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魍族的整體實力一起降低的話,可以發現它們其實就與普通的軍伍兵卒們差不多了。

普通的兵卒不是武者,身體條件差不多,雖然有細微的差別,但戰時的基本素質並不會像武者和修士的修為境界之間差距那麽明顯。

換句話說,這些魍族就是基礎實力遠高於普通人族兵丁的“普通生物”,並不存在什麽修行體係之內的東西?!

這個猜測從心裏冒出來的時候也嚇了張硯自己一跳。畢竟這些魍族個體的戰力至少也是朝端山境初期的武者看齊的,就算有所不如也不會差得太遠。

如今這一番猜測豈不是就將這些魍族實力的基礎認識打翻重構了嗎?

沒有修行體係,它們隻是天生起點足夠高而已!

不論是空間滑行,還是能量的擋拆和吞噬,甚至那一身抗打和卸力的手段都跟修行體係沒關係。一如猴子爬樹,老鼠打洞一樣的本能而已。

真是一葉障目,如今被張硯窺破?還是張硯洞察欠妥分析錯誤?

張硯自己也不敢百分百的篤定,但論起親眼所見,他還是傾向於前者更多一些。畢竟反過來想一想,誰規定了比人族和妖族厲害的生物就一定是通過修行而來?人家天賦異稟其實更能說得通。不然哪裏來這麽大的數量?真以為修行不耗資源不花時間的嗎?

有了這個認識,張硯也就不再繼續停留於小焦山了,心念裏挪移一起,身形閃動,硬生生的圍著這方圓數十裏的地方轉了一圈,火雨真真正正的做到了焚盡遍地屍體這一他自己心裏的念頭。最後回身看了一眼遠處小焦山上頭的黑色空間破口,張硯笑了笑,這才真的挪移離開。

這一去一回耗時其實也就不到四天的樣子。但回程裏,張硯已經在心頭考慮好了自己接下來需要做些什麽了。

那空間破口裏透出來的空間扭曲力道不小,若是真的進入其中並且長時間的留駐的話,對於此時的張硯而言還是有一些壓力的。更何況裏麵似乎和一般的空間夾縫不同,張硯也不清楚進去之後會不會掣肘自己的一些手段。

還是再看看為好,沒有必要急著展現自己的本事。

但放著魍族在人族地盤上肆虐也不行。這與張硯的修行底線衝突。既為人,那就不能看著別的東西把人當點心吃,當畜生宰殺。對妖族張硯如是,對魍族張硯亦如是。

區別隻是在於麵對妖族時人族尚且還有抵抗的能力。可麵對魍族,人族的手段實在是不夠看。隨著魍族的數量不斷增加,齊葉國失守就成定局,放任不管以後變數一多起來可就不好管了。

於是張硯回到斷崖山之後沒有驚動門下的弟子,而是徑直回到山門裏的煉器殿中,拿來煉製出來之後就隻用過一次的吞山傘,準備再做一些改動。

動手之前張硯還從吞山傘裏儲存的已經被分割成大小適宜的碎塊的玄石,取出來大概百十來斤,這將是他接下來對吞山傘改動的主要材料。

動手前張硯心裏莫名的覺得有些怪異,印證一句老話: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玄石是一種本該合成才會出現的煉器材料,屬於珍貴但卻很冷門的東西。一般的煉器師極少有可能會用到它。原因之前就講過,因為玄石乃是煉製鬼器的主材。而鬼器對於絕大多數煉器師而言都是嗤之以鼻的東西。

龍虎山門裏也存續著一些關於鬼器的煉製手法和要訣。甚至還挺詳盡。隻不過這些存續的目的明顯還是以借鑒為主,因為都是些用途特殊且帶著玄妙的法器路數。

就比如張硯現在要動手煉製的這種鬼器。

其實說是鬼器並不準確,應該是利用了那種鬼器的玄妙路數和思路,以此來給吞山傘用上,加以改進。

還是按照習慣先熟悉熟悉這類新的煉製門路的手法,張硯靠著自己的黑白丹火將玄石化為一根根發絲粗細的細密“絲線”,然後懸空的拚接在一起。其間有過多次中途斷裂的情況。主要是玄石拉成絲之後韌性極低,稍微有一些不平穩就會崩斷,而一根崩斷往往就會產生連鎖反應,帶起一大片跟著崩斷,讓煉製的過程直接功虧一簣。

所以張硯老老實實的練了好多次才掌握到其中的訣竅。

四日後,張硯收起展開傘麵的吞山傘,將裏麵的玄石全都取了出來,分成十幾個儲物箱子裝好。這才帶著吞山傘離開斷崖山。

此時的吞山傘已經和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紅色的扇麵上如今布滿了金色和黑色相互交織的法陣紋路。金色經過調整但總體效果沒有改變的空間法陣的疊加,構建的足以容納一座大山的巨大夾縫空間。

而黑色的法陣紋路就是這幾天來張硯花了心思給改進的新東西。甚至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件吞山傘還因為這一部分改動成了張硯煉製的第一件上品法器,雖然隻是摸到了上品法器的門檻,但也確確實實是一件上品法器。

帶著這麽一件大家夥挪移,耗費的靈氣要比之前張硯輕裝而行多出不少。但因為前一次去過,有了信標在,張硯的挪移花費的時間卻比上一次少了許多。

要不是擔心具體過長一次性挪移耗費太多靈氣導致體內空虛的話,張硯還真想直接挪移到小焦山的。最後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分了三次挪移,中間留了時間給自己重新補滿體內的靈氣。

最後一次挪移出現的地方正是之前張硯去過周圍魍族最多的所在,腳下就是小焦山,頭上便是那處空間破口。

看到張硯的突然出現,周圍的魍族立馬就嘰嘰喳喳的發出悅耳但又讓人分外惡心的言語聲。同時大舉朝著張硯包圍過來。它們估計是在說“這次絕不能放跑這個人族!”之類的話。

“起!”張硯笑了笑,翔空術飛到距離地麵八丈半空,然後將手裏的吞山傘往上一拋,同時展開傘中威能。

一股極強的帶著對能量和實體雙重吸扯的巨力開始出現,同時張硯的極陽之氣也附在吞山傘的威能邊界上,形成一束如光柱一般的吞噬領域,隨著張硯的控製直接罩在下麵蜂擁而來的魍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