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二郎神
小高橋為小可描繪出一張滿是希望的藍圖，他說如果他的團隊能夠順利完成實驗的最終目的，非但解決小可身上的問題易如反掌；而且像小可這類因異化現象而身具異能、且不斷受到異能反噬作用困擾的人正是最大的受益者。
然而小可並不能如此盲目樂觀，因為小高橋隻是在給他指出一座海市蠻樓，實際上卻在說對此無能為力。他心情低落；小高橋卻情緒高漲，這位科學怪人之後如數家珍的講述起自己潛心研究的項目：
其中包括影響到基因異化的外在因素、不同異能者各自基因排列的微觀差別、以及他自92年起始直到一年後才略有建樹的氨基酸分離重組實驗，他的團隊將出現了變異情況的基因碎片清理、拚接、並且以正常人的基因序列為藍本重組，試圖用這樣的方法重塑某些因為異能反噬而在人類進化史上徹底消亡了的異能者。
“改組基因？你們那項實驗有成果了嗎？它的樣本是具有何種超能力的異能者？”
“那實驗都因為你國警方的介入而被迫中止了，還提它幹嘛？”小高橋不悅的說：“其實我提到的實驗已不是你能理解的範疇，你以為這會是和修複西村無傷的聽力一樣簡單的項目嗎？”
小可不禁對小高橋如此輕視自己嗤之以鼻：“哼，你不用避重就輕，我知道西村無傷那耳朵是怎麽好的。”他隨意的一句氣話卻引得小高橋臉色巨變，小可的思維飛速運轉著，他潛心思考小高橋為什麽會如此在意自己這句話，很快他便想到了答案：“因為西村無傷就是你的“一號”是吧？正是你賦予他的超強恢複能力使得他的聽力不藥而愈的！”
“這……”
“你不想說就算了。”小可說：“提起西村無傷我到想起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在他還叫作汪無傷的時候，這人曾提到過一個很怪異的詞“冰晶之顱”！”
小高橋回答道：“西村氏是我高橋家族的一個分支，我高橋家族的先祖於秦朝時帶著某些秘術定居東瀛並融入到大和民族，我們家族關注的課題之中就有“冰晶之顱”這一說法。但是它太過玄妙，完全與我研究的理論基礎相悖，所以我隻是聽說過一些和它有關的說法，對此道的研究恐怕還沒有西村深呢。”
他盯著小可的眼睛問：“你知道鬆果體嗎？據我所知，有些異能者在顱內鬆果體的作用下具有了未卜先知的異能，所謂“冰晶之顱”指的正是這些異化者的頭顱。
鬆果體形如其名，生物學家因為它的外形很有點像一顆鬆果而賦予了它這樣形象的名字；其實它的形態和解剖結構更像是一隻眼睛才對。未卜先知其實應該劃定到第六感的範疇內才對，人類擁有這項能力者極少；但是多數低等動物卻都或多或少的具有此類能力，而猶以與我們哺乳動物平行進化的另一個分支——爬行綱動物擁有著最強烈的預感能力。”
“爬行動物？”小可腦中頓時閃過張湛保存下來的那具宏衛社區畸形兒的屍體標本。
小高橋繼續說：“人類於萌昧時期，其鬆果體要比現代智人發達得多；既便是現代人類，處在幼兒期的孩子，其感知能力也要比成年人強出許多去。單就我們成年人來說，偶爾當我們感到恐懼之時，所謂的“陰風陣陣”不隻是覺得後背發涼，同樣也會感到雙眉之上、頂門之下的區域沉重而又陰冷，那就是鬆果體在向你發出危險的信號。
古時的祭司、巫覡之人通常就是從常人中選出的鬆果體較為發達的那些感知能力強的人來培養，猶其是在石器時代，巫覡之人的候選人通常都會被施以腦顱環鋸術，他們的頭頂會被挖出不同形狀的洞來，人們期許著用這些洞來減輕鬆果體與外界接觸、並反饋信息給受術者的難度。
巫師眼前出現的畫麵並非視網膜直接捕捉到的信息；而是由鬆果體產生的虛擬圖像，這些圖像通過神經衝動的形式傳入大腦的視覺皮層，因而產生意識。所以巫覡者卜卦、占筮之時都是閉著眼睛的。”
