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刮在了巧兒的臉上:“你給我老實點!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好好呆著,要不然不許吃飯!!”
巧兒的臉上出現了一排紅紅的巴掌印,她嚇得不敢作聲了,眼裏噙著淚。
她像隻小貓兒一樣躲在窩棚的角落裏,感到了失望跟無助,無經的淚水狂湧而出,她心裏更想鐵柱了,多希望鐵柱過來救她抱她啊?
可現在任憑他喊破喉嚨鐵柱也不會出現,這裏是茫茫的大山,根本沒人聽得見。
男人怒道:“閉嘴!”
他不由分說就把巧兒按倒了,巧兒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煙臭味
驚懼不已,也感到萬念俱灰,現在隻能奮力一搏了。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腳就踢了過去,沒想到一擊命中,正中目標,
巧兒聽到一聲斷裂的脆響,男人的東西生生被她給踢斷了。
這一腳是趙鐵柱教會她的,鐵柱還告訴她,一旦被男人欺負的時候,先保住命要緊,必要的時候舍棄貞操。
現在命才是最重要的,千萬別犯傻,貞操算個屁。
巧兒一看有機可乘,爬起來就跑。拚命地衝出了窩棚,上了不遠處的山間小路。
現在她的雙手還在被緊緊捆綁著,她顧不得喊救命,腳步也不敢停,一直跑到距離那個窩棚很遠很遠的地方,直到看不見。
最後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蹲在地上,更加劇烈地嚎啕起來。
巧兒覺得自己的命好苦,鐵柱哥沒找到,還差點餓死。現在又被人欺負,直哭的撕心裂肺,將自己的委屈,悲憤一股腦的發泄。
眼淚哭幹了,她就靠近一塊石頭,將手上的繩子磨斷了,整整衣服站了起來,繼續順著山路攀爬。
她不知道那男人死沒死,就算不死也變成了殘廢,以後再也不能欺負女人了。
巧兒沒有感到後悔,反而覺得自己是替天行道,這樣的男人就應該踢,踢死活該。
爬上對麵的山梁以後,天色已經黑透了,不遠處燈火闌珊,這時候巧兒才知道,她已經衝出了大山,距離Z市隻有不到十多裏的路程了。
她歡呼著衝下了山坡,鞋子也跑掉了,衝著都市遙遙伸出雙手,仿佛一下子就能將鐵柱哥抓住。
她發誓要找到趙鐵柱,跟他一起回家。為他做飯,暖被窩,生一炕兒子。
巧兒走進了Z市,這時候的她儼然是個瘋婆子。臉上跟手上都是髒兮兮的。腳上沒穿鞋子,兩隻無神的大眼空洞迷茫。
但是她仍然充滿了希望,在大街上來回的踅摸,看誰都像自己的男人趙鐵柱。
她在大街上遊**,餓了就討飯吃,渴了就向人家討口水喝。
那時候的人還比較單純,心眼也好,很多人看她可憐,就施舍她一點吃的。
就那麽找啊找,熬啊熬,她在大都市的街道上整整找了鐵柱一個月的時間。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她看到趙鐵柱的身影,當時的趙鐵柱正在小紅樓的門前擺地攤,女孩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滾落下來,她嚎叫一聲:“鐵柱哥……”一頭就紮進了男人的懷裏,哭的泣不成聲。
趙鐵柱最近混的風生水起,賺了不少的錢,銀行的存款已經達到了十萬塊以上。
八十年代中期,十萬塊可是個天文數字,很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那時候萬元戶還隻是個傳說。
他跟石榴的日子越過越舒心,兩個人一起在大街上擺攤出診,日日笙歌。
石榴的日子幸福起來,臉色也鮮活起來。
可是這種好日子並沒有享受多久,因為巧兒找到了他們。
那天鐵柱跟石榴正在大街上出診,鐵柱的攤位前麵排了一條長龍。都是慕名而來的病人。
忽然一個穿著破爛的女人一下子撲了過來,把趙鐵柱緊緊抱在懷裏,女人的嘴巴親向了他的臉,又哭又笑。趙鐵柱端詳了半天才看明白,原來是巧兒。
就在他看到巧兒的那一刻,他的心裏就徹底的震撼了。
現在的巧兒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她的臉上淨是泥巴,像個花臉貓,手指的指甲縫裏也是泥巴,頭發蓬送,上麵還有幹草棒子。
女孩的衣服很破爛。
腳上的鞋子不知道哪兒撿來的,露著腳趾頭。曾經豐潤的女人就像忽然被人抽幹了水分的蘋果,變得憔悴不堪。
一股深深的責任感忽然從心頭湧起,趙鐵柱的眼淚嘩啦就流了下來。
“巧兒,怎麽是你?你怎麽來了?你這是…………”
巧兒猛地抱住鐵柱,同樣激動地淚如雨下:“鐵柱哥,俺找到你了!可找到你了!老天爺,俺的鐵柱哥回來了……”
巧兒幾乎變得癲狂,一年多的苦等沒有白費,她覺得自己受了那麽多的苦也算值了。
委屈,思念,懊惱,一股腦的湧上心頭,全都化成淚水盡情地潑灑。
再一次見到巧兒,趙鐵柱也是感慨萬千,不用問,巧兒搞成這樣,都是為了尋找他的緣故,這是吃了多少苦啊?如果再不感動,那還是個人嗎?
他這是感動,也是思念。
要說鐵柱跟巧兒一點感情也沒有,那簡直是扯淡。萬語千言無法表達,隻能親她。
旁邊的石榴看到鐵柱這樣,她渾身打了個冷戰,呆在那裏不動了。
她知道巧兒的出現,自己跟鐵柱的好日子算是熬到了頭,男人的心至少被巧兒搶走了一半。
趙鐵柱看到巧兒到來,生意也不做了,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石榴說:“這麽多病人,咋辦?”
鐵柱說:“病人愛看就看,不愛看滾蛋,石榴,你回家吧,多買點好吃的,巧兒一定餓壞了。我帶她去洗個澡,買件新衣服,然後回家吃飯。”
石榴木呐呐喔了一聲,背起鐵柱的醫藥箱回了家,她心裏跟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受,就怕鐵柱拉著巧兒跑了。
趙鐵柱抱起了巧兒,想把她抱進澡堂子裏洗個澡,怎麽也舍不得撒手,說:“鐵柱,俺餓,俺三天沒吃東西了。”
鐵柱說:“那咱先吃飯。”
鐵柱把巧兒拉進了飯店,點了幾個好菜,看著巧兒狼吞虎噎吃起來,一邊看一邊幫她撩起前額的秀發,囑咐她慢點吃,不夠的話還有。
巧兒餓壞了,噎的直翻白眼,鐵柱就幫她捶背,還把水杯遞給她,讓她順順再吃。
趙鐵柱心裏那個難受啊,看著巧兒可憐,也很心疼。
他無法擺脫這段感情,更加無法從兩個女人攪合的泥潭裏自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