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三紋宗還有靈瓏仙域的迫不得已,也不同於明月穀的進退維穀。在場的隻有張硯最清楚自己現在應該怎麽破局。因為隻有他才沒有顧慮,才不存在掣肘。

一般而言修為就決定一個修士或者仙人的實際戰鬥力的上限。就好比張硯之前展現出過以一敵二十幾的場麵,但卻依舊不會有人認為他能越大境界和堂堂大羅掰腕子。

但張硯不同尋常仙人。方方麵麵都透露出來一個“異”字。甚至他這一次來參加明月穀的這場大慶都是揣著要來試試看自己此時實力的心思才來的。

別的金仙不敢跟大羅頂牛,但他敢。

你們不是要煽動周圍人形成新的對立局麵嗎?那就試試看,看你們還有沒有本事靠歪心思占到便宜。

在夜宴場地中心站定。張硯擺出的架勢絲毫不似虛張聲勢,地書已經懸於頭頂散發出微微光滑,時隱時現的岩石虛影籠罩身周丈許方圓。背後懸立一柄古怪的短劍,比一般短劍略長,又比正常的長劍略短。

特別是張硯身上的氣勢,說完“來拿吧”之後就不再言語,但氣勢節節攀升,很快那氣勢就超出了尋常金仙的範疇,扶搖直上甚至讓人有種隱約感受到類似大羅的力量層次感。

這怎麽回事?!這姓張的不是金仙修為嗎?怎會如此大的威風!?

張硯的這一舉動同樣令人意想不到,驚訝的同時又不得不飛快的推測後麵事情的發展。對於在場的這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仙人而言自然很快就把其中的好壞分辨了清楚。

謝洐和宋史愚臉上的笑容又重新浮現。他們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蹺。

說穿了也就一句話:一力破萬法!

洪荒大世界的傳承都知道厲害,都曉得拿到之後可以一飛衝天。可當初洪荒大世界好端端的矗立在虛空世界裏的時候,沒見誰跑去謀劃人家的傳承呢?還不就是捏不動,所以不敢去嘛。

如今張硯不需要讓自己變成洪荒大世界在虛空世界時的那份強勢,他隻需要讓九層九的人拿捏不動他就行了。或者說讓人明白動他就是兩敗俱傷就可以了。

而把張硯的這份舉動放在眼下這種場合裏還會多出來一種掣肘,那就是眾目睽睽之下的“顏麵”二字。

早在幾百年前張硯開著假身就能以一敵二十幾名金仙,並且斬殺數名。早被譽為虛空世界裏大羅之下的最強者。圍攻尚且沒有把握,更何況眼下這場合誰還做得出圍攻的舉動?臉麵還要不要了?

金仙一對一不可能有誰是張硯的對手。那大羅出手呢?

宋史愚之前就跟謝洐討論過張硯的實力。即便宋史愚這樣的大羅金仙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說可以殺掉張硯。一來張硯展現出來的實力的確強得過於離譜,大羅就算有必勝的信心也無必殺的把握。更何況人都有壓箱底的保命絕招,張硯又是洪荒大世界的傳承者,天曉得他手裏那拿著什麽搏命的手段?

所以金仙敵不過,群毆丟臉麵,就算大羅過去,除非是像謝洐這樣的宗主級的大羅金仙,不然同樣沒把握一定能拿捏住張硯。

這就讓原本已經被周家林和王甫挑起來的場麵變得很尷尬。

等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一直靜立不語的張硯再次開口揚聲說道:“洪荒大世界的傳承手段各有精妙,神通術法更是勝於虛空中的大多數手段,乃世間難得之極致機緣。心有不甘的真就看著機會溜走?

說句不好聽的,這次事了之後以我藏蹤隱形的本事諸位誰又尋得到我?還是說等我踏入大羅之後諸位才會想要伸手試試看嗎?”

氣氛都烘托到這個地步了,張硯也跳出來最大限度的給其他人方便了。若是反倒是慫了,那豈不是浪費了大好機會嗎?

麵對張硯的“挑釁”,離得遠的那些各路勢力尚且還好。他們了不起被張硯的“囂張”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牙關緊咬罷了。但心裏也不得不承認張硯所說的“來拿吧”還真沒他們什麽事。至少眼下這種場合不可能由得他們聯起手胡來。人家明月穀可不是吃素的,頭頂上還懸著的那隻巨大的鎮派至寶更是隨時都可能砸下來的。

所以即便心裏有別的想法也不敢在這裏表露出來。至於私下。他們不信張硯還真的可以無休止的藏匿下去。以前藏得住是因為隻有幾家頂級勢力在追索尋找他,如今可不僅僅隻有幾家要尋他了,而是混沌派裏九成的勢力要把他揪出來分一杯羹。這種情況下除非藏到虛空亂流裏去,不然遲早會被找到。

而那些離張硯最近,勢力在場中也屬最強的那一線賓客可就沒法保持淡定了。

心裏先是怒意漸起,然後似乎情緒也因此變得出奇的煩躁,心思轉了幾圈更是怒意騰騰。什麽時候區區一個金仙也敢當著這麽多大羅的麵放出如此狂妄之言了?真不怕死嗎?!

一個個大羅金仙明顯是被激怒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張硯橫眉豎眼,身上的氣勢也迅速的攀升,連在一起故意的朝著場中的張硯壓過去。

動手?若連大羅的氣勢都扛不住也就用不著動手了,隻能當個笑話而已。

這一幕落在謝洐等明月穀這邊的人眼裏也不禁為張硯捏了一把汗。他們此時還真不能出手幫忙,不然張硯的這一番算計落空不說,對明月穀而言也有大壞處,變相的坐實之前三紋宗和靈瓏仙域栽贓給他們的“吃獨食”的帽子。

但並不是所有大羅都把氣勢騰起來聯手壓向張硯。宋史愚和謝洐不提。來觀禮的一始宗大羅修文齊也還是選擇站在明月穀一邊繼續觀望。

黑淵的大羅裝傻不動。

唯獨周家林和王甫,再算上一個被臨時激怒的風沐天的大羅三人聯起了手。

而就在所有人將目光鎖在中間那一圈大羅和挑釁的張硯身上的時候,就在夜宴場地的外圈,幾名尚未卸妝的歌舞打扮的仙人則看到場中的場麵之後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了幾分,旋即又連忙收了起來。但眼底的驚喜卻是遮掩不住的。似乎場中的變故正中她們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