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善與惡
胡冰卿低著頭,輕聲說道:“風大哥,可以不說嗎?”
我搖搖頭:“不可以!”
胡冰卿眼圈微紅,輕聲說道:“昨天我看到媽媽病情好了一些,放心了不少,閑著無事,又去大街上賣了一會花……”
我看著她,問道:“是不是賣花的時候……又碰到了那幾個找你麻煩的混混,所以你才會受傷的?”
胡冰卿猶豫了一下,沒有吭聲,不過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雖然已經猜到了答案,可是當我聽到這個乖巧善良可憐的女孩子親口承認的時候,我的心中一絲怒火騰地一下升起。
我看著胡冰卿受傷的手,頗為惱怒的說道:“冰卿,我不是給你留了我的電話嗎?我已經告訴過你,遇到壞人欺負你,就和我打電話,你怎麽不聽呢?”
小女孩低下頭,肩膀輕輕的抖動著:“風大哥,那些人都是這裏的小混混,我不想你因為我的緣故,被他們纏上,這些人後台很硬,家裏都是有錢有勢的,我受點委屈不要緊,我不想風大哥跟著我受委屈。”
我的心莫名一顫,歎口氣說道:“傻丫頭,你還不知道風大哥是做什麽的,所以你不知道風大哥的能量有多大,這夥不開眼的小畜生,在我眼裏隻是一幫子上不了台麵的東西而已,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前天我就該廢了他們。”
胡冰卿抹去眼角的淚水,抬頭看我:“風大哥是做什麽的?”
我從口袋中取出七星毫,深深呼吸,憑空寫一個‘靈’字真言符籙,我手一揮,真言符籙滴溜溜的打著旋轉,泛著淡淡光澤,如同實質。
我指著真言符籙,對胡冰卿說道:“我就是做這行的。”
胡冰卿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是滿滿的疑惑:“風大哥,好神奇哦,你怎麽可以拿筆隨意畫一下,就能變出這個東西?你是變魔術的嗎?”
我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道:“變魔術的那是騙人的鬼把戲,而我卻不同,我寫的這個字名為真言符籙,有降妖除魔的作用,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乃是我們華夏的國寶。”
胡冰卿小嘴巴張的好大,似乎被我所說的驚呆了。
我拉過她的左手,拆開外邊的白紗布:“我看看傷到筋骨沒有。”
白紗布解開之後,我的眉頭瞬間皺起,緊接著,胸口的那股子怒意越來越是強烈。
隻見胡冰卿的左手手掌心的位置,一道深深的裂口,深可見骨,血肉模糊,解開紗布之後,從傷口處再次流出血水。
我從風水袋子裏取出雲南白藥,灑在傷口之上,藥效很強,一會兒的功夫,血水已經止住了,胡冰卿的小手輕輕的抖動著。
我柔聲問道:“很疼嗎?”
胡冰卿緊緊的咬著牙關,搖了搖頭。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可是我還是從她顫抖的小手上感受到了她的疼痛。
我想了想,拉著她就朝外走。
胡冰卿小手被我拉著,蒼白的臉上忽然生出一絲紅暈,她輕聲問我:“風大哥,你拉我去哪裏?”
我的心中莫名的有著一絲難受,對她說道:“我這就帶你去醫院,傷口這麽深,不好好處理,是會感染的。”
胡冰卿輕聲說道:“不要緊的,我已經習慣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傷口,明顯是被刀子劃傷的,刀子上邊都有鋼鏽,不及時處理的話,會很麻煩,冰卿,你實話和我說,那幾個小畜生是不是拿刀子威脅你了?”
胡冰卿沉默了下來,她被我牽著小手在後邊走著,久久不見吭聲。
我回頭望去,這個小丫頭忽然蹲在地上,捂著臉,大哭起來。
我和她相見兩次,這個小丫頭給我的印象,一直是很堅強的,我從未見過她哭成這個樣子。
這一刻,似乎這些日子的委屈,這些日子的心酸,這些日子的苦難,這個小丫頭徹徹底底的哭了出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我看到這個善良的小丫頭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的時候,自己那不爭氣的眼淚也湧出了眼眶,此時正在大街上,我怕被人看到,趕緊用手抹去眼角的淚水。
胡冰卿哭了一陣子之後,似乎哭累了,她站起來,對我輕聲說道:“風大哥,哭出來舒服多了,我們走吧。”
我從口袋裏摸出紙巾,遞給她:“冰卿,我和你保證,那幾個欺負你的小畜生,不管後台有多硬,不管家裏多有錢,我會讓他們到你家門前,向你磕頭請罪。”
胡冰卿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也沒有怎麽著我,我手上的傷是我自己劃的,和他們沒有關係。”
我皺起眉頭:“到底怎麽回事?”
