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皇城驚魂(一)
大周皇城,坐落在洛陽河東麵三十裏的邙山之邊,臨近年關,大年初一正是大周皇室大開恩科之際,不僅要選取士子,更是天下武者晉身的大好時機,四年一次的大舉,讓綠林好漢聞聲而動,幾條直道上,是來回飛奔的馬車,皮毛梳理得又光滑亮,趾高氣揚的官二代和富二代,不屑的高手們,各自心頭打算著進京之後怎樣引起轟動。
大雪封山,筆直蜿蜒出去的直道兩邊,四道人影安靜的走動著,忽然鑿開的峽壁上,無數的小雪丘抖動起來,快速的冒出一道道人影,手中的勁弓拉出彎曲的弧度,咄咄幾聲,箭矢飛射呼嘯,穩穩的紮在了這四人的腳下,箭羽不斷的抖動著。
啊!劉巧伊顯然是被嚇到了,拍著胸脯驚叫兩聲,快速的後退。夏侯陽拔出寶刀,做好了防禦的姿勢,顯然對於突然出現的埋伏,這幾個武林世家的後代應付起來有些不足,倒是諸葛玉仁啪的一聲,**的打開了折扇,不知是做防禦的姿態還是想要減輕心中的駭然,上前一步停在了箭矢前麵,抬頭眯著眼望著白雪陰沉下的人群,拱了拱手不卑不恭的道:“各位好漢,在下諸葛玉仁,最近手頭還是有些寬裕的,這兒有一百兩銀子,願做個添頭就當給各位好漢的辛苦茶錢。”
走出一個領頭的大漢,在雪亮的光線映襯下,臉色微紅,太陽穴高高鼓起,仿佛長了一對犄角,如鬼神傳說之中的魔神。一身黑白勁裝,從百米多高的峽穀上跳了下來,仿似羽毛一般輕飄飄落地,做了一個下蹲的動作,將力道卸去,然後站起,仔細打量著眼前四人:“哼!小屁孩,你們可知道我靖遠鏢局的名頭,還不趕快將偷拿的《書劍錄》交出來。”
麵對著這位中年大漢,夏侯陽感覺最盛,同是注重外家功夫的高手,他的氣血不能輕易收斂抱丹,就像一個大火爐,這樣冷的天氣下都能很溫暖,可是長久下去就會將生命潛能燃燒完畢,所以外家高手看起來很猛,卻不比養生的活得久,往往會短命。
夏侯陽很清楚這個人有多厲害,剛才從峽穀上跳下來的功夫,並不是大開大闔,顯然已經由外如內了,這人定然是一位頂級高手,至少進入了地板之中,不想得罪這些強者,說話顯得很理智:“《書劍錄》是什麽東西,我們根本就不知道。”
大漢略微偏頭,看著幾人身後沉默的王靜竹,這個人總給他很強的感覺,可是當看向他時,就會發現很普通,氣血內斂並沒有絲毫外放,如果不是地榜裏的超級高手,那麽定然是一個沒有練過武道的普通人,這麽年輕顯然不會是第一種,又將目光集中到了諸葛玉仁身上,這個人的修為應該是四人之中最高的,自然將他當成了頭,皺著眉頭低沉著語氣說道:“你們可知道我靖遠鏢局,送的東西都是些什麽嗎?是能夠讓你們所有人家族加起來,都灰飛煙滅的東西,所以我勸你們不要為了一時的好玩,葬送了你們的家族。”
“魯漢!何必說這麽多,直接拿了就是!”語氣古怪,卻囂張異常的聲調從四人的身後響起,一位穿著白色雪貂大衣,帶著純白圓帽的的年輕公子,騎在高頭大馬上走來,那張蒼白的臉在全部白色的裝飾下,黑色的眼圈讓他看起來憔悴不已,像極了一位酒色公子。
四人轉身,這位公子那身華麗的裝飾讓人眼前一亮,不過隨即看到了他的那張憔悴異常的臉,配合著先前的語氣,讓他們對他的第一印象十分糟糕,接選擇無視,不過都暗自做好了警惕,畢竟這公子看起來像一個能夠發號施令的人。
王靜竹沒有說話,腦中還在回放著自己看到的東西,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從《書劍錄》之中回過神來,他總感覺這《書劍錄》裏一套完整的劍法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仿佛是在隱藏,就像是五官王要告訴他的東西,似乎隱藏了生與死,不過聽到那令人討厭的語調之後,王靜竹立馬從走神之中徹底清醒過來,輕微的搖了搖頭,對於這些紈絝子弟,經曆了地獄之行後,他已經沒有興趣說教什麽了,最喜歡的還是挑起殺豬佬這樣的統領的憤怒,然後把這些糟蹋百姓的畜生綁在長板凳上,像殺豬一樣。
放眼望去,快速的看清楚了峽穀頂上的虛實,大概有五十人左右,二十強弓,都是軍中所用,看來這次盜了《書劍錄》並不止惹了一個靖遠鏢局啊!不過好像這五十人裏,最高的也就是眼前這個大漢,應該是才進入地榜不久,上麵的人最高的也就玄榜中端而已,呃!這些人雖然打的是靖遠鏢局的旗號,不過好像並不是靖遠鏢局的人,實力一般,但動作之間有一股協調之意,箭陣,這些是軍隊裏的精銳士兵,難怪感覺如此怪異,這是殺氣。
