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予鶴懷揣著幾分好奇駕著車駕抵達了玉劍裏給出的星圖星標位置。與其說是星標位置,其實用荒漠邊緣來形容此地更合適。周圍很遠很遠都不見世界,往南還緊挨著一片未知域。

這種地方說人跡罕至一點都不為過。風予鶴甚至依稀記得這邊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誰家的獵場,後來荒蕪掉了。

車駕顯形出來,結束挪移。車駕上的隨行弟子立馬就看到了不遠處似乎擺著儀仗在等候風予鶴一行的數十人。立著一麵旗幟,正是之前玉劍上標識的圖案,是斷崖山的人。

風予鶴旋即下車。一身紅袍還戴了金冠,身上配飾也彰顯華貴。與她平時的打扮並不一樣。顯得非常正式和莊重。

“斷崖山弟子王碾在此恭迎風長老!”

斷崖山那邊來的是大弟子王碾。此時見風予鶴從車駕上下來,立即就躬身行禮,同時揚聲自報家門,邊上帶著儀仗過來的斷崖山弟子們也跟著躬身行禮。並且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包括王碾在內,斷崖山這些弟子一身行頭也很有講究。雖然不至於華貴,但也絕對整齊莊重,儀式感還是很到位的。

這說明雙方都很重視這一次的會麵。

對明月穀來說,這是張硯接納他們的一個重要舉動。也是釋放善意的舉措。更是拉近雙方關係的重要機會。

而對於斷崖山而言,這是第一次麵向整個虛空世界的嶄新亮相。從此以後,荒天域斷崖山將作為一方誰也無法忽視的力量加入到虛空各方勢力名錄當中。

“早就聽萬相大羅說過麾下三名佳徒,王碾為首,今日一見方知萬相大羅還是謙虛了,王碾小兄弟這一身潛力修為放眼虛空世界也是罕有的出挑啊!以後無須如此客氣。”

雖然修為差距極大,但王碾的身份擺在這裏,風予鶴也是拿出最親和的態度,一邊說一邊還笑容滿麵的朝王碾點了點頭。宛如相熟長輩一般,客氣中帶著明顯的親切。

“風長老謬讚了。王碾一身本事全是師尊逼著練出來的,實在不敢當。倒是晚輩常聽師尊讚許風長老能力出眾,僅憑衍術手段便可稱虛空世界首屈一指。晚輩道行末流,還請風長老以後多多提點。”

一番客套之後兩人也沒聊幾句,之後便由往年引領,一行人浩浩****的朝著已經不遠了的荒天域行去。

虛空裏的世界無數,千奇百怪的更是不少。風予鶴是見過世麵的,她並沒有在看到荒天域古怪的世界氣息之後表現出異樣來。隻是心裏留了意。

一方世界的厚度可以如此之大的嗎?而且那世界霧團似乎還在微微的吞吐不休,這種情況不是隻有那些尚未天地初開的世界才有的嗎?為何還會出現在眼前這方明顯已經足以容納下金仙的世界身上?

一進入世界屏障之內,風予鶴的再次感受到這方被稱為荒天域的世界裏的“不同”。

首先這個世界完全沒有本該很明顯的演化層級結構。也就是世界自行演化時因為漫長的時間沉澱所留下來的痕跡。就像樹木的年輪一樣的東西。

這東西尋常仙人自然不會察覺到,但對於金仙來說卻分外敏感。甚至已經成為了習慣。就好像習慣了桌子是平的,突然看到一個凹凸不平的桌麵一樣瞬間就會覺得詫異。

再結合之前在虛空裏感受到的荒天域的氣息,風予鶴心裏莫名的出現一個自覺都有些荒謬的可能:難道這荒天域並不像別的世界那樣隻能自我慢慢演化,而是可以像開天地之前那樣通過吞噬飛快的演化下去?!

這些疑惑並不適合現在就問出來。先不說王碾知不知曉,就算知曉,也顯得不太禮貌。需要一個契機才能發問。

風予鶴進入荒天域之後的另一個感受就是這裏的世界極為厚重。這種感受來自於她對這方天地空間規則的感受。雖然沒有深入探查,但那種空間有序堆疊的層次感一樣讓她詫異。心道:這裏還是多重空間並進的世界嗎?

還有僅僅隻是神念所及,荒天域裏的生物多樣性直接讓風予鶴包括同行的明月穀弟子都在心裏大大的震撼了一把。因為按照自然演化,最終形成天地初開的世界時,其內的生物都會在無數次的篩選和淘汰中所剩無幾。是對世界資源的整合,也是對世界生靈的考驗。最後剩下來的生靈才可以享受世界演化帶來的好處,然後慢慢變強。

在風予鶴所知的世界裏都是這種演化邏輯。所以各個世界裏的生靈種類都不多。頂多百十上千種,少的更是隻有百來種。

而荒天域裏的生靈種類多少?上萬?上十萬!

光是在風予鶴神念裏已經有修行反應的生靈就多不可計。似乎野獸也可以自行修煉了?!斷崖山為何會縱容這等分散世界資源的行為發生呢?

好奇,不解,驚疑……種種情緒交織之下風予鶴一行終於抵達了斷崖山的山門之下。

“這是?”

“是龍虎二字。乃是師尊當年創派時雖留。後麵是登山路,沿路可領略山中風景。若長老不喜的話,師尊吩咐過可直接領長老挪移到大殿,他在大殿恭候長老。”

“那就一路走上去吧,斷崖山之美景應該很有趣。”風予鶴沒有選擇節省時間的挪移。一來禮節上她認為拜山就要做全套,哪裏能挪移略過的?二來她也好奇這山裏一片片靈氣充裕得讓她都在心裏驚歎的靈氣環境,想要仔細看看究竟。

直到一個時辰過後,風予鶴才意猶未盡的登上山頂見到了等在大殿門口的張硯。

快步前行兩步,風予鶴先躬身行禮,笑道:“怎敢勞動張門主出迎,風予鶴這邊有禮了!”

“哈哈哈,風長老你我老熟人了何必如此?你是斷崖山裏少有的貴客,我這個當主人的迎你一下本就應該,哪裏是客氣呢?是禮貌。請!”

張硯一邊說一邊手一引,兩人有說有笑的便進了殿內。

剛一落座,一杯熱茶便被上到風予鶴手邊。

“風長老可以嚐嚐,這是上等的斷崖山雲霧茶,也為風長老此來洗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