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白蛇妖女

店鋪內坐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手裏捧著一本風水書籍,正在翻閱,看他的樣子頗有世外高人的風範,說實話,賣相極好。

我走進店鋪,他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書籍,站起身子,笑著問我:“先生,需要點什麽?”

我對他笑笑,點點頭,說:“隨便看看。”

店鋪不大,裝飾簡單,兩邊的木架子上放著一些普通的風水法器,我從架子上取出一張符籙,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果然不出所料,這個風水店鋪裏賣的贗品居多,先前我所看的那張符紙,做工極差,偷工減料,正宗符紙是用青竹原漿製作而成,而這店裏的符紙我剛才一摸之下,粗糙無比,顯而易見是用廢舊的木漿加工而成,用這種符紙書寫符籙,非但無甚作用,施符者還極有可能陷入危險之地。

試想,一個風水術士正在和陰邪之物鬥法,危急關頭祭出贗品製作的符籙,結果不用想也能猜到,這種無用的符籙抵擋不住陰邪之物的攻擊,風水術士自身的安危可想而知了。

於是,我看了店主一眼,冷笑一聲,走出店外。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這句話真是萬年不變的定律,當今世道,往往很多騙子的賣相都極好,給人的第一感覺都是很有好感,讓人忍不住放鬆對他的警惕之心,正是由於這樣,這些道貌岸然的騙子才會屢屢得逞。

那店主追到店外,皺著眉頭攔住我:“先生,你剛才冷笑是什麽意思?”

我挑眉看了他一眼:“怎麽?你自己難道不知道我為何冷笑不成?”

他搖搖頭,說:“你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明說。”

我氣極反笑,好個奸詐無比的奸商,我剛才是因為不想多管閑事,而沒有揭穿那贗品符紙,他倒好,這還不依不撓非逼著我把話挑明了不可。

既然這樣,我也不再藏著掖著,我冷然看著他,指了指店裏的符紙,問他:“你確定你賣的是正品符紙?你確定你店裏的風水法器都是真的?”

店主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說我這店開了十幾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賣的是贗品,你這是詆毀我店裏的聲譽,今天你不給我個說法,休想走脫。

“嗯……”我愣住了,不由得再次看了一眼這個店主:“你這是在威脅我?”

他搖搖頭,說我隻是想討回個公道。

我看著他,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完,我重新走進風水法器店裏,從貨架子上邊取出一張符紙放在桌子上,然後,我又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剩下的那張符籙,對那店主說:“你看仔細了

。”

我在那張贗品符紙上畫寫出‘克’字真言,甩手祭出,那張贗品符籙非但沒有任何作用,反倒嘩的一下無風自燃,化為一片灰燼,洋洋灑灑飄落。

然後我又在我的那張符籙之上書寫‘克’字真言,甩手祭出,店內的空氣莫名的一滯,氣溫瞬間低下不少,陰風吹起。

一個在大街上飄蕩的剛死冤魂被我召喚過來,聽我吩咐站在那店主的身後,對著他的衣服領子吹著冷氣。

我就看見,那店主的身子忽然莫名顫抖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我不是普通之人,他既然開的風水法器店鋪,而且我又看他剛才翻閱的書籍似乎也是有關風水秘術的書籍,那麽此人必然多少懂得一點玄秘之事。

我指使那個冤魂在他身後朝他衣領子裏吹冷氣,他一定感覺到了,所以他才會突然嚇成那個樣子,跪地朝我求饒。

這種奸商不好好嚇上一嚇,以後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所以,我並沒有立刻遣散那個冤魂,而是任由他對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店主不停吹著冷氣。

那種陰森的冷氣詭異無比,稍一碰觸就是一身雞皮疙瘩,人的第六感極其敏感,那店主被那冤魂不時吹著冷氣又如何感知不到,這一次,他徹底嚇壞了。

我看到對他的懲罰也差不多了,就遣散了那個冤魂,那冤魂臨走之前,我送他一根紅繩子,這種紅繩子被我事先加持了元力在裏邊,可以使得這個冤魂在前往奈何橋的這段路上能夠躲過一劫。

冤魂一走,陰氣消散,微風吹起,空氣又流暢起來,那店主的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冷汗簌簌而下,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負手而立,淡然的看著他。

店主終於感到了害怕,從地上爬起來,對我不停地彎腰,說:“大師,我錯了,求你饒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冷然看著他,問他:“你錯了?你可知自己錯在了哪裏?”

