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狗群鋪天蓋地一撲而上,瞬間將鐵柱身上的白毛狼王撕成了碎片,也把鐵柱手臂上的那條狼撕成了碎片。
他也看到了小妞妞那張可愛的小臉,女兒拉著他的手,輕輕說道:“爸爸……咱們回家!…………”
1990年的春天,阿爾泰地區的雪融化得特別慢,所以就顯得冬天有點長。
漫山遍野的大雪是進四月以後才開始消融的,整個大地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地上的草開始返青了,遠處的山也漸漸綠了,小河裏的水也徹底解凍。
羊兒們在河邊啃著青草,飲著大地賜予的甜美甘泉。頭上的天果然顯得很藍,也很高,幾朵白雲飄在上麵,地上的羊群跟天上的白雲攪合在一起,分不清那一片是雲,那一片是羊。
還好金毛領著牧民的狗群趕來得及時,要不然鐵柱一定命喪黃泉。
金毛領著群狗跟狼群展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徹底將狼群殲滅,隻剩下幾條受傷的狼拉著殘兵敗將逃回了大山裏。從此以後,它們再也不敢下山攻擊羊群了。
畢力格老人領著牧民們趕到,將卓瑪和學生們救了出來,它們撲向趙鐵柱的時候,大家都認不出了。
趙鐵柱渾身是血,昏迷中還是死死抱著狼王的腦袋不鬆手,那顆巨大的狼頭被他撕扯的不成樣子。
金毛撲了過去,卓瑪撲了過去,畢力格老人也撲了過去,大家把鐵柱抱在懷裏放聲大哭。
卓瑪怎麽也控製不住,抱著鐵柱親啊親,小妞妞也抱著幹爸爸親啊親。
鐵柱被抬上了擔架,當天上午就被送回了牧區的營地,一路上都是昏迷不醒。
當秋萍看到鐵柱的那一刻,女人差點暈死過去,同樣抱著鐵柱放聲大哭。
還好他們有大量的藥材,趕緊幫著鐵柱療傷,打了消炎藥,包紮了傷口鐵柱才從昏迷中蘇醒。
畢力格老人拉著鐵柱的手讚歎不已:“鐵柱,你是我們草原的恩人啊,你救了孩子們,救活了牧民的希望,真主會保佑你的……”
趙鐵柱知道卓瑪沒事,小妞妞沒事,牧區的孩子也沒有受傷,這才放下了心。
他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需要精心調養,於是照顧他的任務就落在了秋萍的肩膀上。
秋萍像個妻子一樣照顧著鐵柱的生活,為他做飯,洗衣裳,還幫著他端屎端尿。秋萍也樂此不彼。
女人知道,這是他跟鐵柱最後的一段寶貴時間了,因為上麵已經下達了命令,災區的病情徹底得到控製,他們要返回中原去了。
一旦回到村子裏,他們的關係將徹底決裂,再也不能在一塊了。
他們隻能貪圖一時的痛快,鐵柱畢竟有家,有媳婦,有孩子,他不可能跟巧兒離婚,然後跟她秋萍成親。
所以秋萍好像要把將要失去的東西一下子全部找補回來似的,對鐵柱非常的好。
這段時間卓瑪也常常過來看他,拉著小妞妞,小妞妞見到鐵柱以後格外的親,總是一口一個幹爸爸。
鐵柱在草原上三個月的時間,跟草原的牧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一個月以後,他從被窩裏爬了起來,開始拄著拐杖行走。後天就要離開了,畢力格老人還有牧民都對他戀戀不舍。
為了歡送鐵柱的回歸,畢力格老人決定所有的牧民歡慶三天,可以縱情的跳舞喝酒。
晚上,一堆堆篝火燃燒起來,姑娘們圍著火堆跳起了阿依加勒克舞。
走到目的地,返回來的時候,小夥子在前麵跑,姑娘在後麵追,如果姑娘追不上小夥子,那就作罷,一旦追上,就用鞭子在小夥子的身上抽打,報複他一路上的調戲。小夥子不能反抗,隻能躲閃。
叼羊也是牧民們的一種遊戲,就是一群強壯的少年,少則幾十人,多則幾百人,紛紛搶奪一隻羊。非常的激烈。
最後羊落入誰手,誰就是草原上的英雄,得到的戰利品可以有勝利者分配,宰殺以後大家一起進餐。
草原的牧民是善良的,也是強壯的,更是好客的。趙鐵柱還真的有點戀戀不舍呢,非常羨慕這種自由自在的日子。
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他無法融入到這種生活中去,因為他的家不在這裏,而是在青石山。
幾天以後就不得不離開了。開往青石山的汽車停在了山道上,趙鐵柱在牧民的簇擁下一步一步離開了那片營地,離開了那個他曾經棲息過的帳篷。
遮風擋雨的,還真把這裏當做家了。
很多牧民流下了眼淚,畢力格老人緊緊抓著鐵柱的手,說:“鐵柱,你可別忘了我們,這裏就是你的第二個家,啥時候到草原來,記得到我們這兒來做客。”
鐵柱也深有感觸地說:“爺爺,我趙鐵柱會記得你們,記得這片大草原,記得這裏的牧民。也記得這個藍天白雲花草盛開的地方。以後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