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走陰奇術
就隻看見一隻野貓此時正趴在我的身邊,好奇的看著徐徐燃燒的三盞指路燈,調皮的小爪子不時的去撥弄一下燭火,那燭火不時的搖曳一下,忽明忽暗,看得我心驚膽戰!
這三盞指路燈事關白東菊的生死,假如其中一盞熄滅的話,白東菊就再也無法從陰間回來,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我慌忙去趕那隻小野貓,誰曾想它滑溜的很,一跳,竟然跳到了白東菊的身上,他懷裏的大公雞嚇得咯吱咯吱叫個不停,那隻小野貓明顯調皮的厲害,大公雞越是害怕,它越是興奮,不住的伸著爪子撓那隻大公雞。
那隻大公雞掙紮的厲害,眼看著要從白東菊的懷裏掙脫出來。
雖然白東菊事先沒有和我說懷裏抱著的大公雞的具體用意,不過他既然如此鄭而重之的將大公雞抱在懷裏,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這隻大公雞一旦從他懷裏逃脫,白東菊一定會受到不好的影響。
我又驚又怒,在這緊要關頭,哪裏跑來的野貓子?
隨著大公雞的驚恐不安,假死過去的白東菊的身子竟然微微晃動起來,不妙,作為一個風水術士,雖然我不了解走陰先生的那一套,不過,我也已經看出來下探陰間的白東菊應該受到了不好的影響。
風水師作法之時身子虛弱無比,最怕的就是受到外界幹擾,事關緊急,我慌忙喊飛機哥過來幫忙。
飛機哥知道我們風水術士作法之時是不能受到外人打擾的,一直老老實實呆在一邊,雖然那隻莫名出現的小野貓在七搞八搞,沒有我的允許,他仍舊不敢稍動分毫。
這時候聽到我的呼喊,趕緊跑到床邊,伸手要去抓那隻小野貓。
我慌忙提醒他:“別碰到那走陰先生的身子,也別嚇跑了那隻大公雞。”
此時我要護著那三盞指路燈,要是忽然刮來一陣風把燈吹滅的話那就真的完蛋了,我不敢再有一絲大意,白東菊不醒,此燈萬萬不可滅!
所以我根本抽不出手來去顧及其他,隻能叮囑飛機哥自己小心一點,白東菊此時是假死狀態,魂魄離體,他的本體這個時候異常脆弱,稍有磕碰,魂魄附體之後不死即殘,凶險萬分。
我和他僅僅一麵之緣,可是他卻甘願將生死托付我手,這等剖心割腹胸懷,我又豈敢不竭盡全力而為之!
飛機哥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想抓那隻小野貓,奈何那隻小野貓頑劣成性,上跳下竄,飛機哥又怕碰著白東菊的身子,一時間場麵混亂不堪,卻又險之又險,一個不好,白東菊恐怕再難從陰間歸來
。
就在這時,朱老板的女兒忽然跑進了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手裏竟然捧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魚,那魚顏色紅顏,頗為美麗,原來是家養的金魚。
那隻小野貓看到金魚之後,眼睛一下子瞪得圓碌碌的,丟下大公雞,跑到那尾金魚的身邊,撲上去就咬。
那隻金魚擺動了幾下,就被它咬在了嘴裏,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小野貓被引開,我一臉冷汗,對著那個小姑娘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這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孩子,以後誰要是娶到手那就有福氣了。
飛機哥也是緊張兮兮的,他悄悄的朝著正在吃魚的小野貓走去,到了那隻小野貓的身後,一下子撲了上去,那隻小野貓正吃的開心,沒有留意到身後,直接被飛機哥壓在了身下。
飛機哥掐住它的脖子拎了起來,問我風哥,這個可惡的家夥終於抓住了,怎麽處理?
我對他說找條繩子拴起來,省的它等下再來搗亂。
飛機哥點點頭,瞄了瞄四周,從牆上解下來一條晾衣服的繩子,在那隻小野貓的脖子上打了個套結,拴在了牆角的柱子上。
此時香燭裏邊的燭火已經燃燒了大半,可是白東菊的魂魄還未歸來,我隱隱著急起來,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一天中的陰屬時分,那時候陽氣十分薄弱,白東菊的魂魄想要附身在本體之上,恐怕很難。
難道說他在下邊出了什麽事情不成?
