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領主,切莫裝傻扮癡了,且請坐穩,咱們還是先把貴我雙方的帳算個清楚明白,再喝酒狂歡不遲?”魔鳳殿第一謀士文泰雷,見殿主阿斯瑪再次使來眼色,知道殿主也不想繼續虛偽下去,想要直奔主題,製造動手的理由,忝為能言善道的魔鳳殿謀士,份屬當為,遂一馬當先,第一個發難,當麵質問道。

“帳?哈哈哈……什麽帳呢?”張文龍從進殿始,打定有來無回的主意,大碗喝酒,來者不拒,他的酒量本不大,至此已喝得酒意翻滾,lou出醉態。但他知道身陷虎穴,一番大戰不可避免,留著量並未超過本身酒量,免得誤事誤人。再加上有混合神格的存在,神定氣閑,保持著精神清醒。

“不要裝糊塗了,張文龍!”文泰雷撕破虛偽的麵紗,單刀直入,森然道:“我且問你,半年前,我魔鳳殿特使西斯巴,奉我殿主之令,前往冰封領地,索取供奉,你身為一地之主,是以什麽手段對待他的,咹?”他一揮手,殿壁陰影處,一個佝僂著身軀,麵貌衰老,唯有一雙滿含怨毒的眸子,狠盯著張文龍,直欲噴出火來,嘴裏咿唔出聲,卻說不出話來,正是當日的特使西斯巴。他被血奴硬生生拔掉舌頭,成為不能說話的啞巴。

“西斯巴事件,有這樁事嗎?容我想想!”張文龍若無其事的盯著被血奴抽吸骨髓,形同廢人的西斯巴,冷笑道:“啊——,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麽件事情。不過事情的真相不像閣下描述的那樣,純粹是本座出手,幫助阿斯瑪殿主教訓了一下他而已!”

“住口,張文龍!”文泰雷厲言斥道,“想我魔鳳殿,威震深淵,誰人敢惹?你一介小小的領主,竟敢大言不慚,聲稱幫我殿主,出手訓人,簡直不怕風大扇了舌頭?”

“哼,你就是策劃綁架娜塔莎.小姐事件的文泰雷吧?”張文龍皺著眉頭,從他的裝束、言談和暗中瞥見的他和阿斯瑪多次暗使眼色偷下命令的小動作中揣摩出他的身份,冷笑道:“古人說得好:養狗不叫,不如廢貓!閣下猖狂吠叫,果然是一頭好狗,一頭屬於魔鳳殿的好狗。阿斯瑪殿主,我不佩服你別的,唯有養狗亂吠這一點,讓我佩服呀佩服!”

“大膽張文龍……”魔鳳殿麾下的五千.餘個魔王和領主,聞言大怒,紛紛拍案而起,憤怒指責。如果說文泰雷的一隻好狗的話,那麽,他們豈不成為比狗還不如的阿雞阿貓了?因為他們在魔鳳殿的地位,還沒有文泰雷高呢。

“住口!”高台之上,阿斯瑪揮手厲.喝,止住眾人之口,冷然喝道:“張文龍,我遵守領地貴族的禮儀,敬你為客,一再對你容忍再三。不料你變本加厲,屢次侮辱我麾下猛將謀臣,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教訓你一下,怎讓我部下服我?……”

不等他說完,張文龍仰天長笑:“阿斯瑪殿主,不要玩.這一套欲加之罪。本座並無侮辱貴殿部署之事,倒是貴殿部署,憑借你的名頭,胡作非為,為非作歹。就拿本座來說吧,前次貴殿特使西斯巴耀武揚威,號稱到我領地索取供奉。我且問你,我冰封領地跟魔鳳殿,一沒有主仆關係,二沒有奴隸契約,憑什麽到我那兒索取供奉?再說,是在魔鳳殿收了我張文龍一份重禮在前,吃我喝我之餘,還想再宰我一把,這世上焉有是理?這文泰雷,不過一介狗腿子,我等魔王領主,權貴階層,聚會說話,哪有他cha話的份兒?不知地位懸殊,不顧身份卑微,還出言指責譏諷與我,可謂目無尊卑貴賤之極,難道不該訓斥嗎?”

“這……”阿斯瑪慘白的臉色,閃過一片羞紅,欲言又止,實.無理直氣壯的理由反駁。昔日接受冰封領地重禮,聽聞他搶掠百萬人口規模的光明大陸的日出城,劫掠的物資堆積如山,光人族的奴隸,就搶了十幾萬,不由得貪心大動,魔族本就強存弱亡,他自恃勢力強大,便派使勒索。今被張文龍一連串的反問,不由得理屈詞窮,說不出話來。

須知恃強淩弱這樣的事情,能做不能辯,你搶了.就搶了,掠了就掠了,真要論道理講是非,本身就不占理,隻因為拳頭大勢力強,弱者無處伸冤無力報複而已。真要辯論是非曲直,哪占一分的道理呢?

