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五條悟對話結束後, 再次回到宿舍。藤丸咲用魔術簡單清理了一遍灰塵,直接躺倒在柔軟的大**。

好累——

用“玉藻前”的馬甲回來不過半天,感覺像過了半個月一樣難捱。

gogogo再次變成玩偶實體, 用小短手殷勤地給他捏肩。

身體勞累倒是其次,主要是精神十分疲憊。藤丸咲大腦逐漸放空, 回放第一次任務的回憶。他至今百思不得其解, 隻能問係統:“我當時做的真的很過分嗎?”

“這……”

這觸及到了AI的盲區,它其實也不懂玉藻前為什麽會生氣,任務完成不就好了嘛,其他的不重要啊!

但玉藻前就是非常憤怒, 憤怒到藤丸咲不得不在她的監督之下上了大半年的演技輔導班。

gogogo隻能大膽猜測:“可能女孩子都比較注重形象吧?按照她原來的樣子來就好了嘛。”

“唉……”

就是因為要時刻思考玉藻前會是什麽反應,他才會這麽累啊。

藤丸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想不通幹脆不去想。他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翻看此次的任務目標。

凶骨,禍罪之箭頭, 蠻神心髒,咒獸膽石, 血之淚石。

此次丟失的素材無一例外,全都與“詛咒”有關。更棘手的是,丟失的不是具體數量, 而是“概念”。

放在迦勒底, 它們就是靈基提升的素材;可放在另一個世界,則是貨真價實能召來災禍的不祥之物。

當“由人類的負麵情緒產生的詛咒”和“纏繞著大量汙穢和罪惡的詛咒”糾纏聯係起來,誰都不知道會產生什麽樣的化學反應。

係統給出的定位繁多複雜,不用思考就知道這個任務需要跟數量極多的咒靈以及咒術師打交道, 為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他幹脆再次使用了“玉藻前”。

代價就是一個頂三個的心理疲憊。

藤丸咲自暴自棄地臉埋在枕頭裏, 試圖從毫無頭緒的任務中理出條線。

特級咒靈真人身上有微弱的氣息,說明他曾經和詛咒素材接觸過很短的時間,大概率還不清楚其用途,不然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放過研究的機會。

他提醒五條悟注意交流會,倒不是發現了什麽,而是近乎獸類的直覺,隱隱約約有種預感。

一切還要等到交流會才見分曉。

----

數日後。

“好巧啊尊子老師!”

玉藻前布置結界的手一頓。

她並沒有糾正這個稱呼,輕笑著跟小跑過來的少年打招呼:“早上好,悠仁,今天就是交流會了吧?”

“對,”虎杖悠仁興奮的神情遮都遮不住,“剛跟七海海和五條老師商量過,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出現在他們麵前了!”

“哦呀,我很感興趣。”

很感興趣五條悟能出什麽餿主意。

虎杖悠仁先敏感地昂著頭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後,才小聲把五條悟給他量身定做的方案說出來。

具體指藏進箱子裏,被五條悟推過去,然後在萬眾矚目中閃亮登場的計劃。

虎杖悠仁雙眼發“”亮,他是真心覺得這是個驚天動地的好主意:“怎麽樣!他們到時候絕——對——會超感動的!”

玉藻前花幾秒時間整理表情,再抬頭時又是優雅得體的巫女咒術師。

“NICE,”她比了個大拇指,笑容親切得宛如鄰家長輩,“小悠仁開心就好。”

“哈哈,希望大家都會開心!”

虎杖悠仁心裏滿是期待,簡直一秒都等不下去!

那時候的場麵一定是爆炸的精彩!

……

的確爆炸了,但是個臭彈。

結果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虎杖悠仁僵硬地保持著據說“一定會轟動全場”的姿勢,眼球都尷尬得無法轉動。

在他麵前,京都校的正低著頭擺弄伴手禮,而東京校的同伴對他投出了死亡視線。

聽完他的道歉,釘崎野薔薇嘖了一聲,強硬地把他從木箱裏拉出來。

並不在意對麵的**,禪院真依隨手收起伴手禮,發現東京校沒有要出場的其他成員後,心情不虞地擰起眉:

“喂,那家夥呢?”

“我明明跟她約好了交流會再見,難不成害怕得藏起來了嗎?”

她隻注意放狠話,並沒發現身側的加茂憲紀呼吸亂了一拍。

正跟虎杖悠仁講話的釘崎野薔薇動作一頓。她慢慢轉過身,表情高傲中帶著點不屑:

“哦,忘記告訴你們了,迦摩說跟你們對打實在沒意思,幹脆回去了。”

“什麽?!”×2

禪院真依勃然大怒,眼裏都要噴出火來:“竟然敢耍我!”

跟她形成鮮明對比,東堂葵一臉痛苦,為自己失去的友情哀悼:“怎麽這麽突然……”

“嗨,各位,我有一個提議!”

剛跟大病初愈的樂嚴寺嘉伸“深情對視”完,五條悟轉過身,笑嘻嘻地拍了拍手掌。

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他身上,他才不再賣關子:“這次交流會的裁判,多了個編外人員。喔,學生可能沒聽過她的名字哦。”

樂嚴寺嘉伸握著拐杖的雙手青筋暴露,對五條悟怒目而視,:“適可而止!交流會不是你胡鬧的場合,規則已經定好了,沒有特殊情況不會變動!”

