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玖枝緩緩靠近陳揚的臉,就在她即將要親吻下去時,目光不經意間瞥向了別處。
雖然是不經意,但是從監視器中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的是誰。
“哢!”
王誌敏不善地瞪了一眼在一旁輕笑的祁煜之,咬緊了後槽牙。
人果然不能太得意,會被反噬!
“你笑什麽?你有什麽可樂的,這叫不專業,演員的大忌!”
祁煜之臉上終於出現了別樣的表情,勾著唇,一派勝利者的姿態,轉頭安慰起了剛剛還在好心安慰他的王誌敏。
“消消氣,沒那麽嚴重,隻能說她不太擅長這種親密戲,以後這種戲份可以少點。”
“還有……誰說我對她沒影響。”
王誌敏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敢情她卡戲了你還挺高興?”
祁煜之挑了一下眉,“誰說高興是因為卡戲,不是一回事。”
桑玖枝不好意思地站起來道歉,“對不起導演,我沒控製好自己……的眼睛。”
王誌敏無奈歎氣,沒想到這場戲卡在了最容易過的地方。
“調整好自己,記住,你現在的身份是演員,不是誰的某某,拿出你的專業。”
“是,我知道了。”
桑玖枝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幽怨地望了一眼祁煜之。
為什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拍這場戲的時候來?
到底用什麽辦法可以把這個人弄走?
本來演親密戲對她來說就是不小的挑戰,現在還要多加一道坎,看來今天注定是少不了挨罵了。
正如桑玖枝料想到的一樣,再來一條照樣沒過,王誌敏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千言萬語匯聚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
“這個男人是你愛慕的人,吻他的時候要眷戀一些,不要像吻一個木頭一樣。”
“還有你,不要躺得那麽舒服!”
陳揚無辜聳肩,他似乎猜到了桑玖枝不會那麽容易過,躺下的姿勢舒服得就跟在家裏睡覺一樣。
連累陳揚一起被罵,桑玖枝很抱歉,“陳老師,是我拖累你了。”
陳揚無所謂擺擺手,“沒事,拍戲NG很正常,而且我隻是躺著,沒什麽累,還挺舒服的。”
第三次再次被“哢”之後,祁煜之率先上前一步攔住了王誌敏的罵聲。
“人我先帶走幾分鍾,**好再給你送回來。”
王誌敏:“……”
不待王誌敏回應,祁煜之直接走過去牽著桑玖枝走向了另一間沒人的房間。
門被嚴絲合縫關上。
外麵的人根本看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麽。
關上門後祁煜之往裏邊走,桑玖枝還處於蒙圈的狀態,背對著木門定定站著。
對麵的人卻雙手自然垂下,氣定神閑,“過來,站在那裏外麵的人會看到影子。”
桑玖枝回頭去看,這門上方是用紙糊上去的。
還沒弄明白祁煜之將她帶到這裏來的目的是什麽,腳下先聽話地朝他走了過去。
站定在祁煜之麵前之後,桑玖枝醞釀著心中的話,“要不,你一會暫時……”
“吻我。”
異口同聲。
祁煜之的聲音蓋過了桑玖枝心虛的請求。
她睜著一雙圓目,黑瞳因為詫異瞬間放大了一倍,更顯得她幼態,還有點傻氣。
“什麽?!”
“你在說什麽?”
桑玖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聽到她驚訝的疑惑,祁煜之垂眼看著她,解釋,“給你開個小灶,拿我練練手,保準你一會順利過關。”
“不需要!”桑玖枝羞澀得不敢看他,垂下了頭。
這個人是怎麽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的!
她往後稍稍退了一小步,羞赧地再次請求。
“一會你暫時離開現場,我一定可以過。”
說得斬釘截鐵,生怕祁煜之不相信。
祁煜之確實、好像、就是不信。
他此刻的心情似乎不錯,眉眼一直是彎彎的,眼角的那顆淚痣特別的有存在感。
“影響已經產生,我離開也不一定有用,你還是會想到我。”
桑玖枝懊惱地皺了一下鼻子,小聲地抱怨。
“所以說你為什麽一定是今天來?昨天來,明天來,都好呀。”
偏偏是今天。
祁煜之輕笑,“緣分吧,碰巧了。”
桑玖枝:一點也不巧!
還有不要再笑了。
她想哭。
“枝枝。”
黑色的陰影再次籠罩頭頂,桑玖枝後退一步祁煜之就邁上前彌補上這一步。
而且因為他腿長,他們之間的距離比開始時更近了。
呼吸交融。
桑玖枝不由自主地聞聲抬頭,看進祁煜之眼中,清澈明亮,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似乎純粹就是想幫她過了這一難關。
她動搖了。
不想再被導演罵了,尤其還是在祁煜之前麵。
“什麽?”
四麵都是封閉的,明明一縷風也沒有,桑玖枝頭上的步搖輕微幅度地晃動了起來。
碰撞一起的紅色瑪瑙就像她此刻的心,亂了。
“吻我。”
祁煜之用他那蠱惑人的嗓音引導她。
“我就是你心愛的人,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其他的什麽都不要想。”
“直接吻。”
“相信我。”
桑玖枝注視著祁煜之的眼睛,那樣的堅定,那樣的惑人。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她就是沈春鈴,眼前之人就是孟行止,她愛慕的人,情之不能說出口的人。
視線停留在那顆淚痣上,右手情不自禁覆上摩挲。
左手抬起搭上他的肩膀,仰頭夠不到的距離,桑玖枝緩緩踮起了腳尖,輕柔地將自己貼上去。
觸碰到那片溫軟時,她閉上了眼睛。
看不見上方人因為她的觸碰眼底翻湧起了何等的驚濤駭浪。
祁煜之閉上眼時,額角已經青筋暴起。
有種快樂叫痛並快樂,有種克製叫自討苦吃。
明明知道自己會因此發瘋,還極度渴求。
貼上去那一刻,桑玖枝就腿軟了,踮起的腳尖堪堪支撐著她,撐不住。
有力的臂膀攬上她的腰肢,拖起了她下滑的身體。
桑玖枝靠在祁煜之身上,雙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不放,深吸了一口氣後問。
“剛剛那樣可以嗎?”
攬著她的人遲遲沒有說話,直到他重重吐息之後,桑玖枝才聽到他低沉沙啞的聲音。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