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明真凶是誰後, 炸毛的巫女狐差點當場轉換職介甩出一記咒法·玉天崩。要不是她還記得隱藏身份,五條悟離斷子絕孫腳就差那麽一丁點。

當然事後某白發男子也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生氣,隻當是老同學打遊戲被搶了BOSS心裏不爽, 殊不知自己已經被巫女記在小本子上了。

反向的“狐之婚嫁”, 原本是降下祝福的太陽雨,此刻變成了詛咒利器。

比如去買限量甜品的時候剛好賣完了, 頭洗到一半的時候正巧停水了,走在路上被推銷的纏住浪費了幾個小時……

人倒黴起來,這也無可奈何嘛。

因為太心疼自己無辜被燒掉一撮毛的漂亮尾巴, 玉藻前直接翹了團體戰後的教師會議,也沒去第二天的咒術甲子園, 特級咒靈花禦相關的報告也推給了五條悟。

不管是東京校和京都校的負責人都對她沒轍,隻能明裏暗裏壓榨五條悟, 至於後者煩不煩……就不關她的事了。

為期兩天的交流會過去後, 咒術界表麵上也算難得清閑一陣。

學生們還未涉及到高層的暗潮洶湧,生活又恢複到上課、出任務、上課的日常。夏天都已經過去了, 高專的夏季製服還沒發, 被後知後覺的釘崎野薔薇痛罵一頓。

吉野順平的治療還需要一段時間,期間順便幫日常忙得不可開交的家入硝子打下手。他性格內向靦腆,但不管是幫忙撰寫報告還是給嗜酒如命的醫生買酒, 手腳都出奇麻利。

虎杖悠仁看望過他幾次,兩位少年再次敞開心扉暢談一番。未來依舊不可預測,他們不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麽, 但他們都想作為“咒術師”, 為了終有一日會來臨的死亡而活下去。

就在虎杖悠仁再次準備投身到非日常的日常中時, 他那位知名不靠譜的老師告訴他——他要出任務了。

而且還是隻有他一個人的任務。

“名義上是該我帶你去的, 不過你也知道, 老師我工作太忙了嘛。”

一身休閑裝扮、比起去祓除咒靈更像去逛街的白發青年單手插兜,麵帶鼓勵地拍了拍學生的肩膀:

“不用擔心上次的情況哦悠仁,我已經給你找好靠譜的幫手了!”

——大概靠譜。

“幫手,是七海海嗎?”

對上次電影院事件記憶猶新,虎杖悠仁馬上想到咒術師中難得極具責任感的七海建人。

但五條悟並沒有給出具體人選,故作神秘地衝他搖搖手指:“這可是surprise!總之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學生虎杖悠仁捧場地“喔”了一聲

於是現在,他正和五條悟口中的“surprise”共處一室。

樸素的黑色轎車行駛在郊外的馬路,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座偏遠神社。

“怎麽了?”

意料之中的“surprise”托著腮,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悠仁和我一起出任務就那麽拘束嗎?”

“絕對沒有!”

明知對方在開玩笑,虎杖悠仁還是立馬解釋道:“隻是……沒想到會是尊子老師帶我出來,不過也很高興啦。”

說話間,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對麵的人身上。

比他略深一些的桃粉長發沒有像往常一樣束起,而是斜斜地紮了個低馬尾搭在肩頭,看著倒更親和一點。

倒也不是完全在意料之中,畢竟這位年齡可以當他長輩的巫女並不像七海建人一樣像個“靠譜的大人”,反倒跟五條老師有些像,實力很強,性格嘛……嗯,比較容易跟學生打成一片。

不過有她在,想必任務也沒什麽難的。

跟放寬心的虎杖悠仁不同,玉藻前這次同行純屬碰巧。

連續多日的倒黴讓五條悟信誓旦旦地嚷嚷著自己“絕對被詛咒了”,可是上到校長下到學生都沒人搭理他。

不甘心的成年人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可是很可怕的,五條悟決定這幾天都不再出門。像是為了報報告的仇,他還把自己的任務暗中推給了同窗。

本來想甩著芒草再給他添點新鮮詛咒的玉藻前一看任務地點就改了主意。

能跟她查到的素材定位重合,想來就是它們惹出的事。

心裏兜兜轉轉想了一大通,但巫女臉上還是一副輕鬆的表情。

“對了,悠仁,”她隨口問道,“你對這次的任務有什麽看法嗎?”

