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鬥法
啪的一聲!
聲音可真響,聽的我自己都感覺臉好疼。
朱不二明顯被打傻了,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我,眼神裏夾雜著各種情緒,有驚訝有痛苦,還有點憤怒。
我打蛇隨棍上,趁著他發愣的機會,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臉上。
這下子好了,他那張坑坑窪窪的老臉上一邊一條血紅色的痕跡,比原來好看多了。
安仙和她老爹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看我的樣子好像看著個瘋子。
生生兩鞭子終於把發呆的朱不二打醒了,他看到是我頓時怒火上頭,臉色瞬間就黑了,怒吼著朝我撲來。
我雖然沒他法術高強,不過我仗著自己年輕身子靈活,一閃躲了出去,朱不二撲了個空,一跤跌了個狗吃屎。
安仙這個惹禍精竟然不合時宜的咯咯嬌笑起來,我狠狠瞪她一眼,她俏皮的竟然對我吐了吐舌頭,好像剛才和我鬥法輸掉哭鼻子的是別人一樣。
朱不二爬起來更加憤怒了,陰沉著臉從口袋裏掏出一隻毛筆,取出一張燒給死人用的黃紙畫了起來。
我越看那毛筆越眼熟,當朱不二畫完給毛筆清理筆尖的時候我終於確認,這老狗手中的毛筆正是我風家祖上傳下來的‘七星毫’。
“朱老狗,還我七星毫。”
我怒喝一聲,欺身而上,往朱不二懷裏撞去,伸手去奪毛筆。
誰知那朱不二看我撞來,竟然不躲不避,當我靠進他懷裏的時候,他的胸口忽然往後塌去。
我暗道一聲不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朱不二已經雙手環月,一把將我摟在懷裏,手中的黃紙一下子貼在了我的眉心中間。
我隻感覺眉心處一陣撕心裂肺的痛,那張黃紙竟然被這老狗畫上了一把尖刀,風水師用元氣加持畫在符籙之上的東西可以凝成實質,而這朱老狗趁我大意之時,竟然妄想用這陰邪符籙破我元神!
風水師元神一破,整個人也就廢了,不死即傷,此生再難修煉!
正在這危機關頭,忽然我聽到朱不二悶哼一聲,鬆開了我,我用盡全身力氣滾到了一邊。
眉心中間那道黃紙符籙隱隱冒著紅光,符籙之上的尖刀在我眉心左衝右撞,妄想鑽進我的眉心,破我元神。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的我冷汗瞬間流下,我顫抖著身子強自保持靈台一片清靜,手指捏決,一遍又一遍的念起十字真言。
忽然,一個涼絲絲的東西趴在了我的眉心,方才還痛的要死要活的眉心一下子不疼了。
我疑惑的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眉心上趴著一隻金色的小蝴蝶,那小蝴蝶周身涼涼的,很舒服,而這個美麗的小精靈這會正在大口大口的咀嚼著那道黃紙符籙。
在這危急的關頭,原來竟是安仙這個小妖精出手救了我。
那張黃紙符籙不大功夫就被金色小蝴蝶吃了個幹幹淨淨,那小家夥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不停地吸允著嘴角殘留的黃紙紙屑。
安仙吹了聲口哨,金色小蝴蝶像得到命令的士兵,展翅飛到安仙的手心裏,雙翅翩翩煽動,好像在炫耀,又好像在撒嬌。
劫後餘生,使我一陣羞愧,方才還和人家打的死去活來的,在自己生死關頭人家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可以不計前嫌出手救我,這是何等胸懷?
而那小狐妖卻好像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對我撇撇嘴說看你以後還敢在本大小姐麵前吹牛,哼!
我雖然十分羞愧,不過人家方才救我一命,我總不能再因為人家小丫頭一句嘲諷又和人家急眼吧?
假如不是安仙方才出手救我,恐怕我現在元神已經被那把黃紙符籙之上的尖刀斬碎,那我這輩子也算徹底完蛋了!
那邊朱不二還在呲牙咧嘴的蹦著腳捂住後腦勺對著安仙老爹一陣怒罵。
而那黑瘦男子手裏提著一塊板磚,此時那板磚上邊隱隱帶著血跡,原來竟是這憨厚男人看我危險拿板磚砸在朱不二的後腦勺上,所以方才緊緊摟著我的這條老狗才會忽然之間鬆開手大聲喊痛。
朱不二跳腳怒罵,大聲質問那男人說你是誰?活的不耐煩了麽?竟然敢暗算老子,老子今天不扒你皮食你肉喝你血難解老子心頭之恨。
黑瘦男子用蹩腳的普通話說我叫安土,安老七是俺爹。
朱不二身子明顯一震,囂張的氣焰似乎一下子降了不少,他有點不敢確定的試著問道:“哪個安老七?”
安仙冷笑接口說南疆苗寨安老七,那是我爺爺。
朱不二老臉瞬間耷拉了下來。
我站在一邊看著這老狗灰頭土臉的樣子,心裏不由得對安老七這位高人充滿了好奇,自從遇見朱不二,這還是第二次看到他這個樣子。
第一次是在火葬場我爺爺救我那晚,那天這條老狗被我爺爺的坐騎撞了一下之後趁著我爺爺沒留神偷偷溜走了,要不然哪還容得他今天在此撒野?
