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若的手腕被夜殤牢牢地抓住,動彈不得,下方傳來的浪/叫聲越來越大,又見夜殤眼中的戲謔慢慢褪去,望著她的目光開始變得灼熱,蘅若隻覺得心跳有些亂了節奏。她鎮定了一下心神,壓低聲音道:“你幹什麽?”
夜殤邪異地笑道:“做個順水人情,讓你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說著,他將目光轉向屋內,用傳音術說了一句“問他金鱗甲的事。”
夜殤用蘅若也能聽到的傳音術說了這句話後,蘅若愣了一愣,轉頭看到正在男子身下承歡的鶯鶯怔了一下,然後對梁廣開了口。
“王爺,你那件金鱗甲好生刺眼,鶯鶯的眼睛都被刺得發疼了呢。”
梁廣身下動作不停,開口到:“金鱗甲隻是護身的玩意兒,若是真要刺痛你的眼睛,不知道本王稍後送來的金銀珠寶有沒有這個能耐?”
鶯鶯聞言心中一喜,嬌嗔道:“王爺,你待鶯鶯真好!不如你也送鶯鶯一件金鱗甲吧?鶯鶯看著好生喜歡。”
梁廣笑道:“你一個婦道人家,要那東西做什麽?莫不是要偷偷將它拿去換錢?”
“王爺……”鶯鶯嬌嗔一聲,撅嘴不語,梁廣隻道這小妖精當真是見錢眼開,想從他這裏拿些值錢的物件拿出去變賣。他道:“這金鱗甲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有的,本王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了這麽件寶貝呢。”
鶯鶯佯裝不悅道:“不就是一件衣服麽?衣服不都是織出來的麽?”
“這件軟甲的料子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是取三千片鮫人身上最堅韌的鱗片加工而成的,哪是輕易就能織成的?”
“哦?竟這般奇特?是什麽人竟能擁有這樣一副護甲,還把它送給了王爺?”
梁廣在女人的胸脯上猛啜了一口,惹來她一陣呻吟,這才滿意地說到:“這個人啊,他也是一隻蛟人,而且也是個美人兒,他被他的族人所不容,所以來巴結本王,自然少不得要給本王些好處了。”
“那……”
“你話太多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伺候本王,讓本王盡了興,自少不了你的好處。”梁廣說著用嘴堵住了女子的香唇,房間裏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嗯嗯啊啊的呻吟。
屋頂上已沒了蘅若和夜殤的身影,他們出現在了青樓旁的一條小河邊。
“怎樣,得到你想要的消息了嗎?”
“我想要的消息不也是你想要的麽?”蘅若回身看向夜殤,“原來她是你的人?”
夜殤上前一步,靠近她道:“我也是到了燕州才知道她這麽個人的,不過要讓一個女人變成自己的人,方法其實很簡單。”
溫熱的男子氣息噴灑在臉上,蘅若心頭一陣慌亂,她連忙撇開了臉。“可惜隻知道將金鱗甲交給梁廣的人是漓,卻不知道漓究竟還有哪些同夥。”
“這個簡單,隻要找到漓便可知道。”
“你知道漓在哪裏?”
“不知,但瀾可以將他引出來。漓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瀾受盡折磨。”夜殤的臉上浮現出可怕的表情。
蘅若心中一寒,她想問瀾和漓究竟有著什麽樣的恩怨,以至兩個親生兄弟這般勢不兩立,可她最先說出口的卻是另一句話:“瀾是你的屬下,你竟要讓他受折磨來引出漓?”
“屬下?他隻是一件工具罷了,工具要能起到作用才有被利用的價值。”
蘅若心頭一顫,目光複雜地看著他,看得夜殤的心裏又產生了那種奇怪的感覺,自她出現之後他才開始有的奇怪的感覺。
夜殤壓下那種感覺,冷聲道:“那天你救了他,但他最終是逃不過責罰的,他欺騙了我,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蘅若一怔:“他欺騙了你?”
“我曾叫他親手殺了漓,但他顯然沒有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所以漓才活到了今天。”
“他們是親兄弟!”
“是相互憎恨著兩兄弟。”
“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麽恩怨?”蘅若還是問出了口。
夜殤笑了:“你還會關心他兩人之間的恩怨嗎?與其聽這些陳年往事,倒不如想辦法找出噬天,或是阻止我繼續為禍人間,不是嗎?”夜殤說完便化作了一團黑煙,他最後的話語從黑氣中傳來:“今日的這個順水人情,我會討回來的。”
銅鏡前,麵上潮紅未退的女子一下一下地梳著垂在胸前的青絲,嘴邊掛著滿足的微笑,卻不知身後何時站了一個負手而立的黑衣男子。
“看來你是意猶未盡啊。”
鶯鶯嚇了一跳,轉過身後馬上換了副嬌媚的表情,一邊迎向夜殤一邊笑道:“公子,你怎麽這麽神出鬼沒的呀,嚇死鶯鶯了。公子交給鶯鶯辦的事,鶯鶯可辦妥當了?”
