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忙慌的樣子，訓他不要亂說話的樣子，更像了。
不管桑玖枝承不承認，都不妨礙祁煜之笑得像朵燦爛的桃花。
他安慰說，“我在呢，不用緊張。”
桑玖枝才消下去的燥熱又被祁煜之一句話挑了起來。
現在冰激淩也吃完了，沒有了降溫的東西她隻好垂下頭，悄悄吐氣，緩和受驚不小的心髒。
她小聲地說，“說得輕巧，又不是你去見我的家人。”
祁煜之迫不及待接話，“我當然願意，枝枝打算什麽時候帶我回家？”
為了緩和，桑玖枝當真思索起了一個時間，“下個月吧，你好好準備一下。”
祁煜之也當了真，笑說，“我一定好好準備。”
桑玖枝兵荒馬亂的思緒因為祁煜之的三言兩語解開了一些。
―
祁煜之說他是來接人的就是來接人的。
他一直待在片場等到拍攝結束，又陪著桑玖枝卸完妝發，等一切都結束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化妝師給桑玖枝卸完妝就出去了，桑玖枝靠在凳子上閉目養神。
11個小時的拍攝，她已經累得眼睛都張不開。
摸黑去夠水杯，下一秒卻感覺到涼涼的吸管碰到了她的嘴唇。
她猝不及防張開眼，燈光刺激又立即眯了起來。
祁煜之稍微移動腳步替她擋住了刺眼的強光，舉著杯子。
“張嘴。”
“我自己來就行。”
祁煜之扶著吸管，“不是很累嗎？閉上眼，把我當做小助理就行。”
桑玖枝確實很累，笑都是哼哼唧唧兩聲，她扶著杯子喝了兩口，
幹澀的嗓子得到濕潤，她忽然調侃說：“小助理？祁老師這個身價的小助理，我可請不起。”
見她不喝了，祁煜之放下杯子，不像開玩笑地玩笑說，“我很便宜的。”
桑玖枝好奇怎麽個便宜法？
“一個小時多少錢？我看我能請祁老師多少個小時？”
祁煜之給出了一個超長的時限，“七八十年肯定不成問題。”
他還真心強烈推薦起來，“真的不貴，一天一頓八點鍾的早餐就夠了。”
桑玖枝沒有糾結為什麽一定是八點鍾的早餐，她直接閉上眼開始計算。
“一頓早餐如果按照一個三明治喝一杯冰美式的話，大概三四十塊錢左右，一年就算365天，七八十年的話，那就是……一百一十六萬八千。我這些年也攢了一些錢，如果祁老師真的這麽便宜的話，我還是請得起的。”
祁煜之靠著桌子自上而下看著合眸的人，誘哄。
“真的很劃算，所以枝枝要和我做這筆交易嗎？”
他的聲音如深海中唱歌好聽的海妖，在**人類下水，然後捕殺。
桑玖枝睜開眼，拿起桌上的手機敲敲打打。
“嘟嘟――”
祁煜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打開手機查看消息，看到頁麵上的紅色不由挑眉，“枝枝，這是？”
桑玖枝給他發了一個紅包。
“請人不是都有試用期嗎？先試用一個月，好用的話再簽訂長期合同，八年十年都不是問題，最主要是……”
“嗯？”
桑玖枝伸了個懶腰，仰著頭，隻能半合著眼睛去看對麵的人。
“最主要是怕你拿了我支付的巨額工資之後跑了。”
說完自己都覺得離譜而笑場。
桑玖枝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沒什麽力氣，笑聲都是小貓崽叫喚一樣。
祁煜之了當地收了紅包，彎腰對上她的眼，讓她放心。
“跑……也會帶上枝枝一起跑的，畢竟枝枝這麽大方，我可舍不得不要。”
靠得那麽近，桑玖枝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小絨毛，和眼底流轉的眼波。
鬼使神差，她忽然有種衝動想去觸碰他那顆淚痣。
手已經抬了起來，突然在半空轉彎，自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心中歎道，真是狐狸精，還是男狐狸。
低頻悅耳的笑聲環繞著她，像在說――來呀，快活啊！
桑玖枝：“！！！”
質疑！理解！成為！
桑玖枝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
祁煜之這樣的人，沒有金屋怎麽可以藏嬌。
她要想造一個配得上祁煜之的金屋，大概還需要努力好多年。
你來我往的玩笑在桑玖枝的捂眼胡思亂想中暫時停歇。
之後，孟小青推門進來告訴她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看到她一直捂著眼，孟小青關心問，“枝枝，你眼睛不舒服嗎？”
祁煜之在旁邊抿唇偷笑。
桑玖枝聽見了，她終於舍得再次露出她那雙含情脈脈的眉眼。
“沒有，回去吧。”
祁煜之跟上，“走吧，今天由我這個小助理送你回家。”
孟小青一頭問號，小助理？在玩什麽cosplay嗎？
“那就麻煩祁老師了，枝枝我就不跟你們走了，我們後天見。”
孟小青攥緊拳頭給她助威，你明天加油！
然後開心地下班了。
――
山月居。
祁煜之今天開的還是他那輛黑色的越野車，車行駛到小區門口，係統自動識別了他的車牌號，立馬抬杆放行。
路燈的暖光打在他的臉上，幽深的黑瞳裏有不同顏色的光彩流轉，還有不言而喻的喜悅。
“車牌號登記了？”
桑玖枝：“嗯，回來當天就登記了。”
祁煜之又說，“原來枝枝對我的事這麽上心，怕我哪天突然登門進不來？”
桑玖枝發現祁煜之今天一直在開玩笑逗她。
於是她說，“是啊，怕你又去找人家小姑娘要通行證。”
“枝枝不想我找她？”
“我可沒這麽說。”
“可我聽出來就是這個意思。”
“那是祁老師自己理解的問題，與我無關。”
桑玖枝想起祁煜之今天用來堵她的話，她一字不落地還回去給他，“你要是覺得是那就是咯。”
祁煜之臉皮比她厚多了，直接說“我覺得是。”
桑玖枝：“……”
車開到1棟樓下，祁煜之讓她今晚好好休息，他明天過來接她。
桑玖枝苦惱今晚的睡眠質量，她說，“大概率會失眠。”
“睡前泡個腳很有幫助，真的睡不著……”祁煜之給她一個建議，“小助理隨時在線陪聊。”
桑玖枝擺擺手，垂頭去找安全帶的扣子，“還是算了，我怕我更加睡不著。”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祁煜之勾起一抹壞笑，“我長的很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