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男人
葉曉月驚愕的坐起來，隻見莫問周身如同火燒一般，連膚色也變成了火紅，額頭的一絲汗水還未滴下，早就化作霧氣消散，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如此詭異！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許葉曉月早就驚叫起來，但恰恰發生在眼前這個男孩身上，葉曉月不知道為什麽，平靜下來之後，出奇的沒有害怕，隻剩下擔心和驚奇！
自從上次莫問離開之後，葉曉月再也沒有吃過那樣溫馨的早餐，家的味道也隨著莫問的離去消散了，再加上葉曉星也漸漸嚴重起來，有時候連自己都不搭理，關在房中擺弄莫問送她的玩偶！
靜下心來，葉曉月常常想，究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僅僅是小星依賴這個大男孩嗎？自己何嚐沒有依賴，那種沒有負累的溫馨，那種沒有任何衝突的浪漫，隻是，家裏的成員有他，但卻沒有屬於他的位置！
不錯，與其說葉曉月把莫問當做弟弟，不如說把他當做親人，他在這個家裏扮演的角色太多了，一個無微不至的男人，一個乖巧的弟弟，一個關懷備至的父親，一個每天早早起來為她們準備早餐的保姆…
也恰恰是因為莫問扮演這麽多角色，所以葉曉月雖然認同他是家中的一員，但心裏卻沒有把他放在合適的位置上，也莫問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該處於什麽位置，真正屬於哪個角色，但他卻是這個家的紐帶，沒有了他，也就沒有了家的感覺！
葉曉月平靜下來之後，匆忙拿起毛巾給莫問擦拭身體，莫問的肌膚似乎會呼吸一般，毛巾所過之處一道霧氣升起，還未消散就被吸入其中，隨之火紅之色消減不少。請訪問。
葉曉月看到這個方法有效，不由心中一喜，連忙將蒸幹的毛巾放在水盆裏浸濕，接著給莫問擦拭身體，此時的葉曉月也顧不得什麽忌諱，紅著臉將莫問的長褲褪下，這樣莫問全身上下隻剩一片遮羞布而已！
葉曉月顧不得其他，匆匆接了盆水接著為莫問降溫，來回過了半個小時，莫問全身的火紅才漸漸消散，隻是莫問從頭至尾連動也沒動，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葉曉月有些虛脫的坐在床邊，看著恢複正常的莫問，用毛毯輕輕的將那個讓她臉紅心跳的身體蓋住，葉曉月才不由鬆了口氣。
剛才怎麽回事？他的身體怎麽會像著火一般，葉曉月疑慮的看著床上依然昏睡的男孩…
“為什麽要丟下我，”似乎像淡淡的夢囈，又像無聲的傾訴，“為什麽不要我？”
“小問，你怎麽了？要不要喝水？”聽到莫問說話，葉曉月以為他醒過來，連忙探過身問道，回答她的是沉默，莫問依然雙目緊閉。
“為什麽，為什麽要丟下我，我很乖很乖…”
緊閉的雙目中流出失控的眼淚，迷離中，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肮髒的街頭，茫然四顧，街頭熙熙攘攘，但卻無一人相識…
葉曉月不禁嬌軀一震，如果自己沒有把小星接到身邊，如果何家有一天將她丟棄街頭，將來她長大了，會不會有像莫問現在這樣的追問，為什麽要丟下去我？
葉曉月愛憐的撫摸莫問的雙頰，心底的母愛被激起，聽著莫問夢囈中詢問，似乎每一個字都如尖刀般插在她的心上，也許隻有一個擁抱才能撫慰他受傷的心！
“不會丟下你的，不會丟下你…”
葉曉月俯身擁抱住莫問，不知為何心中沒有了諸多忌諱，還有那男女之別，整個身心都被那深沉的憐憫充滿，似乎她想通過這樣來表達內心無處宣泄的感情，像是在安慰莫問，又似乎在安慰自己！
渾身冰冷的莫問一瞬間被溫柔包裹，溫暖舒服，這是他現在的感覺，隻是他不滿足現在的溫暖，似乎這些溫柔隻能溫暖表麵，深處那顆冰冷的心卻需要烈火來炙烤，在茫然無措的時候，這一份溫暖似乎給了他方向！
“啊…”葉曉月輕呼一聲，不知何時莫問已經醒來，在她愣神的時候，翻身將葉曉月壓在身下，不停的探尋那一絲溫暖的源頭…
“小問，你怎麽了，放手…”葉曉月低聲嗬斥一聲，但莫問充耳不聞，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身體，不停的探尋這片對他來說十分新奇的溫柔！
葉曉月奮力掙紮，但莫問略有些瘦弱的身體，此時卻像是鋼鐵一般，任憑葉曉月如何掙紮都不能掙開分毫。
葉曉月又羞又急，生氣的低聲斥道：“小問，你再不鬆開，我喊人唔…”
人字還沒說出，葉曉月的雙唇就被侵占，酥麻溫熱夾雜著原始的狂熱，這時葉曉月才看到莫問的眼睛，那不是平常人該有的眼神，似乎像失控的野獸，掙紮著但一絲清明瞬間被狂熱遮蓋！
