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離開,可是又舍不得離開,離開以後就再也看不到鐵柱哥了。從鐵柱把她從小紅樓救出來的那天起,她就開始喜歡鐵柱,可是又不能嫁給他,難道真的要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住進山神廟的這幾天,她幾乎每天都要向著趙鐵柱家的方向眺望。山神廟建在山坡的高處,不遠處就是趙鐵柱家的院子。可以看到鐵柱家的一切。
她看到趙鐵柱跟巧兒在快樂地生活。每天趙鐵柱從醫館回來,巧兒就會為男人打好洗臉水,幫他拍去一身的塵土,然後遞過來擦臉手巾,還幫著男人洗臉。
愛之深恨之切,因為得不到,所以就嫉妒。
正因為荷花嫉妒巧兒,所以非常恨她,要不是她,趙鐵柱也不會這樣對自己。
荷花糾結了很久,最後一想算了,自己憑什麽跟巧兒爭?巧兒有臉蛋,還能跟趙鐵柱生兒育女,自己算什麽?
她隻是個伯虎星,伯虎星會克死人的,更談不上生兒育女了?所以荷花又很自卑。還是找個男人,能過日子算了,男人就那麽回事,嫁給誰不是嫁啊?
孫瘸子之所以願意讓巧兒嫁給長栓,是為了盡到一個哥哥的責任,他知道荷花是伯虎星。
他代表的是父親的角色,就是為了完成任務,給幾個弟弟找到老婆,至於能不能過日子,他才不在乎呢。
荷花的婚事在緊鑼密鼓進行著,孫瘸子家忙碌起來,塗了院牆,布置了新房,屋裏屋外也打掃了一翻,就等著三月初八的到來。
這段時間趙鐵柱很忙,一邊在安排荷花的親事,一邊在為自己奔波。
趙鐵柱也不例外。
他等啊等,盼啊盼,一直等了足足一個多月,哪兒還是沒消息。
於是趙鐵柱再次走出了青石山,衝進了辦公室。
他指著許秘書的鼻子就罵:“以後別說是我兄弟。你以後再有個楊偉不舉,馬上風什麽的,也別來找我,老子沒你這樣的兄弟。”
趙鐵柱一點也不客氣,一屁屁坐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點著一根煙,翹起了二郎腿。罵了個狗血淋頭。
許白了他一眼,拉開了抽屜,遞給趙鐵柱一個紅本本,趙鐵柱拿起來一看,樂的差點跳起來,竟然是大隊任命書。
上麵是趙鐵柱的照片,還打著鋼印,照片上的趙鐵柱神氣活現。原來許已經為他辦成了。
許問:“現在滿意了吧,要不是老子求爺爺告奶奶,把你誇得像朵花兒一樣,你那樣子根本不可能做支書。”
趙鐵柱興奮的同時,心裏也不服氣,心說老子咋了?老子比那些當官的純潔多了。我憑啥不能做支書?
趙鐵柱趕緊說:“謝謝了,謝謝大哥,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許秘書問:“沒事了吧?”
“沒事了。”
“沒事了滾蛋。”
趙鐵柱樂的屁顛屁顛的,他沒想到做支書會這麽容易,看來還是朝裏有人好做官啊。
王長水有很多把柄在趙鐵柱的手上,那就是王長水跟村裏幾個娘們在一起的證據。
趙鐵柱把任命書揣在了懷裏,摸了又摸,如獲至寶,屁顛屁顛回到了北崗村。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以後的半夜了,他高高興興進了門。
屋子裏巧兒已經睡著了,女人睡得很甜,呼吸也很均勻。
巧兒被趙鐵柱驚醒了,女人睜開眼,睡眼朦朧問:“大半夜的你幹啥?瘋了?幹嘛?”
趙鐵柱說:“巧兒,我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巧兒沒聽明白,癔症著臉問:“什麽成功了?你吃蜜蜂屎了?”
趙鐵柱說:“比蜜蜂屎還好,我……做支書了,以後是北崗村的第一把。”
巧兒一聽,卻切了一聲:“俺當啥事兒呢,原來是個破支書啊?那東西不能吃,也不能喝,有個屁用?”
趙鐵柱說:“你懂什麽?這東西就是錢,花錢也買不來,我整天盼著王長水死,他死了老子就奪走他支書的位置,現在這個願望實現了,我是村支書,你就是支書夫人,你說美不美?”
趙鐵柱可盼著巧兒的二叔王長水死了,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巧兒一聽趙鐵柱咒她二叔快點死,不樂意了,小嘴巴一撅:“美個茄子!趙鐵柱你缺德不缺德,幹嘛非要俺二叔死?”
趙鐵柱說:“你二叔就是個敗類,人渣。一點好事也不為村裏幹,早該下台。”
巧兒在趙鐵柱的胸口上打了一拳怒道:“你才是敗類,趙鐵柱,不待這樣罵俺叔的,怎麽說我都是張家的閨女,你是他侄女婿,那有這樣罵自己老丈人的?你口下留點德行不行?”
巧兒擦了擦臉上的唾沫,問:“幫什麽忙?”
趙鐵柱說:“明天你回趟娘家,勸勸你二叔,讓他主動辭職,把村支書的位置交給我,你看行不行?”
“這個……?”巧兒一下子怔住了。
其實巧兒也看不起王長水,覺得二叔不是個東西。有時候巧兒看到村裏群眾對她鄙夷的眼光,她就覺得渾身不得勁,覺得欠了人家好多。
王長水名聲不好,因為這個的緣故,巧兒在村裏的名聲也不好。很多人開始對她造謠中傷。
有人說巧兒成親前就不是閨女了,被趙鐵柱給糟蹋了。
他們惱恨王長水,就惡語中傷巧兒,造她的謠,弄得巧兒在村裏很痛苦。
特別是巧兒嫁給趙鐵柱以後,村裏的閑言閑語就更多了。
趙鐵柱的家夥就是大,這是事實嘛。
巧兒搖搖頭說:“不行啊,我二叔當了一輩子支書,支書就是他的命,讓他下台,那無疑是殺了他,我不答應。”
看到巧兒不答應,趙鐵柱就嬉皮笑臉,跟巧兒說好話:“巧兒,你是俺老婆,我疼你中不?去跟二叔說一下吧,我太想當村支書了,好嘛,好嘛。”
趙鐵柱過來晃巧兒的肩膀,巧兒被晃得擺來擺去,幾乎被他晃散架。
巧兒哼了一聲說:“不行,要說你自己去說,俺可不去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