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的外形還是好臨摹出來的。加之金蛟剪其實也並不複雜,整體輪廓就是一把大剪刀而已。再在細節上有兩條龍形紋路作為整體裝飾。看起來有一種很華貴的感覺,同時又有一些屬於利器的鋒銳感。

這一步張硯在荒天域裏麵的時候就已經試過許多次了,所以現在已經很熟,不需要花多少時間就可以幾乎一比一的將金蛟剪的外形複製出來。

而難點一開始就不在於輪廓的塑造,而是在於內部。也是張硯在接觸到內部的塑造時發現荒天域裏不適合煉製靈寶的原因。

“呼……”張硯下意識的深呼吸了一下,他明白困難的時候來了。

一件靈寶,不管是先天還是後天的都在內部有著極為複雜的能量結構。而這些能量結構的塑造才是最關鍵的地方,也是最困難的地方。

張硯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當初為了能夠布置劍陣所以認真鑽研過“意之一道”相關的手段,到如今也沒有丟下過。可以說他現在在“意之一道”上的造詣已經很高了。

也得益於“意之一道”上的鑽研和所得,張硯如今才能靠著“意之一道”在金箔轉化的五彩流體所構建的金蛟剪殼子內搭建那些比牛毛都細微數百倍的紋理和脈絡。至少勉強靠著“意之一道”達到了塑造這些細節的門檻。

緊接著便是如真空吸口一般,從金蛟剪殼子內部出現龐大的吸力。吸的就是能量,最為精純的那種能量。

張硯在荒天域裏的時候試過用靈石進行“投喂”,可效果並不好。靈石的能量雖然精純,但卻過於單一,似乎並不能滿足於靈寶內部塑造時所需,即便勉為其難也進展緩慢。

若是用自身體內的能量去供給的話倒是可以,但靡費也不是張硯這種大羅金仙負擔得起的。

不過好在金箔轉化的靈寶材料並不“忌口”,什麽樣的能量都可以吸收,甚至種類越多越好。

所以張硯在虛空裏施為,首要觀察的就是他這種突發奇想的“煉製靈寶”能不能將虛空裏的侵蝕力量也利用起來。反正都是能量,應該也可以吧?

抱著試探和摸索的想法,張硯開始搭建第一條內部脈絡的同時也在關注著周圍侵蝕力的變化。他對虛空裏的這種力量最為熟悉和敏感,隻要行得通,他就能立即發現。

“嗯?好像可行!”

侵蝕力連同虛空裏那些埋藏得很深的各種能量依舊沒能避得過靈寶煉製時的吸扯力。

在張硯的感知裏徐徐的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最後形成玄妙的結構依附在靈寶內部的紋路當中。而有了這些能量的填補,靈寶內的紋路才得以留存下來,而不會因為離開張硯的“意之一道”的牽引就立即消散。

“不過,似乎又有些不太正常。”

張硯先是一喜,因為虛空裏的確可以用來給靈寶的煉製提供足夠的能量。可旋即因為自己對虛空的熟悉和敏感,張硯也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為何虛空裏的侵蝕力在被吸納之後並沒有徹底融入紋路結構當中,反而跟著紋路在朝靈寶的主體結構裏擴散呢?”

雖然擴散的幅度很小,卻瞞不過張硯。在他的感知裏被吸納進靈寶的那些侵蝕力正在擴散,而不是徹底融入靈寶紋路然後沉寂下去。

張硯心裏起疑,果斷的把煉製過程停了下來。反複的查看之後他並沒有從中發現什麽錯漏。隻不過有些許的變異而已。

“變異?”張硯腦海裏閃過這個詞還把自己搞得一愣。良久之後微微皺起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

“變異倒是很有可能。或許在虛空裏使用金箔轉化的這種靈寶半成材料煉製靈寶的人我還是第一個。我自己就是異數,煉出來的靈寶能正常得了嗎?”

張硯這是想開了。也一下想到了自己。他自己就是一個異數,而他的“異”其實很大程度上也與虛空有關係。說得直接點就是他本身就是有虛空侵蝕力所造就的仙體。

於是煉製繼續。這一晃便是足足三十年。

一件靈寶的煉製按理說別說三十年了,花三千年的時間都不算多。但對於張硯這種靠著金箔轉化的靈寶材料直接“臨摹”的煉製方式來說,已經足以煉出來一個大概了。

這三年張硯一動未動,他很慶幸自己對虛空的了解足夠深,特別是對虛空侵蝕力的掌控更是讓他在這三年中跌跌撞撞的好險才滿足了靈寶起起伏伏的能量需求節奏。

尤其是最後接近尾聲的時候,靈寶吸扯的能量龐大得把張硯都嚇了一跳。最後險些沒能穩住自己的“意之一道”差點前功盡棄。

不過也算有驚無險吧,曆經三十年,張硯得到的是一件他自己親手煉製的靈寶,血蛟剪。

為什麽是血蛟剪而不是金蛟剪呢?因為雖然張硯所得的這把“臨摹”品看起來跟“金”字一點邊都不沾。除了大小一樣之外,通體成仙猩紅色。相比起萬相珠幻化而成的金蛟剪,他手裏的這把血蛟剪多了一種凜冽的殺意,讓人即便隻是看到就能感覺這把剪刀似乎下一瞬就要朝自己的脖子上剪過來。

“雖然變異了但總算還是煉成了。就是不知道這東西的具體威能如何。”張硯略帶著幾分興奮的站起來,感受著手裏的血蛟剪沉甸甸的分量,然後心念一動,按照之前萬相珠幻化的正牌金蛟剪那樣去運使手裏的這把“臨摹”的仿品。

霎時間,就見血蛟剪兩片刃口一張一合兩條虛光紅龍從中竄出來,咆哮著掀起翻天浪濤一般的澎湃殺意,凶威赫赫,就好像在尋找對手可以撲上去將其撕成碎片一般。

心裏玩心一起,萬相珠重新幻化出金蛟剪,然後對著兩條巨大的紅龍一剪,頓時兩條金龍飛出,同樣嘶咆哮著威勢滔天,根本不用再做運使,四條龍便已經在茫茫虛空裏糾纏到了一起。

本以為會是金龍一麵倒的碾壓掉紅龍。畢竟萬相珠的本事張硯覺得應該是在他自己胡亂“臨摹”出來的東西之上的。

可實際上卻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似乎血蛟剪還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