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惡仆欺主

楊啟不明白,為什麽突然這個刺客會出現,並和餘元打了起來。

“少爺,這個刺客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楊啟忍不住問道。

夜風雙眼發亮,低聲地說道;“這叫做引蛇出動,這兩天來,這刺客兩次刺殺,一不中,就蹁躚而去,從不纏鬥。說明他是藝高膽大,有著很強的信心。像他這樣的刺客,性格都偏於高傲,我既然是他的目標,他是不成功,就不會罷手,而且,如果我是被別人殺死,那絕對是他的恥辱。所以,在客棧時,我們惹上了餘元他們,在暗處的刺客是看得一清二楚,當然我們逃竄的時候,他會以為我們不敵,當然不是願見我死在餘元他們的手裏……”

“在黑風林,無疑是最好伏擊的地方。所以,我們把餘元他們引到黑風林來時,刺客就借這好時機伏擊餘元,殺掉餘元之後,再借黑風林的優越地勢,殺掉我們這群驚弓之鳥。嘿,嘿,他卻沒有想到,我們卻在這個時候回程,正好借機會把他們三個人幹掉,前一招叫引蛇出動,後一招叫一網打盡。”最後夜風嘴角一揚,露出笑容。

看著夜風的笑容,突然間,楊啟感到心寒,背脊發冷,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一般,眼前的三少爺才十二歲而己,一個小男孩,然而,卻把別人的心思揣摸得如此透徹,如此的攻於心計,就是連大人都不如他。想到這裏,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以後千萬在三少爺麵前使小心眼,不然,自己會死得很難看。

“噗——”的一聲,刺客的劍如飛象掠空,快得連殘影要停頓一刻,一劍而過,鮮血見天,餘元再中一劍。

而,此時刺客也是氣喘噓噓,經過和餘元一番纏鬥,又要提防一邊的宋平,可以說他心神耗損不小。

“是時候了。”此時夜風右手一揚,一支短箭飛射而出。

刺客是何等之人,短箭從遠處射來,破空聲立即使他警覺,劍一揚,迎上了射來的短箭。

“啵——”的一聲,短箭被擊碎,然而,短箭竟然是中空的,擊碎之後,裏麵噴出白粉末,白粉末一見空氣,立即化作白煙,把刺客和餘元都罩在了裏麵。

“毒——”餘元厲叫一聲,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刺客一呼吸到白煙,也頓感全身發酥,頭腦昏沉,一個踉蹌,一腿單跪,忙用劍支持著身子。

原來夜風這短箭裏裝有七裏香,這是十分劇烈的迷昏藥,那是怕隻吸了一點,都會全身酥軟,昏迷過去。

唐家有著極嚴的家規,一般情況上,都不會隨便使用劇毒的,上次夜風也隻是在狂怒暴走之時大量使用劇毒!

“永恒的春風,請你的手撫摸大地……”麵對這突變的情況,宋平使出了最快捷的風魔法,召來風,吹散那些七裏香,同時,他使出飛縱術,撲向餘元。

而潛於遠處樹上的夜風也淩空飛撲而下,楊啟帶著侍衛,也立即撲過來。

七裏香被吹散,給了餘元和刺客喘息的機會,餘元被宋平抱起,歪歪斜斜地飛起,向黑風林逃竄。

刺客也掙紮起來,欲逃走。

“哪裏逃——”夜風手一揚,八支金針如附骨之蛆,向射向刺客,他的目標是刺客,而不是餘元他們。

刺客忙是回劍護身,掃蕩射來的金針,如果是平時,他還能擋住這八支金針,但,現在他是身中七裏香,身體酥軟,頭腦發昏,掃了六支,還是餘漏兩支,噗的一聲,兩支金針刺在了他的膝處,他再也站不穩,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上,此時他再也堅持不住,藥力發作,昏了過去。