小可和史於君聽到此處同時感到有點反胃，兩人都覺得自己腦門上又涼又癢、說不出的難受，仿佛自己正體驗著腦門被鑿出一個大洞時“腦洞大開”的痛楚一般。
小高橋語速漸漸加快：“這鬆果體，也就是那“第三隻眼”在人的生長過程中會分泌出某些雜質，是為腦沙。而有些人的腦沙卻成晶體狀，這種異類可遇而不可求，縱使西村一生殺人過百，卻也未曾發現過一顆形成了晶狀腦沙的優異頭顱。”
“具有那種晶體狀腦沙的異人就可以認定為擁有“冰晶之顱”了是嗎？”史於君問。
小高橋點了點頭：“這種晶體狀腦沙太過稀有，在我祖先所屬的門派中被稱作“腦晶”。某些鬆果體極為發達的人，因為腦晶沉積匯聚而占用了顱內大量的空間，所以鬆果體就會被擠得破頭而出，於眉心偏上處露出一個斑點來，據說有這種“二龍戲珠”之象的都是大貴之人；
更有些預感能力驚人的異能者被後人用神話故事傳誦至今，這就是民間二郎神的原型了。
可是這類先天出現可預知未來等神秘能力的異能者都未能留下後代。這正是我前麵提到的“異能反噬”在作崇，同化基因絕不會允許異化基因在生命異化的過程中邁出如此重大的一步。所有超能力都擁有著斷代而基本上無法令後人繼承的能力，這就不是我這點微末見地所能夠解釋的了。”
史於君對小高橋這一說法驚異不定，她問道：“世上甚至有會飛、會動用元素的異能者出現，這類“預言者”怎麽會成為兩組基因博弈中同化力量絕不允許對方出現的進步呢？”
“問得好！孺子可教也。”小高橋讚歎似的多瞧了史於君一眼，之後才解釋說：“正是因為具有超強的“第三隻眼”，爬行動物才會對磁暴、射線、地震、和火山爆發等災害非常敏感。
如果站在爬行綱最頂端的動物完全開發了鬆果體的潛力、成功的進化出第三隻眼的話，它們終將創造出一個以個體能力強弱為生存基準的世界；那樣的話也就不會有我們這樣以科技為發展核心的智慧人類生存的空間了。
從神學修仙現論來看：人的身體中會有一個能量中心，當然我指的不是丹田氣海，自然是這第三隻眼——鬆果體。可是這“第三隻眼”動用的究竟是哪一種能力；是否會破壞宇宙的能量守恒呢？
如果這種能量不斷累積到一個足以達到量變的級別，是否會引起宇宙中其它高等智能生物的注意，對方因為受到這種力量的威脅，又會出於自保、或試圖征服而做些什麽，你能想到嗎，姑娘？
我甚至認為，恐龍之所以會滅絕，就是因為那種生物具有了有史以來最強的個體能力，因而才會在突破與消亡的結點上突然絕跡。”
“你幹脆說恐龍是因為在宇宙大環境中渡劫失敗才滅絕的好了！”小可牙疼似的“嘶”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這句冷笑話正是總結了小高橋觀點的濃縮之語。
“高橋氏對官方宣稱是漢獻帝的後人，實際上隻有我們家族內部血統最純正的嫡係子孫才知道，我們這個族群向上推演其實並不姓劉；而是姓王，我們和你們國家先秦的一位大人物同宗，那人就是鬼穀子。”小高橋說：
“後來有些分化出去的支脈誤解了祖先所學，其中這西村氏在此後的兩千年中就演化出了為尋求“冰晶之顱”而吃人頭的怪異習俗；但是西村家做著什麽走入歧途的研究於我族秘術的發展大局來說無足輕重，我們也就任由他們去折騰。
高橋這個姓原意是指住所附近有橋、有水；而高橋家族本家又姓王，所以如果譯作中文姓氏的話，我們這一家族以及旁支便都應該姓“汪”才是。”
“原來如此！”小可暗自感歎：“難怪這西村無傷五十年來在華夏自稱姓“汪”，汪無傷這個名字卻有著這樣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