不停的探索，任憑葉曉月如何反抗，都沒有停止，但葉曉月似乎陷入那雙狂熱的眼睛裏，反抗越來越弱，麵對莫問生疏的手法，她似乎還有意無意的糾正，這種感覺讓她羞惱不已！
一滴眼淚眼淚在黑夜中悄然落下，雖然反抗但她卻沒有喊叫，經曆過一段受傷的感情，若想重新開始很難，若要再進一步更是難上加難，但這些看似艱難的問題其實隻需要一個理由，便能迎刃而解，不管這個理由是什麽…
寧靜的夜色下究竟隱藏著什麽，急促的喘息聲還有壓抑的呻吟…
清晨的陽光讓沉睡中的莫問有些不適應，挪動一下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去…
嗯？這是什麽？好溫暖好柔軟好舒服，整個身體靠在上邊，讓人有忍不住融入其中的感覺，莫問一激靈，這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莫問心中一陣驚天駭浪，我怎麽了？怎麽會和一個女人睡在一起，我怎麽都不記得？
莫問隻記得在目送沈涵雪離開之後，自己便找到一處酒吧喝酒，從上午喝到下午，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隱約記得好像碰上一個糾纏自己的女子，還有好多人嘲笑自己，但隨後便做了個夢。
但和平時不同的是，這次不是噩夢，應該說是起初是個噩夢，但後來卻是好夢，那裏有藍天白雲，還有無比溫柔的陽光，自己置身其中無比舒爽，甚至於不願醒來！他發誓從來沒有做過如此舒服的夢！
莫問猶豫一下睜開眼，看向抱在自己懷裏的女人，隻是這女人也已經醒來，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眼角的淚水就像是止不住的洪水…
“月…月姐！”莫問震驚的看著眼前那美麗的麵容，“我…我做了什麽？”
若是平常一對男女該做的都做了之後，男人不知所措的問我做了什麽，那得到的也許是女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隻是葉曉月沒有絲毫動作，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靜靜地看著莫問，連放在莫問身上的手臂都沒有動彈，若不是眼眶中不時流出的淚水，還有那無限的溫暖，莫問甚至感覺眼前的女人是一副標本。
“月姐，對不起，”經過短暫的失神，莫問不由想起苦逼電視劇裏的一幕，不由依葫蘆畫瓢似的說道，“我…我會負責的！”
葉曉月的眼睛含著淚水轉動一下：“你怎麽負責？”
“我們…我們結婚吧！”莫問沉吟一下，堅定的說道！
“嗬嗬…”葉曉月不由笑了一聲，淚水滴落，“難道結婚就能負責嗎？”
“我…”莫問眉頭一皺，“我…真的對不起，月姐，我不知道怎麽會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我勾引你？”
“不…不是…啊！”莫問在被窩裏連忙解釋，身體也因為過於緊張向後挪動一下，隻覺小莫問似乎還在一處緊湊的包裹之中，略一愣神，莫問趕緊向後挪動身體，小莫問抽出之後還夾帶著“啵”的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莫問不知所措的剛要站起來，想起自己還沒穿衣服，又躲回被窩中…
葉曉月依然不動一動，靜靜的看著如雜耍一般的莫問，隻有在莫問抽出之時，俏臉才紅了一下，隻是看到莫問接下來的反應，不由眼神中一陣失落！
“算了，你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就當昨夜什麽也沒有發生，我已經忘了，以後也不要提起！”
葉曉月擦幹眼淚，掀開被子坐起來，沒有絲毫羞怯，如同房間裏隻有自己一般，將姣好的身體暴露在空中，在沉默中找尋自己的衣物！
看著那光潔嬌俏的背影，莫問心中一痛，昨天剛送走自己第一個愛上的女孩，難道今天還要看著這個女人傷心而去嗎？那眼底的失落分明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沒有任何言語和責罵，隻是那一絲失落，卻讓莫問感覺無比的心痛！
“不！”莫問從後麵將葉曉月拉回床上，緊緊抱著她，“我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我愛你，不是敷衍，也一點都不廉價，我要用一生守護你和小星！”
“那雪兒怎麽辦？你的路怎麽辦？你要讓你的師傅失望嗎，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葉曉月忍不住抽泣起來！
“你…你怎麽知道？”莫問呆若木雞！
