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見朱不二

安仙一臉嬌蠻的斜視著我說你女朋友身上的蝴蝶蠱是我下的,有種衝我來。

我冷哼說你放心,不會忘記你的。

這狐妖妹子性格也真刁蠻無比,當下隻見她忽然收氣,站起身子朝我走來,說來來來,本姑娘倒想看看你好大的本事?

黑瘦男子無奈搖頭說小兄弟,難道非要落個你死我亡兩敗俱傷不成?

我搖搖頭說你這話說的真的不對,要不是你們有錯在先,我又何嚐願意與你苗寨高人動手?

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妹子性格當真火爆,二話不說,小臉忽然冷了下來,從口袋裏摸出一隻小蝴蝶,朝我指了指,說了一句我也聽不懂的苗寨土語,就隻見那隻金色的小蝴蝶振翅朝我飛來。

那蝴蝶離我還有好幾米的距離,可是一股子濃鬱的香氣已經撲麵而來,那蝴蝶一邊飛翔,一邊扇動翅膀,翅膀上隱隱有白色粉末飄下,形成一條直線朝我身上飄來。

我暗暗皺眉,雖然我不認識這隻蝴蝶什麽來頭,不過隻看它的外表就已經感覺非同凡響,金色的蝴蝶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還有那朝我身上飄來的白色粉末看上去好像平凡無奇,可是我已經邁入窺視境,一雙肉眼就算在夜間也能視物,這雙招子不說一目十裏,卻也能看到平常人肉眼無法看到的東西。

比如這形成一條直線的白色粉末在我仔細注視下,發現哪裏是什麽粉末啊,竟然是一隻隻尚在蠕動的蝴蝶幼子密密麻麻組合而成,假如真的被這麽多的蝴蝶幼子粘在身上,鑽進身體血液裏,在我身體裏繁殖生根,想想我都頭皮發麻!

我當機立斷,捏起指決,十字真言祭出,我咬破右手食指,拿純陽指尖血在左手手心正中寫上一個血淋淋的‘克’字,那克字符籙在我元氣加持之下,隱隱發出淡淡光芒,光芒迎頭碰上白色蝴蝶幼子,頓時如同幹柴遇上烈火,那些尚未成型的蝴蝶幼子一下子被符籙焚燒個幹幹淨淨,空氣中一股子刺鼻的氣息聞之欲嘔。

那隻金色小蝴蝶看到克字符籙嚇的尖叫一聲,猛回頭,一下子鑽進安仙的口袋,再也不肯出來。

安仙又氣又怒,跳腳指著我說你混蛋,賠我的蠱子。

我冷笑說誰叫你自己技不如人?

那丫頭又急又怒之下,被我一句話堵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忽然,隻見這刁蠻驕橫的南疆女子眼圈一紅,長長的眼睫毛上頓時淚珠滾落,竟是小聲哭了起來。

我無語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都不知道該怎麽進行下去了。

香爐中的死屍在沸水焚煮之下,不腐的肉體慢慢開始酥軟,融化,空氣中那股子難聞的氣味也越來越濃。

那男子彎下身子,在香爐下邊又加了幾把柴火,無奈的用苗語勸那小妹子說丫頭,可能真的是我們做錯了,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這蘇海山造的孽,我們直接來找他好了,現在想想那女孩子也挺無辜的。

安仙一臉的委屈說阿爸,這個男人這麽壞,這麽欺負我,你還替他說話?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女兒啊?

我在旁邊隱隱約約聽的懂一點他們父女的對話,聽那男子話裏的意思當初在蘇小漾身上下蠱想來不是本意,看來這黑瘦的苗寨男人心底不壞。

他父女還在嘰裏咕嚕的用苗語在對話,而由於苗家土語著實難懂,剩下的我聽的雲裏霧裏。

正在這時,我的耳朵忽然一動,抬頭疑惑的望向門外。

義莊大門並未關閉,一條魂魄從外邊飄了進來,我仔細看,頗為吃驚,竟是一條老鬼魂魄,這老鬼此時一臉的凶悍,飄進屋子直接落在了香爐邊上。

我從未見過這麽大膽的鬼魂,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堂堂正正出現在我這一個風水術士眼前,這是何等的狂妄?

安仙和他父親明顯也感覺到了異樣,兩人忽然閉嘴,齊齊望向老鬼落下的地方。

鬼魂並非實體,普通人是無法看到的,這對父女竟然可以感知到鬼魂的存在,想必道行不淺,我也再次重新打量了一眼這對父女。

那老鬼站在香爐跟前,望著香爐裏正在漸漸融化的屍體,身子劇烈的顫抖,忽然,他怒吼一聲,轉身朝安仙飛去,鋒利的獠牙大張,漆黑的指甲散發著陣陣鬼氣,十指如刀,異常的恐怖。

