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睡到自然醒,江年神清氣爽地看著身旁還在酣睡的小女人,好笑地搖搖頭,多年雷打不動的生物鍾居然就這麽被破壞了,算不算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換好衣服洗漱完畢,又下樓打發走了看守的幾個傭人,簡單地煎了雞蛋熱了牛奶準備好麵包火腿片,蘇筠漾這才睡眼惺忪地從房間裏出來。
“早啊男朋友。”滿意地看著江年準備的早午餐,蘇筠漾好心情地獎勵了他一個吻。
“小調皮。快去洗漱,吃飯了。”從昨晚到現在,江年已經能很好地適應蘇筠漾的變化了,不過他也沒想到,小丫頭居然可以這麽大膽,也許這才是她的本性吧。
“你是不是嫌棄我。”蘇筠漾不滿地撅起小嘴,“我不管,你抱我去洗漱,還要給我擠好牙膏放好毛巾伺候我。”
“遵命夫人。”
纏纏綿綿吃完一頓飯,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蘇筠漾記掛著方彥他們,也想看看這F國風情小鎮的建築和風土人情,一定要自己去逛一逛走一走挑選送給好友的禮物。不過起得晚又磨蹭了許久,再買完禮物訂好的機票肯定是趕不上了,蘇筠漾隻得同意讓江年安排私人飛機來接他們。
回去的時間比來的時候要久一些,但好在自己的飛機速度可以適當調整,十二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天幕的停機坪上。
“天幕集團的大樓不是B市標誌性建築物嗎?還上過新聞的。”蘇筠漾高中時就對建築設計很感興趣,上大學後還特意去B市參觀過,現在也是記憶猶新。“我們現在在B市?”
“天幕在S市有分部。”江年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揉,“天幕的四個分部都有停機坪,S市是第一大分部。”
“原來如此。”蘇筠漾的好奇心又被勾起,這還是她第一次到江年的公司。不過似乎江年並沒有讓她進去參觀的打算,出了機艙就帶著她全副武裝鑽進了車裏。
江年的車保持他本人一貫的低調路線,十幾輛各種品牌的限量款定製款(哪裏低調了……),一水的黑色,今天開來的是比較不顯眼的凱迪拉克。
“你是不願意讓我窺探你的工作?”蘇筠漾看到他隻要一出門就要精心偽裝,嚴防粉絲和狗仔圍追堵截的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順口調侃。
“哪敢。”江年摘下口罩隨手放進口袋,“想去公司有的是機會,現在我們先去找顧清風給你檢查一下,你看哪天方便,讓他去給大哥看看。”
“好。”蘇筠漾不想承認,但這種被人寵著什麽都不用操心的感覺真好。“謝謝你江年。”
“又說傻話。”
半小時後,江年的車停在郊區一棟環境優雅的別墅門口。
“誰特麽大半夜地給老子打電話?老子三個小時前剛做完手術!看老子不把他大卸八塊用來做實驗!”蘇筠漾聽到電話那頭怒氣衝衝的叫喊聲時才突然想起,現在是國內時間淩晨五點。
“給你兩分鍾滾下來開門。”江年冷冷淡淡地說完這一句就掛了電話,隨之而來的是別墅裏中氣十足的一聲“靠”,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吼叫和砸門聲:“顧明月你給老子起來!把你的襯衫借我!”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拆遷。
兩分鍾後別墅大門準時打開,蘇筠漾卻是被開門的人雷到,活生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酒紅色的襯衫配鬆鬆垮垮的嫩綠色運動褲,還有腳上那一雙棕色小熊棉拖……這搭配簡直太辣眼睛了。
更雷的還在後麵。
見到江年進門,門口站著的人撲上來就是一個熊抱,卻在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被江年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那人也不氣餒,順勢側躺在地上,手肘撐頭,嫵媚妖嬈,媚眼如絲地看著江年,充滿**的語調讓蘇筠漾渾身一顫,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小年年,你終於想起來看我了?你好壞哦!”
……這就是鼎鼎大名的醫學界權威?如果她沒聽錯,剛剛在別墅裏怒吼的跟現在來開門的是一個人吧……如果她沒看錯,這個人現在是在……勾引江年?可是他小麥色的皮膚和隔著襯衫都能窺探一二的健碩肌肉以及臉上硬朗的線條,好像都和他的表情神態以及動作完全搭不上邊……雖然因為他長得陽光帥氣不至於讓人惡心想吐,但是……怎麽看怎麽怪異。
蘇筠漾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躲在江年背後溜邊站了一會後又覺得不太好,硬著頭皮出來打招呼:“你好,我是蘇筠漾。”
“嗷!”蘇筠漾隻覺得眼前刮起一陣風,就看見剛剛還躺在地上**江年的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樓上,硬生生撞開了其中一扇門,然後門內響起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兩三分鍾的樣子,那人重新下樓,這次不是賽跑而是優雅地閑庭信步,蘇筠漾隻覺得自己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一定出現了幻覺,這是在玩百變造型嗎?
