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哪來這麽多鬼主意?”離青旋聽了掩口輕笑。
那周圍站著的那些年輕道士也是一臉期盼的看著張成,我國人民都是看熱鬧的,道士自然也不例外。
張成顯然沒料到我這一手,頓時騎虎難下,賭又不是,不賭又不是。
這要是賭吧,萬一我真當上了天師,他堂堂一個長老,出入天師府還得買票,傳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這要是不賭,周圍這麽多人看著,又是自己先開的口,出言拒絕,臉上也不好看。
另一個老道卻是冷笑道:“你與他賭便是了,且不說他是否真是張緣道,那天師之位,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得!”
話說白了,就是哪怕我是他們口中的張緣道,也不一定搶的過其他人。
張成聽了,這才點了點頭:“我與你賭!”
“好!”
這不賠本的好買賣,居然也讓我撞上了,霎時心中大悅,拉著離青旋穿過人群就往門裏走去。
“幹嘛呢,好多人!”離青旋嬌嗔一聲,把我的手甩開。
這丫頭既然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了,聽得我心裏滿滿的自足感。
要說這天師府還真是氣派,不愧是皇帝出錢辦的,就是高端大氣,入門又是一道白玉似得石頭砌成的儀門,兩邊花草樹木,道觀亭台,不計其數,夜裏也是打著燈,看得我眼花繚亂。
離青旋緊跟著我,一步不離,邊走邊跟我介紹著。
不過她可不是導遊,沒跟我介紹這一路的好風景,而是說的龍虎山和天師府的事!
這龍虎山一派,除了龍虎內山,還有幾處地點,重要的便是這天師府和另一個大上清宮,不過這些都是歸於龍虎山天師所統轄。
龍虎山天師是道門至尊,但是這下麵還設有七大長老,這幾個長老負責管理天師宗族之事,監督祖宗之法以及門規實施,自身也是天師一脈血緣親近之人,若是天師不在,代為管理龍虎山,在天下道教,也是說的上話的人物。
天師一脈也是分派係的,雖是源於一脈,但傳承已久,家族龐大,大家又都是自家人,一旦出現天師無子的情況,馬上就拉幫結派,都數著血緣往上靠,大家一起爭天師。
這次爭奪天師一共是三脈,師父無子,他的幾個堂兄弟卻是有著後代,加上我在內,一共有八個人爭這天師!
要說這原本的張緣道也是命苦,父母雙亡,家裏也就剩下他一個人,寄於天師府養著,結果還慘遭突變,不幸身死,是一個靠山也沒有。
再就是這三個人了,那張亥和張成各有一子,剩下那個叫張言,也是一個兒子。
三人雖之間也有爭鬥,但他們血緣上更親密些,所以對我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張緣道,還頂著天師徒弟名號的家夥,充滿了惡意。
談話間,穿過幾個門樓,從一個大殿門前繞過,便到了天師祠堂。
一座高大的古樓,由白石砌成,比那前麵那些大殿還要氣派,此時祠堂點著明燈,門口守著兩個年輕道士,遠處見著一道人影在裏麵走動,好像是等得急了。
“賢侄,前麵便是天師祠堂了,想必大長老都等得及了,我們還是快些過去吧。”張言走上來催促道。
“知道了。”點了點頭,和離青旋走到那祠堂門口去。
裏麵的人聽到腳步聲,連忙探出頭來,大聲道:“來了!”
那兩個守門的道士見了我和離青旋,連忙把身子一側,讓開路來。
“慢著!”
我正跨進那門檻,後麵傳來一聲輕喝。
聽得我眉頭一皺,尼瑪有完沒完啊!
張成走了過來,對離青旋道:“青旋丫頭,你雖是天師外孫,但畢竟是外姓女子,進不得這祠堂,你還留步於此吧。”
離青旋臉上不悅,望了望裏麵,又看了看我,顯然是怕我一個人進去不懂,難免吃虧,又礙於規矩,進退不得。
“呃...我問個事。”
張成瞥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煩,道:“說。”
“若是張氏族人的妻子,可進的這祠堂?”
