪裏?圖拉河又在哪裏?林三洪根本就沒有一點印象,隻能垂手道:“臣領旨!”

比:說點廢話吧,以前的情節很沉悶,以後會有所改觀了,感謝諸位新老讀者的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