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瘸子想想覺得有理,是啊,年輕人啥也不懂。他就說:“去吧,去吧,你小心點,別嚇著孩子。”

素娥咕嘟一句:“知道了。”就躡手躡腳出了門。

來到了念柱跟金鎖的窗戶外頭,素娥嫂躡足潛蹤,跟耗子差不多,豎著耳朵聽。

屋子裏的燈還亮著,念柱跟金鎖都沒有睡。

金鎖說:“不是,你懷孕了,動了胎氣咋辦?你既然嫁給了我,我就要對你的健康負責。”

念柱噗嗤一笑:“俺娘說了,沒事。”

他不敢奢求得到恬妞了,他跟恬妞已經成為了過去。隻能一心一意對念柱。

“真的沒問題?”

“真的,是俺爹告訴俺娘的,別忘了,俺爹可是最有名的中醫。他說沒問題,就沒問題。”

素娥嫂還不好意思呢,說:“傻孩子,念柱懷孕了,你不能胡來。”

金鎖說:“俺是兩口子,兩口子站大街上也沒人管,我就要跟念柱在一起,你去告吧。”

素娥嫂說:“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我是為你們倆好。”

“為我們倆好,你就別攙和了,娘,你是不是吃多了,撐得難受?”

素娥說:“你個死小子,有這麽跟你娘說話的嗎?我是為了我孫子。”

金鎖說:“娶了老婆不讓在一起,那你給我娶媳婦做啥?”

不但金鎖對素娥嫂有意見,念柱對婆婆的意見也不小。

念柱當天哭哭啼啼跑回了娘家,倒在母親小娟的被窩上哭個不停。

小娟吃了一驚,趕緊問:“閨女,咋回事?是不是金鎖欺負你了?娘去揍他。”

念柱搖搖頭說:“不是,金鎖對俺可好了。”

“那你為啥哭啊?”

念柱說:“是俺婆婆,婆婆不讓金鎖碰俺。”

小娟噗嗤一聲笑了,說:“你婆婆也是為了你們好,怕你們動了胎氣,動了胎氣,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念柱說:“俺跟金鎖新婚之夜,這算啥?不行,俺不跟婆婆住一塊,讓金鎖來咱家。”

念柱跟娘訴苦,旁邊的趙鐵柱聽得麵紅耳赤。

小娟說:“他爹,你倒是管管啊?不能讓素娥這麽囂張。”

趙鐵柱隻好站起來說:“好,我跟素娥嫂去說說,別讓她鹹吃蘿卜淡操心。”

於是,趙鐵柱背著手,顛顛的來到了素娥嫂的家。

素娥嫂跟孫瘸子一看鐵柱來了,趕緊讓座。

趙鐵柱單刀直入:“素娥,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孩子的事兒,你亂操心個啥?他倆願意怎麽樣,隨她去呀,你幹嘛偷聽?”

素娥嫂一聽不樂意了,怒道:“感情不是你孫子?念柱要是有個好歹,俺孫子就沒有了。你不心疼我心疼。”

趙鐵柱說:“你糊塗,十月懷胎,前麵兩個月不能亂動,後麵的兩個月不能亂動,中間的五個月隨便。”

素娥問:“你咋知道的?”

趙鐵柱說:“廢話,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

“這麽說……他們沒事?”

趙鐵柱說:“……當然沒事。新婚夜,你就這麽讓他倆熬著,沒見過你這麽當娘的。”

素娥嫂說:“那好,他倆的事兒我不管了,隨便吧,那是我孫子,也是你外孫子,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就這樣,第二天晚上,素娥嫂返回自己的屋子裏睡覺。

現在的金鎖已經完全把恬妞拋在了腦後。

金鎖不想這樣的,也不想娶念柱,可是殘酷的事實卻把他逼上了被判的風口浪尖。他隻能順其自然。

金鎖打算招個人,來幫自己管理魚塘,白天問題不大,那些甲魚他自己喂就可以了,關鍵是晚上,必須要找人看,要不然村子裏的人會偷偷下去捕撈。

甲魚可是非常值錢的,一隻成品的甲魚可以賣四五百塊,個子大一點可以賣到六七百。

而且甲魚有個習慣,就是夜裏必須要爬上岸邊的沙灘棲息,產軟。成群結隊。

現在雖說大批的甲魚已經賣掉,可是剩下的那些都是精品,而且都是即將生蛋的母甲魚,肚子裏都有甲魚蛋,那可是來年所有的希望。

金鎖非常發愁,不知道該聘請誰做自己的助手。

正在哪兒糾結呢,張二蛋屁顛屁顛找到了他。

張二蛋自告奮勇找到了金鎖,說:“金鎖,我在你丈人的廠子裏幹的不痛快,很不習慣,你這兒用人不?要不我給你打工吧。”

正瞌睡呢,來個枕頭。金鎖當然高興了,問:“二蛋叔,你說的是真的?”

張二蛋說:“當然是真的,二蛋叔啥時候騙過你。工資你隨便給。”

金鎖趕緊說:“那好,工資是你在工廠的兩倍,隻要你幫我看好甲魚,我還可以給你加。”

張二蛋點點頭說:“好,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出手就是大方。”

於是,張二蛋擔起了秋生甲魚的守護工作,白天的時候幫著金鎖喂甲魚,晚上就返回那個窩棚裏睡覺。

張二蛋沒那麽勤謹,他之所以要幫金鎖,原因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