離青旋聽了這話,小臉一揚,瞪著一雙美目看著我。
張成聽了眉頭一皺,又點了點頭,這才道:“張氏族人的妻子,為我張家開枝散葉,也算我張家人,自然是進的。”
我一把抓過離青旋的手,壞笑道:“那青旋是我妻子,這門自然是進的了。”
笑話,這丫頭今晚狀態異常,態度曖昧,泡妞不知道趁熱打鐵,那還玩個毛啊!
後麵的張亥走上前來,冷笑道:“你想帶她進去,你以為你就是我天師一脈的人了?”
離青旋把手抽回去,道:“我不進便是了,張緣道是不是天師一脈的人還未可知,長老如此言語,若是事實出來,我怕你臉上不好過去!”
張亥冷笑連連,說道:“事實如何,還未可知!”
我聽了眼睛一亮,笑道:“既然還未可知,那我們打個賭如何?”
離青旋白了我一眼:“又來!”
三個老東西也是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那張亥說道:“流於世俗,果然難堪大任,竟惹上這賭徒脾性。”
擺了擺手:“堪不堪大任你一個人說了不算,你就說賭還是不賭吧!”
“與你賭就是了!”張亥大手一揮,把那拂塵當殺豬刀用。
“那好!”
忍不住壞笑浮起,開口道:“若我是天師一脈後人,你便俯身坐馬,背著青旋進這祠堂。”
“你!”
張亥怒極,抬起那粗手指著我,一把將放在我臉前的手拍掉:“若我不是,我趴在地上把你從這背上龍虎山!如何!”
“好!我與你賭!”
張亥點頭,一臉占了便宜的樣子,那邊的張成二人卻是連連搖頭,這明顯的大虧,若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如何敢賭?
想到此,兩人眼中又閃過一絲暗色,望著我的眼中帶著凶光。
唉,人性本如此,倒也不是說這三人有多壞,自古皇家無親情,利益當前,人都一樣。
衝著離青旋微微一笑,換來一個白眼。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轉身進了這祠堂大門,大門往前還有一段路,迎麵九層台階,上去是扇大門,門邊正站著一道人影。
這人也是一身道袍,須發皆白,滿臉皺紋,怕是有八十來歲,見我走來,一雙渾濁的眼睛在我身上掃視著,最後停留在我額頭上,見了那束帶眉頭一皺,眼中精光綻綻,看得我心裏一寒:這老道不簡單啊!
這老道眉頭緊皺,看來是瞧不出端倪,這才點了點頭,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孩子,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點了點頭,衝這老人笑了笑,這群人關係複雜,我也不知道該叫他什麽。
進了那門,整個祠堂才呈現在我麵前,一個寬敞的空間出現在眼前,麵前擺著一張長桌,桌邊置放著好些椅子,三個上了年紀的道人都在好奇的打量著我。
那長桌後麵便是一副擱置排位的木架,上麵放著六七十個木牌,最頂上是一塊最大的金色神位,上麵寫著祖天師張道陵神位,旁邊一大串的封號:有六合無窮高明上帝、大聖降魔護道天尊、三天扶教大法師正一衝元神化靜應顯佑真君...
看得我是眼花繚亂,後麵還掛著一副畫像,應該畫的就是這位傳奇神人了,那畫像和外麵的塑像卻是相差甚大,而且畫像我看上去,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搖了搖頭,這怎麽可能,這祖天師兩千年便得道飛升,我往哪見去?
“好了,廢話先收起來,咱們開始吧。”那最老的道人見張成三人進來,這才開口道。
坐在椅子上那三個道人站了起來,在那些天師神位下的方桌前插起香來,等那三人插好了香,老道一步邁向前去,作揖道:
“列位祖師在上,今張氏一脈有子流離在外,至今方歸,身係天師傳承之命,不肖子孫張峰等人不敢大意,鬥膽勞煩列位祖師指點!”
說完對我道:“你上前來,若拜下去那香火自燃,則說明你是我張氏一脈之人,若是拜下去毫無動靜,那你則是冒名頂替之人!”
“冒名天師後人!死後打入無間地獄!”後麵的張亥出聲,輕喝了一句。
白了這傻老頭一眼,走到正中間,衝著那些神位便開始拜了下去,心裏念叨著師父可別給我掉鏈子,不然丟人就丟大了。
“啪嗒!”
“啪嗒!啪嗒!....”
這裏還沒完全拜到,那上麵的神位,除了祖天師的,齊刷刷全都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