王靜竹心中驚駭,這五十人在他看來能輕易收拾掉,不過一旦組成戰陣,那股一往無前的殺氣恐怕會讓自己很麻煩,特別是才從地獄回來,讓周易生心中清楚,這股殺氣對上古怪,那是絕對是殺戮利器,在凶的鬼怪也會被壓製得死死的,看來朝廷對於地獄的大亂已經有了察覺,這些士兵並不是特意盤查這四人,而是《書劍錄》丟失後,特意在此設卡,盤查每一個上京的武舉士子,其中用軍隊士兵的最大原因應該是防止沒有被帶到地獄的鬼怪進京作亂。
想通這些關節之後,王靜竹聲音低沉,從喉嚨中輕微的吞吐著:“諸葛!別轉過頭來,就這樣聽著。”劉巧伊忽然聽見一直走神的王靜竹說話了,本想轉過頭去,立馬被阻止了。王靜竹見劉巧伊轉過頭去,繼續說道:“千萬別慌,這些人不是來查我們的,我猜應該是每一個上京的武舉士子都會被刻意的盤查,隻要做出無辜的模樣,他們就不會難為我們。”
三人的臉上現出怪異的神色,這王靜竹難道真的有傳說中那樣聰明,生而能言,一歲能識字,三歲能作詩,不過聽了他的言論,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世,或許會以為這是一個瘋狂的狂想者,現出一些猶豫之色,有點拿不定主意。
王靜竹能夠理解三人的心態,畢竟自己沒有拿出證據證明,這些不是刻意為了他們而來,所以就隻能親自向他們證明,舉起雙手走出四人的隊伍,對著中年大漢道:“我是出雲城太守之子王靜竹,你們用的是軍中的勁弓吧!應該是雲夢澤內出產的泥澤楠竹才會在這麽強勁的力道下沒有被崩碎,弓弦應該是黃牛筋抹油用米酒泡製的,堅韌和鬆軟能承受五萬次的強力衝擊。”
“怎麽不說了,接著說啊!這弓叫什麽名字,弓胎又是什麽材料做成,你都說對了,可惜!你們偷了《書劍錄》不將他交出來,通通就地處死。”那跨-坐在白馬上的公子,不屑的指著王靜竹,話裏高高在上的語氣,聽著讓人作嘔。
王靜竹也不惱,無奈的攤了攤手,回頭望著中年大漢,嘲諷著說道:“你叫魯漢吧!我想給你任命的那位大官腦子還沒有病會讓這位公子哥,統領軍隊,說吧!這位白癡公子的背後又有哪一位靠山。”
中年漢子臉上有一條淡淡的疤痕,用手輕微的碰觸著,那種生出新肉的灼癢之感令他有些難受,不過這位王靜竹的話卻挑起了他的憤怒,是對那位公子哥的,自己一個堂堂的禦前侍衛統領,被一個紈絝子弟指手劃腳就夠倒黴了,而且這位公子哥身後還有一個皇子,想著那令他惡心的癖好,就恨不得掐死他。為了完成認為他忍了,不過他卻非常佩服這些讀書人,這些真正的讀書人,知書識禮,即使身軀柔弱,在關鍵時候,往往會爆發出比武者更具悲歌的精氣神,前提是真正的讀書人。王靜竹挺身而出的舉動,在他看來就是一個聰明的讀書人不畏強權的表現,所以心頭帶起了幾分欣喜,說話聲音緩和著道:“王太守還好嗎?想我大周討伐大夏餘孽時,王太守出謀劃策,著實為朝廷立了不少功勞啊!想當初一起戰鬥的日子,可比現在興奮多了。”
王靜竹皺著眉頭,怒聲說道:“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
“是啊!王太守是一個低調的人,是一個真正的讀書人。”魯漢這位中年大漢,現出了沉思之色,仿佛是在回憶著自己的豐功偉績,臉上現出一種難以的興奮之色。
那位騎在白馬上的公子哥被選擇性的無視,對於這個粗魯的禦前侍衛統領,沒有絲毫好感,瞪著一對泛灰的眼仁,黑色渾濁的瞳孔之中,臉略猙獰,仿佛是一頭發怒的野豬,極具攻擊性:“魯漢!記住,我是六皇子最好的夥伴,我幹哥哥是嶽公公最疼愛的幹娃,我爹是人稱酒駕無罪,撞人跑路嫌累的李肛,還不照我說的做,將他們拿下,好好看守。”
忽然那灰色的眼白之中,透著狼一樣的光芒,盯著劉巧伊,就差流口水了,嘿嘿笑道:“這小妮子,我要親自搜身,《書劍錄》一定是在他的身上。”
“你這是找死。”王靜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對於劉巧伊的那位師傅,周易生還是有所耳聞的,雖然有些不靠譜,但總的來說非常的護犢子。
Ps:對於地獄的暫時告一段落,周易生冒充王靜竹是有依據的,也是有深刻用意的,並不是為了刻意裝逼,好了,不透露劇情了,易生會將前麵的串聯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