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詭變
聽完這話之後,我的雙眼微眯,再次確認:“徐老板,徐敏那串玉石手鐲,是否還在她的身上?”
徐友德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最近一段時間,家中接連出現變故,我的腦子亂成一團亂麻,自從看到敏兒遺體之後,我的心中滿是悲傷,哪還記得起她身上是否還有那串玉石手鐲的事情啊……”
我點了點頭,徐友德所言不差,他剛剛失去愛女,結發妻子又數次被惡鬼上身,再加上又莫名其妙被人下此人形血咒,沒有被逼成瘋子,意誌已經算是很堅定的了。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最終結果,不過徐友德剛才所說的那條玉石手鐲,假如沒有意外的話,一定和方蘭女士脖子裏掛著的那條玉石吊墜一樣,被人在玉石手鐲上做了手腳。
這些隻是我的推測,具體情況如何,沒有親眼見到徐敏身上的那條手鐲之前,我也不敢妄下結論,畢竟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戲不得。
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如何將麵前這塊人形血石,從風水眼裏取出,血石一日不除,這座宅院風水一日不得安穩,甚至,隨著血石煞氣的蔓延,這座宅院極有可能變成大凶之地。
於是,我再次圍著這塊血石轉了一圈,皺眉凝思破解之法。
這塊血石,周身血澤已經十分濃鬱,仿佛人身出的汗水一樣,濕漉漉的浸泡在風水眼中,連帶著整個風水眼的土壤都變成了猩紅之色。
無意間看到的這一幕,使的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先前我還尚未留意,如今當我看到那猩紅的血澤之時,我才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如今血石的血煞之氣已經侵入地脈之中,想要將它從風水眼中取出,麻煩大了。
展一笑看我神色有異,遠遠的問我:“風哥,是不是很麻煩?”
我臉色沉重,點了點頭,說道:“血煞之氣,已經侵入地脈之中,這一回,比較辣手,想要取出這塊血石,恐怕要多費一番手腳了。”
展一笑揚聲說道:“風哥,那需不需要我過去幫忙?”
我對他擺了擺手:“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這邊交給我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總感覺那個躲在陰影之中,一言不發的掃地老者有問題,假如我和展一笑都在這邊忙活,沒有人防備他,我真的很怕他在背後使壞,那樣子的話,可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了。
展一笑自然聽出了我話裏的意思,他對我說道:“風哥,你放心好了,有我在這裏,什麽跳梁小醜都蹦達不起來
。”
說完,他還有意無意的看了那個老者一眼。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站在我身邊的徐友德說道:“徐老板,等下我會作法將這塊血石,從這處風水眼裏取出,不過,作法之時,恐怕會有一些詭異的事情發生,你不是詭道中人,親眼看到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對你恐怕不好,你暫且出去一下,完事之後,我會喊你進來。”
徐友德自從親眼看到我的手段之後,已經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如今聽我這樣一說,也知道我是為了他好,當下,他點了點頭,對我道聲謝謝之後,朝著門外走去。
經過那個掃地老者身邊的時候,徐友德臉色陰沉的看了他一眼:“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跟我出去,我有話想問你。”
我就看到那個老者的身子似乎顫了一下,然後,他低下頭,畢恭畢敬的對徐友德說道:“好的,老爺。”
說完,他也跟在徐友德的身後,走出了這間祀堂。
掃地老者走出房間之後,展一笑有點懵了:“風哥,我要不要跟出去看著那個老家夥?”
既然那老者已經不在這間祀堂,想來應該不會再玩陰招,於是我對展一笑說道:“不用了,等下我作法取出血石之時,你在邊上護著,也好有個照應。”
展一笑答應一聲,回身關上房門,走到我的身邊。
房門關上之後,將外邊的一縷淡淡光線隔絕,整間祀堂內頓時一暗,溫度似乎都低了幾分。
我看在眼裏,並未吭聲,我知道,這都是因為這塊血石的緣故,它的血煞晦氣實在太濃重了,以至於房門被關上之後,這處空間被封閉,空氣不再流通,血煞晦氣在這個祀堂不大的空間內盤旋,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展一笑皺著鼻子,對我說道:“風哥,好濃重的血腥味道啊,你有多大把握?這塊血石埋在此地時間長了,已經影響了此處的地氣,萬一離開風水眼之後,我擔心會有很大的麻煩。”
我一臉凝重的看著色澤越來越濃的血石,說道:“你所擔心的,我也考慮過,不過看這血石的顏色,要是再繼續埋在此地,恐怕不單單毀掉這家宅院的風水氣息這麽簡單,它的血煞氣息,很有可能蔓延出去,將這方圓數裏之內的風水氣息盡數破壞掉,如果真是那樣子的話,那可真是大罪過了。”
展一笑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問我:“風哥,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想了一下,說道:“如今唯一的辦法,隻有暫時施法,將這間祀堂的地氣阻斷,然後再試著布出符籙,將它的血煞之氣驅除幹淨,趁它氣息紊亂之際,快刀斬亂麻,直接將這塊血石從風水眼裏挖出,血石離開風水眼的時候,隻要不傷及風水眼,我相信此地氣息一定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恢複的,老展,你感覺這個辦法怎麽樣?”
