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有氣無力,女人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趙鐵柱趕緊勸她:“嫂子,你別急,到底啥病?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
他把女人輕輕放倒,伸手揭開了她身上那層薄薄的棉被,隻看了一眼,趙鐵柱就是倒吸一口冷氣,驚歎一聲:“啊!厲病?!!素娥嫂怎麽可能染上厲病?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錯,素娥嫂染上的就是厲病,她的樣子跟當初孫縣長的老婆秀秀一樣,身上長滿了鮮紅的水疙瘩。
那些疙瘩最先是從那個地方引起的,剛起來的時候奇癢難耐,一旦抓破,就會向著四周擴散,繼而傳遍全身。蔓延到四肢,深入五髒六腑。
大疾病已經把素娥嫂折磨得奄奄一息,她快要死了,完全進去了後期。
趙鐵柱一下子坐在了炕頭上,抓住了父親的手:“爹!咋回事?為啥素娥嫂會染上厲病?村裏還有多少人得了這種病?”
趙慶華嘴巴上的煙鍋子都在顫抖,喃喃說道:“很多,很多,包括你丈母娘,孫寡婦,李寡婦,劉寡婦,王長水,還有桃花村,潘寨村,青石山五個村子前後得病的人不下一百。
這不是普通的厲病,我用了你爺爺當初留下的那個秘方,根本不管用,不管用啊!我現在也是手足無措了。
這是咱們青石山的劫數。鐵柱,你殺光了所有的狼,遭到了天譴!山神要報複我們青石山的人啊!”
“啊?”趙鐵柱忽然被閃電劈中,整個人僵在了哪裏,他想不到自己四個月沒回到村子,村子裏會有這麽大的巨變。簡直是大地震以後的第二次滅頂之災。
1990年的春天,即趙鐵柱離開青石山幾天以後,一場轟轟烈烈的大疾病襲擊了青石山一代所有的村落。
像野火灼燒青蔥翠綠的田畝,像河水沒過牢不可破的河堤。這場大疾病再一次給了青石山村民沉重的一擊,也給這個地方帶來了無窮無盡的大災難。
整個青石山都在這場大疾病裏強烈顫抖。村民為他們的不潔和墮落終於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大疾病的出現是鐵柱離開半個月以後開始的。
男人死的時候她還不到三十歲,不要說生孩子,連個蛋也沒有留下。
大家都說孫寡婦幹那個事兒的密度太大,孩子根本托不住,即便懷孕,也會流產。
所以男人死了以後,她就成了孤家寡人。娘家回不去,隻能守著那間房子苦熬。
從前的孫寡婦長得還湊合,最近年紀大了,就勾不起王長水的興趣了。
再說她那個地方跟茅坑似的,把王長水熏得頭昏腦漲。男人根本無法承受,就拿起衣服,趿拉上鞋片子,準備離開。
剛要走。孫寡婦卻拉住了他,可憐楚楚說:“長水你別走。”
王長水問:“你幹啥?是不是還憋得慌?不好意思,子彈打光了,交不出公糧了,後天,後天吧。”
孫寡婦說:“不是,長水,俺身邊沒男人睡不著。俺男人死得早,常常失眠,沒睡過一個好覺。長水,你能不能別走,抱著俺?”
王長水是了解女人的,女人跟男人不一樣。男人一般完事以後都是拔鳥走人,從不顧女人的感受。
那種靠著男人睡覺,抱在懷裏實實在在的感覺,才是她們最想得到的。
看著女人可憐楚楚的樣子,王長水不舍了,隻好點點頭說:“那行,不過我有個條件。”
女人問:“什麽條件?”
他不知道孫寡婦是不是洋毛子生的,因為自古以來,青石山地處偏僻,從沒有來過洋毛子。
他也不好意思問,因為這是女人的短處,沒有那個女人樂意別人揭她的短處。
一切清洗幹淨,當長水將要站起身出去倒水的時候,他竟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看到孫寡婦的有兩個鮮紅的水泡,那水泡紅腫發亮,小手指肚大小。
長水問:“妹子,你那個地方……怎麽會有水泡?是不是被開水燙的?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