聽到提問,虎杖悠仁連忙翻開資料:“我看看……啊,找到了。”

據“窗”的匯報,箱根郊外一家神社上空觀察到了極為強大的詛咒殘穢,最明顯的時候還短暫出現了領域。

“怎麽說……有點奇怪啊。”

看完資料後,虎杖悠仁陷入沉思:“詛咒是由人的負麵情緒產生的,一般來說,容易聚集大量怨念的地方才會產生詛咒。可是神社——”

“就算再怎麽荒涼的神社,也不應該突然出現詛咒才對。”

“沒錯。”

像是獎勵少年的正確思路,巫女手指撚起,笑眯眯衝他比了個狐之窗的手勢:

“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會來這裏的原因,有推測說那座神社被放了咒物,不過具體的還是等我們過去看看吧。”

虎杖悠仁應聲,餘光不經意地瞥見駕駛座的男人。

這是位陌生的輔佐監督,沉默至極,隻在最開始說過一句“請跟我來”。長相乏善可陳,氣質也說不出特別之處,但偏偏給他一種怪異的感覺。

一個沒有任何記憶點、存在感極低的成年人。就好像,這人是故意被打造成這樣的。

“到了。”

正在想著監督不太對勁的虎杖悠仁嚇了一跳。

臉色蒼白的監督並沒有回頭看他們,隻重複一遍“到了。”

玉藻前同樣沒有看前座的男人,隻對身旁愣神的學生淡淡提醒一句。

離開幹道,他們沿著和東京高專那裏很像的小路上山。從高專離開時本就時間不早,等他倆到達神社門口時,天邊已現薄暮。

因為地理位置偏僻,加之內部又沒什麽特別的風景和神像,這座神社也日漸衰敗,裏麵隻有寥寥幾位神職人員。

其中一位神官在看見玉藻前的改良版巫女服後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不過被巫女忽視了。

虎杖悠仁正在跟提前來這裏的監督商議事情,玉藻前湊過去聽了幾句,大概是跟“帳”和居民安置有關。

“神官們都太固執了,不願離開,”說這話的監督擦了擦臉上的汗,想來也耗費了一番口舌,“目前還沒觀察到危險,一旦有情況出現,我會帶他們及時撤離。”

虎杖悠仁了解地點頭。

一旁的玉藻前對此不感興趣,幹脆晃晃悠悠地跑到神社裏參觀,順便讓係統再次感知一下素材的定位。

“詛咒”的氣息的確存在,但不知是她來晚了還是被人拿走了,跟上次在真人身上感受到的一樣,都淡薄到幾欲消失。

但既然存在,就說明這裏的殘穢並非空穴來風,而且極大可能與她要找的東西有關。

外麵實在沒什麽好看的,她又去了供奉神像的本殿,剛一進門就被巨大的神像擋住了視線。

她正對著大殿中那座雕得四不像的神像苦苦思索,高天原八百萬神明誰長這樣時,跟監督交流完的虎杖悠仁進來了。

“好厲害,這是天照大神的神像啊,我還是第一次見。”

玉藻前:“?”

虎杖悠仁湊到講解用的木牌前,仔細看了一遍後高高興興地說:“這裏的神社雖然小,但東西還是挺全的。”

“……等等。”

巫女攔住他想要祭拜的手,眼睛彎起,笑容比平常還要燦爛好幾倍。

虎杖悠仁:“……”不知為何有點發毛。

“不要隨便祭拜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雞神明啦,”她特意咬重了最後幾個字,像是真正關心晚輩的長者一樣苦口婆心道,“你想啊,這裏都出現詛咒了,一定很不吉利。”

巫女眼裏的憂慮不似作假:“說不定悠仁今晚回去就會拉肚子呢。”

虎杖悠仁:“……說的也有道理。”

他默默縮回了想去禱念的手。

本殿除了神像外一覽無遺,在裏麵待了沒多久,虎杖悠仁就在巫女意味不明的微笑中,說了句“我去把神社的殘穢探查一遍”落荒而逃。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範圍內,巫女臉上的笑才一點點變淡,最後麵無表情。

【檢測到材料‘凶骨’,請注意回收。】

“詛咒”的氣息剛進入範圍,但地點並不是神社,而是半山腰。

素材自己可沒長腿,一定是有人將它們帶在了身上,隻是不知是花禦的同伴還是別人。

看了眼暮色中輪廓不明顯的月亮,她毫不留戀,動作輕巧地從山路中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