“有什麽關係嘛,”五條悟的口吻像在撒嬌一般,說出的話卻冰冷得讓人心悸:“反正你拚盡全力守護的規則,已經腐朽得經不起任何敲打了。”

不等樂嚴寺回答,他又笑容滿麵地對著在場的學生們開口:“不過因為她沒有咒術師等級,所以並不能給你們提名,隻負責提意見,當然不聽也行。”

本來不想打理他的京都校領隊豁然轉頭,吃驚地看著五條悟:“你說的難道是……?”

能讓五條悟認可,還未評級的咒術師實在太罕見了,這麽多年內庵歌姬記憶中隻出現過一位。

“就是你想的那位,”五條悟給她比了個答對加分的動作,“是不是很驚喜啊歌姬?”

想法得到驗證,庵歌姬內心驚大過喜,咒術師的本能讓她先往壞的方向想:“但是……為什麽會挑這個時間?”

不如說哪個時間都很奇怪啊!

“不知道噢。”

五條悟瀟灑地衝她擺手:“到時候再說吧。”

“喂!說清楚啊你個混蛋!”

不同於兩校老師之間的吵吵嚷嚷,除去最開始的小插曲外,學生內部倒是和諧很多。

釘崎戳了戳虎杖悠仁的胳膊:“五條老師說的人你認識嗎?”

“應該認識吧,”虎杖悠仁摸著下巴做思考狀,“如果是尊子老師的話,人很好的,不用擔心。”

聽見了陌生的名字,想來是虎杖悠仁假死期間遇見的,釘崎野薔薇也沒有多問。

大部分的學生和她一樣,既不認識這位新評委,也不會考慮高層之間的彎彎繞繞,隻想憋著一股勁先把姐妹校幹掉。

宣讀完規則,回到各自的的休息室。虎杖悠仁端著遺像相框,自認理虧地接受釘崎野薔薇的“霸淩”行為。

簡單聽完前輩們的介紹後,虎杖悠仁突然想起了姐妹校一開始的爭吵。

“對了,你們提到的迦摩是誰啊?”

他隨口問了一句:“是高年級的前輩嗎,這次有事不能參加交流會?”

“不是,”釘崎野薔薇語氣淡淡地回答他,“是交換生。”

哦,交換生啊。

………

交換生!!!

伏黑惠給他解釋:“在你‘死亡’大概一個星期以後,來了個自稱魔術師的交換生,跟狗卷前輩出過一次任務,沒過多久就離開了。”

“鮭魚。”

“完全!沒聽說!”

虎杖悠仁猛地起身,動作過於激烈把相框都帶翻在地。

“咦?!為什麽?完全沒人告訴我啊!交換生的事!”

他的表情震驚到一片空白,雙手在胸前誇張比劃一通,嘴裏的話也顛三倒四。

“雖然我死了——不對我已經複活了——但是!太過分了!”

釘崎野薔薇送給他一個不屑的白眼:“你都死了我們怎麽告訴你,燒紙錢嗎?再說至於那麽激動嗎。”

“那當然了!交換生,那不是漫畫裏常有的劇情嗎?而且隻有我錯過了啊!五條老師根本沒跟我提過!”

說到一半,他突然轉過頭看向二年級的幾人:“前輩們也知道嗎?”

“知道,”禪院真希同樣覺得他莫名其妙,“一起聚過餐,也訓練過。”

“算了,”熊貓寬慰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反正也沒出現漫畫裏的情節。而且迦摩同學待的時間也很短,也就棘跟她更熟悉一點吧。”

被提到名字的銀發少年像是回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趕忙擺手拒絕。

“走的時候都不說一聲,嘁,但看在神戶牛肉的麵子上勉強原諒她了。”

“神戶牛肉……”

粉發少年躺在地上流麵條淚:“怎麽會這樣……”

好不容易回到了同伴身邊,還知道了有交換生來,兩件快樂事情重合在一起,本該是加倍的快樂才對……但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先不說錯過了大餐,我連交換生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如果你想看的話,”禪院真希打開手機,滑進某個界麵,“我這裏有視頻來著,拍到了一點點。”

“什麽視頻?”釘崎野薔薇湊到她身邊探頭看,“我怎麽沒印象?”

“啊哈哈,因為視頻主人公就是你嘛。”

熊貓摸著頭笑眯眯地給她解釋。

“哦,是我啊。”釘崎野薔薇順著他的話點頭,“那就——你說什麽?!”

她抓著熊貓脖頸處的毛發,不可置信地質問他:“哈?!為什麽是我的視頻!什麽時候拍的啊混蛋!”

熊貓被她拽得呼吸困難,右爪艱難地指向還在翻手機的禪院真希:“……不、不是我啊,是真希……”

“咦?這麽熱鬧,你們在聊什麽?”

聽見熟悉的聲音,虎杖悠仁一秒轉換情緒從地上躍起:“尊子老師!”

禪院真希劃屏幕的動作停止,隨著眾人的視線一齊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