朱不二好半天沒有言語,終於他歎氣搖頭說既然你們是安老七的後人,今天我朱不二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你們一馬,此事就此揭過,還有,你們不要以為是我害怕安老七,我隻是對你們苗寨之人比較敬佩而已。
安仙的老爹安土忽然笑了,咧開嘴一口的黃牙,這個憨厚黝黑的南疆漢子指了指香爐內正在焚煮的死屍問這是你煉製的鬼奴?
不提這話還好,一提起,朱不二瞬間又氣急敗壞說道這死屍正是老子辛苦煉製的鬼奴本體,本來好好的躺在這義莊之中,死的時候這屍體經過老子親手處理過,能夠保持到現在還沒腐壞也是超出老子意料,眼看著再過十年就滿一甲子了,到時候老子招魂給它找個替身還陽,到時候不敢說天下無敵,就算地府鬼將來了也要嚇得跪地求饒,誰曾想今天我那鬼奴一直不安躁動說是他的本體可能出事了,我沒在意就讓他自己來看看,想不到這才一會功夫就被你們給斬殺,最可恨的是連本體也被你們給這樣生生毀了,唉,你可知道你們這是暴殄天物?
這老狗一邊說一邊搖頭歎氣,一臉的可惜。
安土眉毛忽然擰起問道:“這死屍這五十年得以不腐,是你的功勞?”
朱不二得意說道:“老子其他不敢吹噓,不過,論到這玩屍一道,我朱不二說第二,這世間還沒人敢自稱第一。”
安土臉色更黑了,他用眼色製止住蠢蠢欲動的安仙,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這死屍是何人?”
朱不二不疑有他說道這人叫蘇海山,他兒子現在是這縣一縣之長。
安土深深呼吸,忽然問道:“不知道朱大師可還記得五十年前我苗寨發生的那件禍事?”
朱不二終於有所警覺,挑眉問道什麽禍事?我不知道啊。
安土見他裝傻,冷笑說道今天不是碰到朱大師,我還真不知道這蘇海山是你的鬼奴,你可知道,你這鬼奴五十年前在我苗寨做過什麽事?
朱不二還是搖頭,不過這次他的臉色明顯不自然起來。
安土察言觀色,深深呼氣,一字一頓說道:“我告訴你吧,五十年前,你這叫蘇海山的鬼奴深夜帶兵潛入我苗寨,趁我族人深夜熟睡,在我苗寨井水之中下了劇毒,我族人天性淳樸善良,沒有察覺,飲過之後,一日之內死傷過半……”
這個淳樸的漢子忽然說不下去,眼角微紅,雙手握的咯吱作響。
而一邊,安仙這個狐妖妹子已經淚流滿麵。
我這是第二次聽聞這陳年慘事,心裏還是有點難過,雖然這蘇海山是我女友蘇小漾的爺爺,可我真的很想把他拉起來鞭屍。
蘇小漾今年剛滿二十歲,而她爺爺已經死去了五十年,也就是說蘇海山死的時候,蘇小漾的爸爸蘇明然也不過剛剛幾歲而已,更別說蘇小漾了,蘇小漾估計對這個爺爺也是一點感情也沒有的。
香爐裏死屍已經被煉化成一鍋肉湯,五十年不腐的身子也終究難以抵抗住這土地娘娘廟日夜受人供奉的香爐濃烈陽氣。
這蘇海山一生壞事做盡,到頭來落個魂飛魄散,肉身被煮的下場,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俗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此話真的一點不假,舉頭三尺有神明,所以在此奉勸下各位朋友,人要少做壞事,多行善舉,不要以為沒人看見就可以胡作非為,殊不知人活一世一舉一動一善一惡都自動記錄在案,死後到陰間,陰間判官一查‘善惡錄’就會一目了然,到時候是送往好人家投胎或者是打入十八層地獄受那煉獄之苦,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朱不二沉默了一會,忽然抬頭冷笑問道你和我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安土搖搖頭說我沒有其他意思,我隻是想證明一下,當年的事有沒有朱大師你的身影攙和在裏邊?
朱不二瞬間大怒,指著安土大聲咆哮說你這叫血口噴人知道不?別以為老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著你就是怕你了,老子隻是不想和你們苗寨接上梁子而已,不過,假如你們苗寨惹惱了老子的話,我朱不二可是天王老子都不怕,你若不信,回去問問安老七,我朱不二活了這百八年可曾怕過誰?
安土說我隻是想確認一下而已,朱大師你也不必這麽激動吧?
朱不二冷哼一聲,沒有理他,忽然朝我看去,陰冷的臉上兩道鞭痕觸目驚心,他輕輕撫摸著傷口,抹了一把血水放在嘴邊拿舌頭舔了舔,忽然笑了,他說姓風的,真是山不轉水轉,上次因為你爺爺那老東西老子饒了你一命,想不到今天竟然在這裏會碰到你,嘖嘖,幾天不見功夫倒是大有長進,連老子都被打了兩鞭子,嘿嘿,不過,你這兩鞭子老子記住了,定要你百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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