展一笑皺眉想了一番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別無他法,風哥,就按你所說的辦吧,我施法阻斷氣息,你畫符挖出血石,至於挖出血石之後怎麽辦,再慢慢想辦法吧
。”
我拍了拍展一笑的肩膀:“辛苦了。”
展一笑撇撇嘴:“風哥,看你這話說的,我也是混江湖的,如今碰上這事,就算沒有大家這層兄弟關係,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我笑了笑,然後再次確認了一番之後,對展一笑點了點頭:“可以動手了,老展,一切小心。”
展一笑說道:“我會的。”
說完之後,他臉色凝重,坐在地上,閉上雙眼,雙手掐成蓮花形狀,不停的變幻著,口中快速的吟唱著,念著聽不懂的咒語。
隨著他的施法,我就感覺到整個大地的氣息似乎顫了一顫,緊接著,一道無形的光澤從他雙手之間溢出,射入四邊的牆壁之後,消失無蹤。
下一刻,我的汗毛猛地一跳,祀堂內的血腥之氣,濃厚如同實質,連呼吸都變得不暢起來。
我知道,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展一笑施展地師奇術,成功阻斷了這間祀堂的地氣與外邊地氣的流通。
看他此時的樣子,似乎頗為吃力,額頭隱有汗水溢出,想來他強自施法隔斷大地氣息,定然耗費巨大的元氣。
我看在眼中,不敢再有半分的停滯,二話不說,立即取出七星毫,掐指作法,一氣嗬成一個‘定’字符籙。
‘定’字真言符籙,平時我書寫的比較少,因為這種真言符籙,並非攻擊性質的符籙,也非保命的符籙,而是類似於畫地為牢一般的術法,這種符籙平時用途不大,今日想要逼回血石的血煞之氣,終於派上了用場。
‘定’字真言符籙祭出,罩在那塊血石的上空,泛出的淡淡光澤,直接鑽入血石滲出的猩紅血澤之中。
真言符籙天生是陰邪之類髒東西的冤家對頭,‘定’字真言符籙的光澤剛剛鑽入那片猩紅之中,那塊血石像是受到驚嚇了似的,在風水眼中竟然不安的晃動起來。
我看在眼裏,知道自己猜對了,真言符籙的確是血石滲出的猩紅血澤的克星。
於是,我又執筆掐訣,再次一氣書寫四張‘定’字真言符籙,一一祭出,分別封住血石的東南西北四周。
真言符籙發出的光澤,凝而不散,將血石團團包圍起來,如同一處小型陣法,將這塊血石與四周再次隔絕開來。
真言符籙發出的天罡之氣,所過之處,那片猩紅血澤冒出一片難聞的白煙,被蒸發矣盡。
而困在真言符籙之中的人形血石,此時晃動的更加厲害,我站在陣外,掐指作法,不時的調整著真言符籙的氣息,以免波及到風水眼,使風水眼受到傷害。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土壤裏被侵染的猩紅血澤,已經被真言符籙驅除的七七八八,我看在眼裏,知道關鍵的時刻到了
。
“哼!”
就在我準備動手挖出那塊人形血石的時候,忽然我的耳朵裏傳來一聲輕輕的獰笑。
我的心中一驚,舉目四望。
然而,這間祀堂之內,除了我和展一笑之外,再無第三人。
可是,剛才那聲獰笑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在耳邊,是誰發出的?
展一笑此時仍舊盤腿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施展著法術,控製著這間祀堂的地氣,不往外邊流去,他的臉上略顯疲憊之態,此時顯然十分吃力,那聲獰笑絕非他發出的。
那麽問題來了,那聲獰笑來自何處?
我身為風水術士,見慣了各種詭異的事情,一般的髒東西,一旦感受到我身上發出的天罡之氣,都會嚇得遠遠避開,唯恐避之不及,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有不開眼的玩意,竟然敢對我獰笑,活的不耐煩了嗎?
我的臉上露出冷笑,不動聲色的繼續施法驅除大地之中的猩紅血澤。
“哼!”
就在我以為那個髒東西已經離開的時候,那種獰笑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獰笑聲仿佛更加清晰了,就像在我耳朵邊輕輕獰笑一樣。
我終於再也無法鎮定,一掌豎起,一掌平伸,冷哼一聲,打開天眼。
天眼之下,整個祀堂之內陰氣滾滾,當我看清楚陰氣之中那張猙獰臉龐的時候,雙眼忽然猛地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