我心裏正在這麽擔心著,忽然,我一直護著的三盞指路燈猛地一亮,緊接著白東菊懷裏抱著的大公雞大白天的竟然打起了鳴,咯吱咯吱叫個不停,白東菊的身子也隨著大公雞的叫喚而隱隱顫抖起來。
我知道,這是白東菊的魂魄將要附體的前兆,看來他從陰間走了一個來回,這是要回來了。
我不敢稍有大意,謹慎的盯著發生的這一切,唯恐這時候會出現什麽亂子,那一切可就前功盡棄了。
終於,我就感到一股陰氣忽然而至,緊接著又忽然消失,空氣中的那種壓抑感一下子消失掉,徐徐清風在空氣中流動了起來。
一直緊閉雙眼的白東菊雙目忽然睜開,亮若星辰的眸子隱隱帶著一絲笑意,一把鬆開手中的大公雞,坐起身來。
白東菊魂魄終於歸來,我長籲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開,總算沒有失信於他。
白東菊從床上站起身子,對我抱拳說道:“多謝風兄了。”
我慌忙擺手:“你這是說的哪裏話?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白東菊返身走到香燭案前,續上將要燃盡的香燭,對著三清畫像拜了三拜,拿起紙筆,在一張黃紙之上奮筆疾書,我知道他這是在畫鬼符,看來此次陰司之行,他應該是成功了,畫這鬼符是為了將從陰間討回來的朱老板的魂魄附體
。
果然,我所料不錯,鬼符畫成,他從懷裏取出一塊印章,在鬼符之上蓋上章印,走到躺在板床上的朱老板身邊,將鬼符貼在他的額頭。
做完這些,白東菊神情肅然,整衣束發,掐指作法,口中默念咒語,緊接著他一聲大喝:“朱冠龍,爾等本體在此,此時不附,更待何時?”
噗!
一直緊閉雙眼,沒有氣息的朱冠龍忽然雙眼猛地睜開,張口噴出一口黑血,坐起身子,大聲咳嗽起來。
朱冠龍複活,白東菊做完這些,神情竟然莫名的萎頓了下去。
此時我仍舊在震驚當中,這走陰神術果然非同凡響,今日一見,簡直不枉此生。
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此時已經複活的朱姓老板的魂魄,是眼前這個一臉疲憊之色的年輕人從陰曹地府帶回來的。
先前幫蘇小漾從奈何橋邊討回魂魄與今日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魂魄沒過奈何橋,那裏隻是屬於陰陽交際的灰色地帶,稍有法力的風水術士一般都能走到奈何橋邊,可是一旦過了奈何橋,那可真是徹底的到了陰間,一個活在陽間的活人竟然能夠前往陰間將人的魂魄帶回來,這是何等的逆天?
白東菊過了奈何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沒有看到,不過隻要想想,就能感覺到應該凶險萬分,要不然那裏也不會被稱為陰曹地府了。
我上前一把扶住顫抖著的白東菊,將他扶到一張椅子上坐下,運轉元氣度入他的體內,他此時臉色蒼白,苦笑著對我點點頭,算是道謝。
看他此時的樣子,似乎比先前老去了不少,我心中除了震驚之外,也微感難過,以活人之驅穿梭陰陽,注定是用生命透支作為代價的,他既然選擇從事走陰先生這個職業,先前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會有的最終結果,可是他仍舊做了下去,我想,這就是一個風水術士的執著吧!
後來,這個年輕的走陰先生為了破解趕屍騙局,與我並肩作戰和骷髏門鬥法之時,為了救我而身死,以至於使我後半生每次想起這個年輕走陰先生,都會眼含熱淚,無限緬懷,這是後話,此處暫且不表,後邊會有交代!
朱冠龍活了過來,他家人喜極而泣,抱著他痛哭流涕,當他得知是白東菊救他一命之時,這個奸商也流出了感激的淚水。
白東菊逆天施法,從陰間強自將他魂魄追回,他本不該死,複活之後他感慨良多,從他口裏我終於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不過當我知道事情真相之後,心中那股子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原來,那天我和飛機哥付完定金離開之後,他就通過人脈開始探查七星毫了,風水法器本就有價無市,更何況七星毫是我風家祖傳寶器,稍一打探就得知了最終下落。
不過,當他得知七星毫在朱不二手上之時,他感到了害怕,這些做古玩生意的商人說白了是半個身子混江湖,江湖上的名人他們多少還是有所了解的,朱不二的惡名在江湖上那是響當當的,他又如何不知?
所以,他不敢再查下去了,可是當初又誇下了海口,三天之後無法與我交貨他要賠十倍定金,這些商人平時奸詐無比,哪裏肯做賠本的生意,當下就聯係了一家做贗品的黑作坊,打算弄一隻贗品七星毫糊弄我,那家黑作坊連口答應,讓他第二天來拿貨
。
第二天到了黑作坊,那黑作坊老板如約把製作好的贗品七星毫交給了他,叮囑他千萬不要打開包裝,他付了一千塊錢之後,覺得都是老生意了,也沒多想就帶著贗品回到了家。
此時天色已黑,他回到家裏,越想黑作坊老板的話越感到好奇,他越是叮囑不要打開包裝,朱老板就越想看看裏邊的贗品是什麽樣子的,誰曾想,剛一打開包裝,從盒子裏忽然往外噴出一股子黑氣,他聞過黑氣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