鶯鶯嘴裏說著,一隻玉手已爬上了夜殤的臉頰,心中激動不已。英俊的男人她見過不少,但眼前的男子除了生了一副好皮囊外,還帶著一種王者之氣,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被這樣的男人征服。
“辦得不錯。”雖是誇讚的話語,但夜殤的口中卻沒有一絲讚賞之意。
“那……公子還有什麽別的吩咐?鶯鶯都聽公子的……”鶯鶯的聲音酥媚入骨,柔軟的小手已經滑向了夜殤的領口。誰知就在一瞬間,鶯鶯的臉色就驟然變了,她細嫩的脖頸被夜殤一手掐住,雙腳也離開了地麵。
夜殤將臉湊近她道:“留下你,是因為你或許還有利用的價值,你隻需要辦好自己的事,如果還想要得到別的什麽……”啪地一聲,夜殤身邊的圓桌碎成了粉末,他將鶯鶯扔在了地上,轉眼消失在了屋內。鶯鶯捂著自己的脖子,驚魂未定地瞪著一地的碎屑,臉色慘白如屋外的月光。
蘅若站在街頭看著自己出現在通緝令上的畫像,顯得有些無奈。現在她已經被當作女刺客的同夥被官府懸賞捉拿了。她一頭雪發本就紮眼,方一靠近那懸賞榜文,圍在一起的百姓們在見到她後便飛快地逃離了。官府的人很快就趕了過來,將正在看榜的蘅若圍住了。
“大膽女賊,還不束手就擒!”
蘅若轉過身去,一臉漠然地看著麵前用大刀對著她的官兵們,什麽動作也沒有。為首的官兵吞了口唾沫,壯了壯膽,喊到:“別以為你會些妖法就了不起,今日我們專門找了對付你這種妖女的天師來,你若乖乖地跟我們回去,還可少受些苦!”
蘅若輕輕挑了挑眉毛,她倒想看看這個天師長得什麽樣子。
那人見她還是不為所動,開口高聲道:“請天師!——”
一道白光從那些官兵身後飛來,直逼向蘅若,卻在臨近她時從她耳旁擦了過去,落在她身後的地麵上化作一名白衣男子,麵對著那張官府的通緝令。
“畫得醜了。”白月許望著畫像,淡淡地說到。
蘅若一愣,轉過身看向他:“天師?”
白月許回過身來,笑道:“回容府再說吧。”
原來,白月許為了摸清燕州的情況,裝成一名大夫進入容府為容雪安醫病,容雪安這幾日精神好了許多,因而白月許得到了容錦添的信任,被留在了容府繼續照看容雪安。後來聽聞城中出了個白衣白發的女刺客,白月許便知道他們要抓的人就是蘅若,於是他告訴容錦添自己也會一些道法,請求去協助捉拿那名“女刺客”。容錦添見識過白月許的本事,自然對他深信不疑,於是白月許便成了那官兵口中的“天師”。
“想不到你竟比我早一步來到燕州,可發現了什麽異常嗎?”
“城裏有人失蹤了。”
蘅若一愣:“官府沒有發文通告。”
“我起初以為是官府有意隱瞞,於是潛入容府尋找線索,但發現容錦添並非刻意隱瞞此事,隻是失蹤的那些人太不起眼,所以他並沒當回事。”
“失蹤的是些什麽人?”
“乞丐。”白月許道,“若不是無意間聽到街頭乞丐們的談論,我也不會知道城中竟已失蹤了十多名乞丐。他們都是為人們所唾棄的人,就算某一天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而且,有些或許人巴不得他們消失得幹淨,所以容錦添至今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先從最不起眼的人開始,然後城中的人會接連不斷地消失,直到引起人們的恐慌,最後另一場天魔血祭將在這裏發生。”蘅若的麵色越來越凝重。
“我原想憑著容錦添對我的信任將此事告知他,可是這兩日他忙著招呼昱陽王,根本沒有時間見我,我尋思著對容雪安道明此事,再由他告訴容錦添。容錦添再忙,也不會不見他這個寶貝兒子。”
想到白月許說他借著給容雪安治病為由混入容府,蘅若不由得問到:“容雪安得了什麽病?”
白月許道:“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固疾,折磨了他許多年,已無力回天了。我隻是用續命飛螢吊住了他一口氣,最終他還是逃不過英年早逝的命運。”他歎了口氣,說到:“他已經時日不多了,眼裏早已看不到對生的渴望。”
雖沒有見過容雪安,但蘅若也為他的命運惋惜。之前提到了昱陽王,蘅若便將金鱗甲的事告訴了白月許,隻是省去了探得這件事的過程。白月許沉思片刻,說到:“既然漓與梁廣有來往,我們便可通過梁廣找到他,雖然現在還並沒有證據證明天魔血祭的事與漓有關,但我總感覺他與此事脫不了幹係。梁廣就住在容府,我們明日便去會一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