文泰雷不愧謀.士之稱,陰陰一笑:“張文龍,你和我家殿主,都是黑暗聖騎士,我家殿主,乃是第一聖騎士,根據魔族的傳統,既座第一把交椅,你身為後來者,向他敬獻供奉,天經地義,更有何言?”

“不錯,說的好……”魔鳳殿的數千個領主和魔王,紛紛出言助威。

“我呸!”張文龍一甩長發,狂笑道:“請問阿斯瑪殿主的聖騎士封號,黑暗教廷是否在前麵加了一個‘第一’二字?據本座所知,黑暗聖騎士,是教廷的一個尊號,隻有前後賜封之分,從無第一第二之別。阿斯瑪殿主的第一稱號,純係貴殿一家之言,豈能作為黑暗教廷官方的解釋呢?”

“張文龍,無論怎麽說,我家殿主的勢力,都比你的大,魔界的傳統,拳頭大者稱王稱霸,他便是法律的化身,有權對你發號施令,作為弱者,你隻能被動的遵守,執行我家殿主的號令,既無權上訴,也無權爭辯!”文泰雷號稱魔鳳殿第一謀士,辯才果然名不虛傳,在沒有道理的窘境下,還能亮出流氓理論,堂而皇之毫無愧色!

“哈哈哈,文泰雷,你張口傳統,閉口理論,且不說你的滿篇謊言。本座問你——”張文龍譏笑道:“既然一切根據魔界的傳統來說,那麽,還有一項傳統,你尚未說出,索性便讓本座說出來,好讓你這孤陋寡聞之輩,長長見識,認識到真理並不永遠在你口中:魔族雖有強者為尊的傳統,但也有挑戰強者的傳統。你魔鳳殿號稱第一聖騎士,被無數的霸主強者畏懼三分敬而遠之,想讓我冰封領地供奉財貨,哈哈哈,那也得lou點讓本座心服口服的真本領才行?”說完,挑釁的目光盯住了阿斯瑪,灑然一笑:“殿主大人,便請下來賜招吧,咱們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你勝了,殺刮存留,任憑你意;本座勝了,便為你我兩家之爭,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根據魔族的傳統,就這麽簡單,何必給我扣上許多的大帽子,挑選什麽動手的借口呢?來吧!”說完,從椅上跳將起來,飛落在大殿之中,萬魔之間。旁若無人的盯著高台之上勃然色變的阿斯瑪。

“既然如此,便讓我阿斯瑪,一會傳聞中的聖戰英雄,且看你是真材實料,還是浪得虛名?……”魔鳳殿主阿斯瑪獰笑著,便要離座而起……

“且慢,殺雞焉能用牛刀?……”呼啦一下子,魔鳳殿群獠張牙舞爪的跳將起來,一窩蜂似地把兀立殿中的張文龍包圍起來,亂七八糟的喝道:“張文龍,本座跟你大戰三百回合!”、“呸,就他那個熊樣,還需要三百合麽,一個照麵,把他撂趴!”、“哈哈哈,還是讓本魔王陪他玩玩吧,就當陪小孩子過家家!”……

魔鳳殿主阿斯瑪得意一笑,回座在黃金座椅上,他麾下五千餘黑暗強者,周圍還有一萬個黑暗霸主,休說一萬個領主,光五千個魔王級的霸主,隨便拉出一個,都能跟他張文龍打個天昏地暗,難解難分。羊入虎口,任你牙尖嘴利,也難逃鋒利的虎爪破腹開胸。

“都給我閃開,我跟張文龍,有著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讓我跟他一較高下,再說他和魔鳳殿的恩怨吧!”一聲斷喝,霹靂般傳來,震得封閉的殿內空間嗡嗡作響,眾人波翻浪湧,裂出一條人胡同來,一個骷髏族的魔王,右手抓著一支黑黝黝的骨槍,氣呼呼的大步走來,顱腦中的靈魂之火厲烈的燃燒著,顯示著他怒氣多麽厲害。

“你是何人?”張文龍側目而視,醉眼迷離的問道。他給人的印象十分奇怪,明明滿麵紅暈,醉態可掬,眼神迷離,偏偏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辯才無礙,顯示大腦清醒猶如常人,絲毫未受酒醉的影響。

“本魔王乃是骷髏帝國的哈比大魔王!”骷髏魔王一頓骨槍,鏘然一聲,和黑赭石鋪就的地麵激起串串火花,怒聲道:“你可還能想得起我?”

張文龍輕蔑的道:“哈比大魔王?很抱歉,本座聽都沒聽過!”

“呸,張文龍,我就是白鹽城主烏斯雷德的kao山,哈比魔王!”哈比魔王氣的恨不得跳起來,“你搶了我的白鹽城屬地,還斬殺我派去質問的使者,今天,你不給我個說法,本王一槍不一槍捅死你,我就不是哈比魔王,而是蛤蟆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