這一變化,隻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別追了,我們的目標不是他們,是刺客。”夜風見侍衛欲追歪歪斜斜飛走的餘元兩人,立即呼住了他們。

侍衛立即是用劍架住刺客的脖子,沒收了他的兵器。

“啊——嚏——”刺客打了一個噴嚏,悠悠地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正是夜風那張娃娃臉。

“我們又見麵了。”夜風笑吟吟地說道。

刺客第一個反應就是欲動身,然,此時四把明晃晃的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若他敢亂來,隻怕那些侍衛就會要他的命。

夜風笑著說道:“讓我看看這兩天弄得吃寢不安的人是何方神聖。”說著,伸手去拿下刺客的蒙麵紗。

蒙麵紗一拿下,露出了一張清麗的臉兒,一雙泓澈的秀目,高聳的瑤鼻,那緊抿的嘴唇就知道眼前的人兒是多麽的倔強和火辣了。

夜風沒有想到刺客竟然是個女的,眼前女子看去十八九歲左右,隻不過她全身罩於寬大的黑色長袍中,看不出男女也是正常的。

夜風搖了搖頭,說道:“原來是個姐姐,失禮,失禮。”說著左掌一張,輕輕地一吹,一股淡淡的清香鑽入女刺客的鼻孔。

女刺客一呼進這清香,立即如爛泥一般,灘倒地於上。

“嗬,我們乃是貴族子弟,應該是有紳士風度,怎麽可以拿著刀劍對著這樣美麗的人兒呢。”夜風示意侍衛收回刀劍。

侍衛收回刀劍,女刺客立即想掙紮起來,然而,此時她全身酥軟,如同是被抽了筋的龍,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女刺客是個極為倔強的人,死死咬著銀牙,想以無比的毅力爬起來,然而費了全身的力氣,她隻能半坐下來,此時她是冷汗一身,氣喘噓噓。

“唉,姐姐,你是不是累了,讓我來扶扶你。”夜風是故作好心,忙去伸手把女刺客扶起來,然而,夜風這毒藥太烈了,女刺客連站都不穩,半個身子掛在夜風身上,幸好夜風自小練武,力大無比。

“我殺了你——”女刺客是雙眼冒火,狠狠地盯著夜風。

夜風輕笑起來,說道:“我倒是希望你能殺了我,不過,這位姐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中了我的‘酥神煙’,如果沒有我的解毒,隻怕你一輩子使不出力來,不知道你拿什麽來殺我?”

女刺客怒得雙眼發紅,最後嬌叫一聲,張開櫻嘴向夜風咬去,這把身邊的侍衛嚇了一大跳,正欲出手。

然而,夜風出手如電,一下子托住了她的下巴。

這女刺客性子極烈,拚命掙紮,張牙舞爪,伸手欲抓夜風,然而,她中了“酥神煙”,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再怎麽努力也是枉然,,最後大半個身子是癱在夜風身上,動彈不得,累壞了她。

夜風輕笑起來,眨了眨眼,說道:“我說得對吧。”

“卑鄙無恥——”女刺客快要咬碎銀牙,恨聲地說道。

夜風笑著說道;“唉,親愛的姐姐,隻怕是你弄錯了,我怎麽可能卑鄙無恥?比起你來,我差遠了,你這麽一個高手,竟然刺殺我一個才十二歲的小孩子,你就誰更加卑鄙無恥?喲,如果我卑鄙無恥,美麗的姐姐你是什麽?你是卑鄙得連牙齒都沒有了。”

被夜風這麽一說,女刺客這個時侯才想起夜風才是十二歲的人,不過,怎麽看夜風都不像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女刺客無話反駁,重重地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說話。

夜風說道:“如果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也不為難你。”

然而,女刺客就不是說話,別過頭,理都不理夜風。

夜風聳了聳肩,笑著說道:“你不回答也沒有關係,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我就把你帶回家去,唉,說不定我們日久生情,我們美麗的姐姐乖乖做我的押寨夫人。嘿,到時,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小王八蛋——”女刺客被氣得七竅冒煙,雙眼噴火。

