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霜一聽愣了一下,睜大了聰慧的雙眼,根本不知道鐵柱搭錯了哪根筋。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曉霜瞪大眼看著他,還是沒說話。

曉霜聽著聽著,噗嗤一聲笑了,說:“鐵柱哥,你咋了?幹嘛問這個?難道你想……?”

趙鐵柱的臉騰地紅了,趕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啥意思?”

“我就是問下,你沒有跟男朋友那樣,這對你的病治療有好處。”

曉霜一瞪眼說:“有好處個屁!趙鐵柱,你想耍流氓?”

趙鐵柱一跺腳心說完了,越解釋越麻煩,曉霜已經開始誤會他了。

他趕緊說:“鐵柱哥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啥意思?”

那疙瘩剛剛冒起,還不太明顯但是非常的癢,上麵留下了曉霜抓撓以後的指痕。

趙鐵柱心疼地不行,也納悶地不行。

趙鐵柱立刻就癱軟了,事情終於水落石出,曉霜染上厲病,就是因為血販子引起的。

當初那批血販子在跟人抽血的時候,用的不是一次性枕頭,而且沒有消毒。

那時候,村裏已經有很多人感染了大厲病,病毒的傳播很快。曉霜也是那時候感染的。

趙鐵柱的心裏酸溜溜的,秋萍抱著曉霜也是泣不成聲,兩個女孩子都開始害怕。

女孩子眼巴巴看著他,眼神裏留露出死亡的恐怖,好像一個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的稻草那樣。

曉霜雖然潑辣,但心眼可好了,非常喜歡小孩子,因為她自己就是個小孩子。

回家的這些天,她一直在逗趙鐵柱的兒子秋生玩。她跟秋生的關係可好了,經常幫著巧兒看孩子,有時候就留在鐵柱家吃飯。

她賣血以後,得到的錢的確是買了毛線,自己織了一件,還為鐵柱的兒子織了一件。

秋生穿上曉霜為她打的毛衣,也樂得屁顛屁顛的,滿街的炫耀,別人問的時候,他總是趾高氣昂說:“俺小姨織的,好看不?”

趙鐵柱的心裏跟刀子割一樣,他立刻意識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將再一次離開他。

他必須要用最快的時間研究出治療厲病的方法。

鐵柱說:“曉霜,你別難過,鐵柱哥一定會救你,我發誓,一定會研究出新的藥方,你忍著,不要用手抓,因為抓破以後,傷口就會留下疤瘌,那樣就不漂亮了。”

曉霜這時候也不霸道了,滿眼充滿了淚光:“鐵柱哥,俺不抓,俺忍著,你可要快點弄出新的配方啊,俺不想死。”

“放心,鐵柱哥不會讓你死!你要堅強!”趙鐵柱握緊拳頭,為曉霜鼓勵打氣。

按說,曉霜得了厲病以後,也應該跟村子裏那些人一樣,送進大隊部去治療。

治得好,那就出來,治不好,隻有看著她死掉。

可曉霜誓死不進大隊部,醫療隊的那些人過來拖她的時候,曉霜就大聲地嚎叫,嚇得滿院子亂竄。

曉霜竄進了趙鐵柱的醫館,一下子躲了在趙鐵柱的背後,跟隻受了驚嚇的麻雀那樣瑟瑟發抖。

那個大隊部對她來說,是個死亡的地獄,比陰曹地府還害怕。

女孩子抱著他的脖子,苦苦的哀求:“鐵柱哥,你最好了,俺不去大隊部,不去大隊部啊,你救救俺吧”

趙鐵柱隻好陪著笑臉,跟醫療隊的人說好話,要求把曉霜留在自己的醫館治療,並且有巧兒跟秋萍來照顧她。

曉霜的年紀小,又是女孩子,大隊部裏人多眼雜,一個女孩子太不方便了。

秀秀感到很為難,說:“鐵柱,我知道曉霜是你堂小姨子,可這……不合規矩啊。”

秀秀離開以後,曉霜就好像在枉死城遊**了一圈,又回來了那樣魂不守舍。

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第一次感到了驚惶無措,第一次意識到死亡原來離她這麽的近。

女孩子在趙鐵柱的懷裏瑟瑟發抖,像一隻淒楚的小貓。

趙鐵柱說:“霸道啊?咋不霸道了?前一段日子,拍我屁股的時候不是很能耐嗎?現在怎麽蔫了?”

曉霜聽到趙鐵柱笑話她,有點生氣,在趙鐵柱的胸口上使勁擰了一下,幾乎拔掉趙鐵柱胸口無數條胸毛。

把趙鐵柱疼得一個勁的冒冷汗。

就這樣,曉霜住在了趙鐵柱家的醫館裏,晚上睡在了那張小**。

趙鐵柱家的醫館分為兩間,外間是給人看病治療的地方,是門麵。裏麵是臥室。平時他跟巧兒睡在裏麵。

曉霜來了以後,趙鐵柱就不解衣服睡覺了,而且每天都在研究新的配方。

男人不挨巧兒的身子,巧兒就憋得難受。但是她隻能忍啊忍。

她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或許等村子裏病人死光以後,或者鐵柱真的研究出新的藥材,兩個人才能重溫舊情。

巧兒就那麽忍啊忍,熬啊熬,晚上睡不著,就偷偷將小手伸出被窩,在鐵柱的身上劃拉。

趙鐵柱總是輕輕推開她,示意她曉霜在外麵,被女孩子看到不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趙鐵柱一天天在研究,大隊部裏麵接著死人。曉霜的病也一天比一天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