胡冰卿沉默了一下,說道:“昨天下午,我在大街上賣花,又碰到了那幾個人,他們逼我說出你的下落,我沒答應,然後他們就拿刀子威脅我,說我要是不說,就把我賣到……賣到……,我當時又急又氣之下,一把搶過他們手裏的刀子,一下子劃在了手心裏,跟他們說要是再敢逼我,我就死在他們麵前,他們看我手上都是血,嚇怕了,丟下刀子就跑了。”
我聽她說完之後,才明白這個傻丫頭之所以一直不願意告訴我怎麽傷到的,是怕我心裏不安,她是為了保護我,才傷成這個樣子。
看著她瘦弱單薄的身子,我的心底最深處的某個區域,不經意間被觸動。
我輕聲說道:“你個傻丫頭,為什麽這麽傻,下次記得千萬不要再這麽做了。”
她忽然抿嘴笑了,如同一朵綻開的花朵:“我覺得挺值得,最起碼那些人不去找風大哥的麻煩了。”
“……”
我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看著這個善良的女孩子幹淨的眸子,我張了張嘴唇,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來……
到了醫院之後,喊來值班的醫生幫忙處理了一下胡冰卿手上的傷口,再撒上麻藥,用線縫合好,最後再敷上藥膏,重新換上幹淨的紗布。
處理好傷口之後,我去收費窗口付了錢,拿了藥,這個傻丫頭非要堅持自己付錢不可,被我訓斥了一番之後,隻好不再和我爭搶。
從醫院出來,我問她:“你知道那些人住在哪裏嗎?”
胡冰卿猶豫了一下,對我說道:“風大哥,我看還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忍一忍就過去了。”
我搖了搖頭,淡然的說道:“冰卿,就因為你太過善良,太過懦弱,那些人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你,今日假如不出了這口惡氣,恐怕我睡覺都難以安生,你的血不能白流,你的淚也不能白流,血債就該血償,你不用擔心我,那些小畜生後台雖然強硬,可是你風大哥我也不是吃素的。”
胡冰卿為難了一陣子之後,隻好說道:“我聽別人說,那幾個小混混住在政府大院裏,一般能住在那裏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所以,風大哥……”
她還想勸我,被我出言打斷了,我一牽她的手:“傻丫頭,跟我走,看風大哥今天怎麽幫你出這口惡氣。”
政府大院地處縣政府的後邊,是一處獨立的家屬樓,能夠住在裏邊的,都是公務要職人員,既然那幫子小畜生能夠住在裏邊,那說明他們的父母的確都不是一般小老百姓。
不過,那幫子小畜生,有人生沒人養,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徹底的激怒了我,而且,聽胡冰卿剛才所說,那幫子小畜生竟然還敢詢問我的下落,一定是先前被我揍過之後,不甘心,而想去我的家中找我麻煩。
他們找我麻煩我倒不怕,我就怕他們這幫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打擾到我的家人,不管是誰,隻要碰觸我的家人,我都會讓他嚐到血的教訓。
這是我的底線!
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到了地兒,這裏戒備頗為森嚴,家屬樓邊上圍著高高的電,有一隻不開眼的小家雀沒有留意,剛一落在電上,就被強烈的電流打的渾身抽搐,渾身焦臭,一命嗚呼。
大門處,站著兩個手持微衝的武警戰士,他們身著軍大衣,身姿挺拔,站立如鬆,一動不動,凜冽的雙眼謹慎的打量著周圍,小心的保護著這處居民小區的安危。
我走到門崗麵前的時候,停了下來,我笑著問道:“同誌,請問你們這裏有沒有幾個頭發染的花花綠綠的年輕人?”
戰士警惕的看了我一眼:“你想幹嗎?”
我牽過躲在身後的胡冰卿,指了指她受傷的左手,說道:“這個女孩子的手受了傷,正是那幾個年輕人做的好事,我今天來此,是想討個公道來了。”
胡冰卿的手上纏著白紗布,裏邊溢出的一絲血跡將紗布染的血紅,那個武警戰士看了之後,猶豫了一下,對我說道:“這裏屬於機關要地,外人不能隨便出入的,要不然這樣子,你們先在崗亭裏坐一下,那些人晚上回家,一定會從這裏經過,你再找他們理論也不遲。”
這個武警戰士年紀也不太大,二十出頭,朝氣勃勃,英姿颯爽,他能夠說出這番話來,不難看出這是一個一身正氣,滿腔正義的戰士。
要知道,他既然在這裏站崗,那就說明他要為住在裏邊的機要人員安全負責,可是當他看到胡冰卿手上的血跡之時,我看到這個年輕武警戰士的眉頭皺了一下,很顯然,這個可憐的小丫頭也引起了這個武警戰士的同情,所以才會開一麵,讓我們在崗亭裏等著那幾個小畜生回來。
天快黑的時候,遠處一排越野摩托車轟隆著衝到了近前,當我看清楚這些人的樣子的時候,我從崗亭裏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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