夜風搖頭,說道:“錯,不是叫小王八蛋,應該叫我夜風,當然,你喜歡的話,叫我風弟弟或者是親親夫君,那也是可以的,我很樂意。”

女刺客差點是被氣得吐血,這哪像是個小孩子,最後,她是銀牙咬得格格作響,恨不得咬死夜風。

“楊叔,我們走。”夜風不再和女刺客纏糾,不管她願不願意,抱起她,轉身就走。

楊啟帶著侍衛,忙是追上夜風,重重護著他。

夜風怕女刺客還有同伴,不敢停留,騎著馬立即離開黑風林。

夜風一行,連日縱馬狂奔,不再停蹄,趕往紅河邊郡。

女刺客也被夜風帶著隨行,不過,夜風倒是沒有怎麽為難她,而女刺客身中“酥神煙”想逃都不能。

不過,在路上,夜風常是出言挑逗她,幾次氣得她暴走,對夜風是張牙舞爪,恨不得咬死這個小惡魔,但,又傷不著夜風,最後連她都不顧女子身分,破口大罵夜風小八王蛋,小混蛋等等。夜風倒不在意,反而是笑了起來。

紅夜邊郡,是夜玄家族倔起的地方,不過,夜玄的真正老家,不是在紅河城,而是在紅河城百裏外的一個小村中。

夜玄一般情況之下,都是在帝都或者在邊疆,在自己封地的時間比較少,他封地的三個郡都是交給心腹族人打理居多,他隻是例行巡視。而且,他回封地,落腳的地方,多數是紅河城,他很少回老家。

夜家老家的小村,已經不再是一個小村,而發展在為一個不小的鎮,經過夜家世代的經營,夜家的老家雖然夜家沒有人回來居住,不過,老家已經發展成為一座堡壘型的建築,這有點像是城中城!看來,舊府布署森嚴,夜府的老家,有夜家最後堡壘的意思。

再經過兩天的趕路,夜風他們一行,也趕到了老家,另外一支走水路的隊伍,也同時趕到。

像老家這樣的一個小地方,一點事情都地全鎮人都知道,所以,他們夜家三少爺回來的事,夜風還沒有到,整個小鎮早就是傳得沸沸揚揚了。

不過,對於夜風的傳說,可沒有什麽好事,帝都中一切關於夜風不好的傳言,也因為夜風的回來,傳到了這個本是平靜的小鎮中。

“聽說三少爺是個白癡。”某三姑像先知一樣和一堆街頭三姑六婆說道。

“何止是這樣,我還聽在帝都裏幹活的大伯說,三少爺不單是個白癡,聽說還是個敗家子,花錢像水,聽說,三少他一天所花的錢,都好幾十兩的銀子,常是把銀子當作石頭滿街扔。”某六婆一副“我有內線我知情”的模樣,說了起來

聽到這話,四周聽八卦的三姑六婆不由為之驚歎,既是惋惜,又是羨慕,一天能花幾十兩銀子呀,真是有錢。

然而,這些三姑六婆以為知道很多,事實上不知道,人家夜家個早餐,都不止這個錢。

當夜風的車隊抵在小鎮之時,可以說這小鎮是萬巷空人,大家都跑出來看熱鬧,街道口那可以說是擠得滿滿的,熱鬧萬分。

當百姓們看到夜風那威風凜凜的車隊之時,都不由驚歎和羨慕,不少人都遐想著,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最後,車隊駛入了夜家舊府,高聳回抱的府牆把後麵跟著來的好奇的人們給隔開了。

夜風帶著步秋雁,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張目環視,隻見這裏是一個大廣場,前麵的台階乃是一階一階往上延伸,雖然舊府沒有帝都夜府那般豪華宏大,但,它卻有著夜府所沒有的古典凝重與及雅氣。

“把車隊駛到那邊去,這裏是練武廣場,不能停車隊。”此時,遠遠一個吆喝聲傳來。

夜風抬頭,隻見前麵台階奔下一群人來,看裝扮,都是仆人,為首的,像是總管模樣,不過,氣焰甚高,好像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夜風隻是淡淡地一笑,向身邊的楊啟使了一個眼色。

楊啟出來,說道:“既不停在這裏,那馬車停在哪裏呢?”