三分鍾之內他是怎麽做到收拾好了雞窩一樣亂蓬蓬的頭發,並且換好一身幹淨整潔白得一塵不染的西裝然後出現在她麵前的?
“你好,我叫顧清風,江年的私人醫生。”顧清風顯然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紳士地伸出手,動作溫文爾雅,貴族之氣渾然天成。
……這前後反差,是一個人嗎?
“明月沒有追殺你?”蘇筠漾還沒來得及出聲,江年搶先一步拍開他的手,看著他身上的衣服很是狐疑。
“我把他催眠了,八個小時內就是地震了他也醒不來。”顧清風一臉的得意洋洋。
八個小時後他就要飛回江燁身邊了,完美。
“明月是……”蘇筠漾皺眉,聽著名字像是個女孩。
“我的雙胞胎弟弟,之前是江年的現在是江燁的貼身保鏢,一個移動大冰塊。”顧清風笑眯眯地盯著她看,不錯,小年年眼光真好,絕世美人啊。
“為什麽現在是江燁的保鏢?那你的呢?”蘇筠漾不解。
“哦,江年不喜歡別人跟著他,所以十五歲的時候去部隊待了一年,後來還學了格鬥和拳擊,散打好像也會一點。”顧清風繼續搶先開口解釋,完全忽略江年已經黑的發沉的臉色。
“你新淘到的唐三彩明天應該就會出現在嘉元拍賣行。”江年的聲音依舊冷淡,表情從進門以來就沒什麽變化,隻在看向蘇筠漾的時候才會多出點溫柔寵溺。
“不要不要,小年年我錯了。”顧清風捂住嘴巴,看那樣子像是想要隨時撲上去抱大腿,“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看病。”江年一副“除了看病你還會幹什麽”的表情。
“嗷嗷嗷,小漾漾你跟我來。”顧清風狗腿一般地做出引路的姿勢。
蘇筠漾一路跟著他走到一間放滿了醫療儀器設備和瓶瓶罐罐的房間門口,嘴角卻是抽了又抽。
這是個垃圾場吧……桌子上是好幾個吃剩的外賣盒,還有半個蘋果和香蕉皮;樓梯上東一隻西一隻地散落著襪子,地上全是衣服和雜誌簡直無從下腳……
不過很意外,這件有點像診療室的房間裏卻異常幹淨整潔,收拾得井井有條。
“坐,我先給你簡單地做個檢查。”穿上白大褂的顧清風好像瞬間進入角色,一本正經地開始為蘇筠漾檢查,跟之前種種簡直判若兩人。
直到他問診的時候蘇筠漾還是沒能完全相信他的醫生身份,不說剛剛的驚悚印象,就是這健美的外形就更像是健身房裏動不動就秀身材的健身教練。
“情況不嚴重,但是不好治。”顧清風從來不怕患者會有心理負擔,結果確定了就告訴了蘇筠漾和在房間門口等著的江年。
“什麽意思?”江年認識顧清風這麽久,雖然知道他在別的事情上都不靠譜,可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專業開玩笑。
“字麵意思。”顧清風將一次性手套丟進垃圾桶,“PTSD是醫學界難題,至今還沒有特效的治療方法,一般也就是藥物加心理治療雙管齊下,維持一下罷了。不過萬幸她的情況並不嚴重,暫時沒有必要吃那些副作用極大的抑製藥物,隻要別再受刺激應該就不會惡化。至於治愈嘛,心病還得心藥醫,這方麵我也無能為力,頂多用催眠的方法幫她舒緩,根治不太可能。”顧清風又看向蘇筠漾,“要記住避免任何刺激,我是說任何。”
“我知道,謝謝你。”蘇筠漾對自己的情況一清二楚,顧清風說的很中肯。
“騰出你今天下午的時間,下午兩點,第一人民醫院。”江年說完抱起蘇筠漾就出了門,絲毫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時間。
回去的路上江年沉默的可怕,臨時抓來充當司機的阿華瑟瑟發抖。剛剛在顧清風家發生了什麽?難不成顧清風吃了熊心豹子膽,對嫂子幹了什麽?不可能啊,那他還能活著?
“我沒事,是我沒跟你提前說清楚。”蘇筠漾拉住悶頭收拾行李的江年,她知道他是在為前天嚇到她的事情自責。這個別扭的男人。
“漾兒,你會好起來的。”江年轉身抱住她,像是對她保證又像是喃喃自語,“我的阿漾這麽美好,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我一定會好起來的。”因為我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