啜泣中的葉曉月臉上一紅：“昨晚那個的時候，我腦袋出現很多淩亂的記憶，起初我…我不相信，但這些記憶太真實了，你是修道者，記憶中還有沈涵雪、沈涵霜和唐婉，還有沈青雲，還有…還有我，這些記憶由不得我不相信！”
莫問腦袋一團漿糊：“你…你都知道了？”
葉曉月被莫問壓著，加上兩人太過“坦誠”，不由一陣嬌羞，搖頭說道：“不是，很混亂，前後大概隻有三個月左右的記憶！”
莫問也想不出所以然，但身下嬌豔如花，莫問忍不住親了葉曉月一口，溫柔似乎帶些哀求似的說道：“月姐，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不要離開我好嗎？”
“不要叫我月姐，叫我小月！”葉曉月沉吟良久，才歎了口氣，溫柔的抱住莫問，低聲說道！
“小月，”莫問吻幹葉曉月的淚水，“想聽我的故事嗎？”
“恩，沒想到這世界真的有神仙…”
“這個世界永遠不會缺少奇跡，也許神仙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我最早的記憶是在我五歲的時候，當時收養我的爺爺是一個老乞丐，他說在我不到一歲的時候，他是在一處垃圾堆裏撿到我的，當時垃圾已經把我埋了半米，要不是他發現，估計我早就死了！”
“莫問這個名字也是那個爺爺給取得嗎？”
莫問搖搖頭說道：“不是，當時我脖子上有一個貌似護身符一樣的玉佩，上麵寫著莫問二字，於是爺爺就叫我莫問，是希望我的家人能憑借這個找到我，隻是那個玉佩在我渡劫的時候粉碎了！”
“我六歲的時候，爺爺就去世了，你想當時我隻有六歲，六歲能做什麽，甚至連伸手要飯都不會，當時我隻有窩在街頭，有好心人隨便給點吃的勉強活著而已，還好當時遇到了雪兒…就是沈涵雪，要不然我沒有勇氣活下去！”
葉曉月靜靜地聽著，忽略了兩人的姿勢，也忽略了此時是何時何地，淚水如同洪水一般傾瀉而出，本來她隻有莫問三個月的記憶，但就是這三個月記憶就足以讓她心痛到崩潰，所以早上她並不是為了昨晚的事情而哭，而是為了莫問三個月的身世而哭！
也許，連葉曉月自己都不知道，從昨晚開始，莫問在這個家的位置似乎明確了一點，在她心裏位置也不再那麽模糊，一個無微不至的男人！
隻是沒想到這三個月隻是冰山一角，換做其他人也許早就沒有勇氣活下去，葉曉月雖然不至於抱怨自己的命運，但總免不了暗地裏自艾自憐一番，可是和莫問一比，原來她是多麽的幸福，至少她有一段家人的回憶，還有小公主一般的童年，還有很多很多…
莫問沒有任何隱瞞，包括自己重生轉世都一一道來，還有莫家的咄咄相逼，以及自己對家人的漠視和厭惡！
“你是說這個身體不是你的？”葉曉月驚呆了！
莫問點點了頭：“雖然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我不想隱瞞！”
“不要說了！”葉曉月捂住莫問的嘴，“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一具皮囊，有你才有家的感覺，你知道嗎，小傻瓜！”
莫問親了一下葉曉月的額頭：“謝謝你，月姐！”
葉曉月哂怪的拍了下莫問的臉頰：“都說了不要叫我月姐，起碼在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要這麽叫！”
“恩，小月！”
葉曉月點了點頭，說道：“你真的不打算接受那個莫家嗎？”
莫問搖了搖頭：“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屬於莫家，我就是我不是他！”
葉曉月抱著莫問疑惑的說道：“你是在說這具身體屬於莫家，但你不是，是嗎？”
莫問點了點頭：“上次搞什麽dna驗證，我早就看出了他們的把戲，所以不管是我或者是這個身體，哪一個屬於莫家，我都不會承認他們，既然他們當時狠心丟掉我們，那就應該有所覺悟，甚至付出代價！”
葉曉月看著莫問眼底的一絲仇恨，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輕輕擁著莫問，如同勸慰嬰兒一般：“沒事的，我們走我們的路，不去管他們就是了！”
可是我們的路在哪裏？葉曉月心裏不禁問道！
“我們結婚吧，”莫問倚在葉曉月的胸前，感受那一片溫柔，“我累了，外麵的世界再精彩，卻不如昆侖山中的雪，還有那些調皮的精怪，隻有那裏才屬於我！”
“傻瓜，有你陪著就夠了，我不奢求什麽，隻希望在我的盡頭看不到你的盡頭就好，那時我會開心的離開，你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結婚隻是世俗的一張紙，但你早已不屬於世俗，也不屬於我！”
“你若生死相依，我必不離不棄。沒有人能分開！”
“這就是你知道雪兒要離開，也沒有挽留的原因吧！”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