這個總管模樣的人有些驕橫,說道:“你耳聾嗎?剛才本總管都說了,停到那邊,東牆馬柵!”

“這些都是少爺的寶貝,不能亂放。”楊啟說道。

這個總管望了一下馬車上的那些花花草草,露出厭惡模樣,一甩手,像是趕蒼蠅一樣,說道:“這是府中的規定,外來車輛,一律停在那裏。”

這總管,是舊府中的三總管,和紅河城負責人,也就是夜玄的心腹有點親戚關係,所以在舊府中,頗為驕橫。對於夜風是白癡的傳說,他也聽到過,這一次聽說夜風要回來,他以為夜風被夜玄打入冷宮,所以,對這個失勢的主子也一點都不客氣。

夜風咳嗽一聲,緩緩地走了出來。

“你是誰?”看到夜風走出來,三總管有些傲然,問道。

“放肆,這是少爺!”楊啟喝道。

三總管先是一怔,然後是咳嗽一聲,拱了拱手,說道:“原來是三少爺,小的給你請安了。”雖然嘴上這樣說,但,神態頗為倨傲,一點都不把眼前這個失勢的主子請在眼裏。

夜風不置於否,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見夜風如此軟弱可欺,三總管更加是膽大,說道:“三少爺,你的房間給你準備好了,請你回房休息,你的行李,下邊的人會為你安頓好。”

夜風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說道:“胡大總管在不嗎?”

胡總管是舊府的總負責人,也是舊府的大總管,一切事都由他主持。

“胡總管不在。”三總管說道。

夜風說道:“胡總管去哪裏了?我要見他。”

夜風越露出如此軟弱神態,更讓三總管以為可欺,三總不耐煩地說道:“胡總管去紅河城辦事去了,一時半刻回不來。還請三少爺你回房去,其他的事,我會處理好的。”對於這個失勢的三少爺,他是沒有一點的興趣,就算是巴結他,也沒有前途可言。

“不錯,不錯,這位總管,我在帝都帶了一些小玩意,送你一件。”夜風露出笑容說道。

三總管雖然不耐煩,不過,聽到有東西送,不由上前伸過頭來,問道:“什麽東西?”

“啪”的一聲,夜風是重重地一個巴掌給甩了過去。

三總管被夜風一掌打得昏頭轉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忍不住喝道:“你敢打我!”

夜風含笑不語,三總管見自己被一個白癡打了一巴掌,頓是七竅冒煙,大叫:“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說著,要撲向夜風。

“請肆——”楊啟立即是攔住三總管,怒喝,其他的侍衛紛紛護在夜風前麵,刀劍出鞘,怒目相視,他們都是跟隨夜玄出入的親信,今天讓一個小總管在自己麵前張揚跋扈!他們早就有火氣了,隻是礙於夜風一直沒有表態。

“姐夫,什麽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衛兵打扮的人帶著一個小隊,約五六十的士兵奔了過來,問三總管。

三總管這才緩過神來,見這麽多侍衛護著夜風,靈機一動,指著夜風身邊的步秋雁喝道:“這個賤人沒上沒下,竟然打我,你帶人給我教訓她一番。”

這個衛兵還不知道夜風是什麽人,不過,仗著三總管的勢,是目中無人,立即一捋衣袖,喝道;“小賤人,你知道我姐夫是什麽樣嗎?吃了豹子膽了,今天大爺就教訓你一番!”說著,帶著他幾十個兄弟衝過來。

此時夜風臉色一變,雙目中露出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