我大聲提醒說安家妹子,小心,有鬼怪對你使壞。

那妹子冷哼一聲說誰要你提醒?人家早就看到了這個老東西。

說話間,那老鬼已經到了安仙麵前,鋒利的獠牙流著誕水張嘴朝安仙白皙的脖子上咬去。

“畜生,找死!”安仙老爹出手了,這個其貌不揚的黑瘦男子這會如同戰神,身子板挺得筆直,他抓起一根香爐下邊正熊熊燃燒的木柴,怒喝一聲,朝老鬼當頭砸下。

那老鬼明顯吃了一驚,慌忙鬆開安仙脖子正想離去,誰曾想,安仙已經拿頭發拴在了他的脖子上,任他怎麽掙紮,也無法逃脫。

黑瘦男子的柴火對著老鬼腦門結結實實一下子,那老鬼的魂魄沾上柴火上燒的正旺的火焰,悲嘶一聲,瞬間魂飛魄散。

我無比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呆立無語。

眼前這對父女的實力簡直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也不為過,他們身為南疆蠱師,不開天眼卻能感知鬼魂,最絕的是安仙用自己的頭發套住老鬼的一幕徹底震驚了我,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女人的頭發竟然可以拴住鬼魂。

還有那黑瘦男子用熊熊燃燒的柴火破這老鬼的魂魄一幕我也是不可思議到極致!

為什麽?

因為那老鬼魂魄隻是靈體,是虛無飄渺的,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剛才出現的也隻是他的魂魄,是虛幻的,誰曾想,那男子竟然隨手揀根柴火棍就將他砸的魂飛魄散,這是何等的氣魄?

許久以後,我查閱風水秘事,才知道原來這柴火棍本身因為火氣深重,天生是這類陰邪之物的克星,我不禁搖頭苦笑,我這個堂堂風水術士竟然連一個使蠱的門外漢都不如,也使的我在以後的日子裏格外虛心求教風水道上的高人奇士,後來在西安‘鬼市’盛會上才真正使我大開眼界,暗歎自己真是井底之蛙,這是後話,下邊會有交代,此處暫且不提……

這對父女聯手製伏這莫名出現的老鬼之後,互相打量一眼,也是一臉的疑問,接著他們轉頭齊齊看向我。

我苦笑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別問我,那老鬼明顯不是來找我的。

安仙緊緊咬住嘴唇,忽然拍手說我知道這老鬼是哪個了。

她老爹問道是哪個?

安仙沒有說話,隻是拿手指點了點尚在香爐裏焚煮的死屍。

我也恍然大悟,這狐妖妹子說的一點沒錯,那老鬼定然是這死屍魂魄無疑,要不然這魂魄也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前來這裏看到香爐裏焚煮的屍體之後二話不說朝安仙索命。

安仙焚煮死屍的時候在香爐邊上加持了靈力,那老鬼乃是死屍魂魄,自然而然感知到了是安仙在煉化他本身,不朝這狐妖妹子索命才怪。

想明白這些之後,又有一個更大的疑問在腦海響起,既然這老鬼是這死屍的魂魄,那麽問題來了,據說這死屍是蘇明然老爹蘇海山,可是蘇海山五十年前就已經死去,他死後魂魄沒有進入陰司,難道一直在這陽間飄蕩?那麽他的魂魄這五十來年是怎麽保存的這麽完好的?看他那凶惡的樣子,想必已經成為了厲鬼,難道說他也是被高人煉化成了鬼奴才能存活在這陽間這麽久?

而據我所知,因為煉化鬼奴在陽間作惡是要遭天譴的,死後必將入那無間地獄永世受那輪回之苦,這世上風水師大多談虎色變,誰都不想沾染上這因果,而獨有一人卻不信邪,一身煉化鬼奴邪術已經出神入化。

而這個人就是朱不二!

莫名想到這些,我忽然驚出一身冷汗,我現在元神剛剛恢複,爺爺告訴我這段時間盡量小心,碰到朱不二也是能躲就躲,千萬不要與他正麵交鋒。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古人的警訓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而我也並非爭強好勝之人,想到這裏,我無奈歎口氣對黑瘦男子說我有仇家在這附近,今日就此別過,他日定當有個結果,還有,如我所料不差的話,你剛才斬殺的老鬼應該是那人煉化的鬼奴,那人一身鬼術深不可測,你們小心一點。

那男子眉頭皺起問我那人是誰?

我想了想,對他說江湖上人稱‘鬼見愁’。

男子悚然動容:“朱不二?”

我點頭說正是。

說罷,我正想離去,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慢慢朝著這邊走來。

聽到這腳步聲,我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說曹操,曹操到,這個狗日的竟然真的來了。

大門敞開,我已經可以清晰的看清他的樣子,炎炎烈日之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裝扮,那身死人所穿的壽衣是那麽的醒目,他還是那麽晃悠悠的踢踏著鞋子走著,看似很慢,眨眼卻已經來到了跟前。

他走進門,抬頭打量了一番,正想說話,忽然看到站在門後的我,身子明顯一怔。

而我順手抽出腰間纏著的打鬼鞭,一鞭子抽在了他那張醜陋的老臉上。

既然明明知道這老鬼見到我不會放過我,那我還不如先下手為強的好。

雖然躲在門後陰人有點不甚光彩,可是兵法有雲,兵不厭詐,兩軍作戰,各種陰謀陽謀都可以用上,不求過程,隻為結果。

更何況我現在元神剛剛恢複,哪裏是這已經邁入第三層‘探秘境’的老鬼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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