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河,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呢?”溫母好不容易安撫下來溫小小,一堆鬧心的事情,弄得他太陽穴砰砰的直跳。
溫如河因為身體原因一直跟著他的師傅住在安靜的山上,和溫筱一樣,都是從小不在自己身邊養著,但又不一樣,溫母在這三兄弟裏麵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遠在他鄉求學的二兒子。
寒冬送棉襖,夏天送冰塊,年年補品一大堆,每隔一兩個月,溫母就會以各種理由親自去那邊伴讀幾天,總而言之,溫如河確實生活在一個環境刻苦的山上,但富家少爺的待遇,他是一個都沒少。
溫如河的禮物還在自己的袖口裏,是一個很精致的發夾,上麵還別著小兔子的模樣,用手指觸碰觸碰開關,小兔子還會動,“第一次見麵,本來給溫筱妹妹帶了一些禮物,但相處的不是很好,沒有把禮物送出去。”
“她性子本來就是這樣。”
溫如河思考,“也不怪她,畢竟四年前,是我們溫家對不起她。”
溫父歎了口氣,“如河,你果然還是避世了太久,父母與子女之間的事情,怎麽會有對不起的這一說法。”
“父親母親,你們那個時候是說,本來想著先救了小小,然後再去救溫筱,那後麵,為什麽會讓溫筱一個人留在塔亞四年?”
溫父其實沒怎麽把溫如河的話放在心上,他糊弄了兩句,又接著說著自己的怨氣,“塔亞這種地方能救出一個人就已經很不錯了,像我們這種做父母的也很無奈,再說,是溫家給了她生命,做出一點犧牲來,她怨兩句就算了,你是不知道她對我們家做了些什麽,不僅當眾斷絕關係,讓我們溫家上不了台,小小的演藝事業也被她一手摧毀。”
溫母在旁邊點頭附和著,“反正,阿筱一直在他爺爺那邊養著,養成了一種乖張的性格,和我們生分也不奇怪,隻不過,她不明白我們當時的被迫無奈沒關係,但總是把怨恨轉移到小小身上就很不應該的。”
她總是喜歡把心裏話和二兒子說,在他眼裏,兒子是這三兄弟裏麵最關心母親的,畢竟,自己有著頭疼的老毛病,吃的那些藥都是二兒子一手配置的。
“一個人不會無故地討厭另外一個人。”
這是他師父說的。
最主要的是,在溫如河那短暫的印象裏,溫筱也不像是那種無故找事的人。
溫母無奈地按了按太陽穴,為這幾個月受的那些跌宕起伏深深地歎了口氣,“大概是和小小說的那樣吧,我們一直把領養回來的小小當做親生女兒那樣疼愛,可我們對兩個女兒的愛是一樣的呀,我怎麽會偏愛誰呢?”
可下一秒溫母注意到了溫如河手上那個準備送給溫筱做見麵禮物的精致發夾,她第一眼就想起了溫小小,接著說道,“這個發夾上麵的兔子可真別致啊,小小一定很喜歡。”
這上麵的小兔子稍微的觸碰開關,小兔子還會生龍活虎地跳起來,像真的一樣。
簡直像是為溫小小量身定製的。
“可這本來是準備給溫筱的。”
溫母下意識地回複,那個時候這個發夾已經被她自己主動拿過來,放在自己手上了,“反正阿筱她也不會喜歡這些的。”
“不是說她會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嗎?還有洋裙子,珠寶之類的。”
溫如河的這話讓溫母不由得慢了半拍,他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是小小跟你說的嗎?”
“是啊,小小跟我說,她已經把禮物給了溫筱,她挺喜歡這些小玩意兒的,而且喜歡那種帶蕾絲的裙子,溫筱和小小的體型差不多,喜好看起來也差不多,下一次送禮物的時候我多送幾份過去,別讓小小每次幫我送禮物都白送了。”
溫如河心思沒有其他人那樣歪歪繞繞的。
相反,他的滿腦子都是,對待兩個妹妹,就是要一視同仁,要不然把溫如雲也算上,聽說這家夥比較喜歡吉他,到時候可以去打探一下他喜歡什麽牌子。
這愛好,真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可溫母不明白他在思考著什麽,隻是麵露心疼,“其實她又不喜歡舉辦宴會,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再也沒有朋友,送禮物什麽的,其實沒那麽重要,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又花那麽多心思,豈不是特別勞神?”
溫如河搖了搖頭,母親還是把他的身體看的太弱了,或者說是總是把他當一個小孩來看,“作為哥哥送妹妹禮物還是應該的,所以我每年都會寄一個生日禮物過來,今年也寄過來一串南洋的珍珠項鏈,母親不知道嗎?”
雖然溫筱從來都沒有主動聯係過他,但是據他所知,這些禮物都是已經被一個年輕女性收下了,地點名字都沒有錯,按理來說,不會出其他差錯才對。
就算是溫筱失蹤的那四年裏,一日沒有傳出確定的死訊,那就把她當活人看,他也一年又一年地寄禮物過來,讓溫母先保管好,然後再等她回來的時候把禮物交到她手上。
溫母的關注點完全不在溫筱身上,隻是心疼她的孩子,“送這麽多東西過來,那還真的是為難小小又辛苦跑一趟了。”
“都是小小收的嗎?”
溫父下意識的就認為溫筱會把別人的興義像垃圾一樣扔了,所以理所應當的認為,溫如河做的這些事情太幼稚了,“放心,溫筱本來就是個沒良心的,你還送禮物過去,還真是浪費,但既然都是小小一手操辦的,那她肯定就安全的把禮物送過去了,但溫筱有沒有扔垃圾桶,這就另當別說了。”
溫如河沉默許久,並未說什麽。
溫母遠遠的看著溫小小牽著新郎官的手一臉幸福的模樣,默默的擦了擦偷偷留下來的眼淚,“小小那麽善良,卻總是被阿筱欺負著,可真是太可憐了,現在結婚了,我們手伸不到江家那邊,就還多看你來照拂了。”
溫父也是,“也是多虧你來了。”
誰都不知道,溫父居然還有鐵漢柔情的一麵,我眼淚都是偷偷的抹的,生怕別人看出來女兒出嫁他滿臉不舍。
溫如河不緊不慢,自言自語,“小小那麽善良,江梓杭又怎麽會不喜歡她呢?”
偏偏,這一番話像是在給自己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