他誠惶誠恐的回答道:“我不該昧著良心賣贗品法器騙人。”

我搖搖頭,說:“錯,你說的不對。”

店主一臉恐慌,生怕說錯了話,我再喊陰魂玩他,臉上汗水簌簌而下。

我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你錯在不該賣贗品法器害人,是害人,而不是騙人,雖然一字之差,可是你造的孽卻天壤之別。”

店主嚇壞了,撲通跪了下來:“大師,我從沒害過人啊,活了大半輩子,我雞都沒殺一隻,我這人吃齋念佛,從不殺生。”

我嘿嘿冷笑道:“雖然你沒有親手害人性命,不過你可知道,你這裏所賣的贗品法器對風水術士危害有多大嗎?風水術士與妖邪之物鬥法之時,最是忌諱法器失靈,那時候的風水術士是最虛弱之時,假如祭出你所賣的贗品法器,非但抵擋不住危險的攻擊,很有可能會因此喪命,那些風水術士雖然並非你親手所害,可是你仍舊難逃幹係

。”

我的話徹底嚇住了店主,他的身子篩糠一樣抖個不停,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之所以要如此教訓他,是為了讓更多的風水術士以後在這裏能買到正品法器,也隻有這樣懲罰與他,這奸商才會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目的已經達到,我也不想繼續在這裏多待下去,就想轉身離去,可是當我不經意間看到櫃台上那本風水書籍之時,一下子愣住了。

那本風水書籍正是先前店主翻閱的那本,書籍頗為古舊,書頁泛黃,顯然時間已經相當久遠,此時那本書是打開著的,頁麵上顯示出一副圖畫,當我看清楚那副圖畫的內容之時,我的身子忍不住隱隱顫抖起來。

我輕輕拿起那本書,注視著書上的那副畫卷,一時癡了。

我怎麽都不會想到,在這風水法器店裏,在這風水古書之上會再次看到那個絕色女子。

這個絕色女子正是我昨晚在八卦山上深坑之中那塊黑石板上看到的那個女子,書卷上的女子和黑石板上的女子一模一樣,淺笑嫣然,白衣如雪,欲語還休,傾城絕代。

書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白蛇妖女!

“白蛇妖女?就是那個女子的名字麽?”我輕輕呢喃,想起了八卦山上深坑之中莫名出現的那些白蛇,想起了深坑之下那座古墓之中沉睡的女子……

雖然那座古墓還沒有挖掘,可是我敢打包票,古墓的主人就是這白蛇妖女,如若不然,她也不會在墓誌銘上刻寫五字詛咒‘盜吾墓者死’了!

我掏出了手機,打開了相冊,找出了昨晚拍攝的那張圖片,同樣的絕代美女,同樣的活靈活現,這是巧合,或是意外?

過了好久,我從驚詫中回過神來,這時候我才看到那店主仍舊虛脫般坐在地上,像出了一場大病似得,不過,想想也難怪,一個正常人被鬼魂躲在後邊往脖子裏吹冷風,那種陰氣侵體,再結實的身子也會受到一絲傷害。

雖然對於這個奸商我沒必要有所愧疚,不過他終究隻是一個肉體凡胎,我召喚陰魂對他使壞已經有違天道,而且看他的樣子,我估計以後應該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於是,我將他喊起來,度出一些元氣在他身上,他的臉色終於不再那麽慘白。

到了此時,他終於意識到我不是一般人,再也不敢對我耍奸使詐,老老實實的站在邊上一眼不吭。

我看了一眼古書,又瞄了一眼那個店主,先前他坐在店裏正在翻閱這本書看的津津有味,說不定從他嘴裏能夠得知一些這個白蛇妖女的來曆。

於是我指著書中的女子,問那店主:“你可知道,這女子是何來曆?”

店主看了一眼古書,老老實實的回答:“這個女子名為白蛇妖女,多年前,我曾無意間在一本《妖靈野史》上看到過對她的解釋,當時那書上好像記載這白蛇妖女是北宋年間人士,乃是活了千年的白蛇精,後來修煉成人形,幻化人體與一凡人結為夫妻,人妖怎可同床共枕?這是有違天道之事,當時有不少修道高人聯手捉拿這白蛇妖女,終於將其擊殺,挖取體內妖丹,將其屍體拋在八卦山頂,日夜受那風吹日曬之苦,算是對其的懲罰,據說她那凡人相公也因心傷白蛇妖女之死,當天就瘋了,離家出走,下落不明

。”

聽完店主的話,我久久不語,這野史看似荒唐,卻又合情合理,那白蛇妖女正是葬身在八卦山上,與野史上不謀而合。

至於白蛇妖女既然已被斬殺,她又如何會在墓誌銘上刻寫‘盜吾墓者死’五字詛咒,其實也不難解釋,但凡妖精之屬,都是修煉千年的通靈之物,他們有著一顆七巧玲瓏心,很多妖精會提前感知自己何時身死。

這白蛇妖女一定是提前感知到自己死不遠矣,於是告知了她的相公,事先就刻好了這塊墓誌銘,她身死之後,被那些修道高手拋屍在八卦山頂,他的相公裝作瘋癲,前往八卦山,將白蛇妖女埋葬,墓誌銘不敢**在外邊,唯恐被修道高人發現,隻能埋進深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