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說:“那你豈不是很吃虧?”

秋萍說:“你個土老帽,現在什麽年代了?誰還在乎這個,喜歡就做,不喜歡就分,過後誰也不欠誰。”

趙鐵柱愕然,他不知道秋萍為啥把貞操看得這麽不值錢,簡直比大白菜還便宜。

秋萍是高才生,見多識廣,也是社會進步青年,難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隨便?

趙鐵柱覺得自己老了,趕不上社會潮流了。

但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他想負責任。真的擔心秋萍將來沒有男人要。

女人未婚就偷吃,這在鄉下是斷然不能的,會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他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有了第二次,從哪兒以後兩個人就變得欲罷不能。

每天晚上秋萍都會主動幫著鐵柱暖熱被窩。

趙鐵柱覺得自己墮落了,可他根本控製不住,秋萍的好像是一塊磁鐵,深深吸引著他,不但吸引著他,也吸引著他的靈魂。

每天夜裏,趙鐵柱的帳篷裏總會傳出嚎叫聲,秋萍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不知道的還以為狼又來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渴望到來的返程車一直沒有來,天氣也漸漸變暖。

轉眼的時間,趙鐵柱已經來到阿爾泰地區一個多月了,地麵上的大雪白天融化,夜裏又開始結冰,一天又一天。

鐵柱覺得跟他一起來的那些醫生都是笨蛋,他想趕過去,幫著他們治療病人,早早完成任務早早返回去,可是他不會開車,再說也不認識這裏的路。

他心急如焚,也焦躁不安。不知道村子裏的電線開始架設了沒有,是不是已經通上了電燈,爹跟娘怎麽樣了?巧兒怎麽樣了。

秋萍就那麽斜斜靠在鐵柱的身上,同樣看著太陽升起來,又落下去。

女孩子沒有要返程的意思,她反而覺得時光過得太快。

最好這裏的路永遠不通,永遠也不要回家,因為這樣就可以跟鐵柱哥永遠在一起了。

一個半月以後,大雪已經融化到腳脖子那麽深,再有幾天就可以徹底的消融了,這時候的芒碭山說不定已經是春暖花開,鳥語一片了。

趙鐵柱還是在苦苦的等待,他覺得許秘書把它給忘了,返程的車輛也把他給忘了。

他唯一的嗜好就是躲在帳篷裏看書,消磨時光,時不時也幫著那些牧民看病。

鐵柱醫術的高明很快在阿爾泰地區傳為了佳話,幾百裏以外的人都過來找他看病。

所有事情的改變,是在陰曆三月二十八這天。

早上起來,這天的天氣非常的晴朗,天上出現了一片片魚鱗一樣的雲彩,雲彩不是很厚,但是卻一點點向著中間聚集,最後越來越厚,越來越厚。

午飯剛過,畢力格老人挑開了帳篷簾子走了進來。

老人一臉的慈祥,衝著鐵柱笑笑:“鐵柱,要變天了,記得加衣服啊。”

鐵柱微微一笑說:“老人家,這麽大的太陽,怎麽可能會變天,您開玩笑吧?”

畢力格老人說:“我是這裏的氣象專家,在大草原生活了不到七十年,天氣稍有變動我就會知道,真的要變天了,小心草原上白毛風。”

“白毛風?”趙鐵柱問。

畢力格老人說:“是,白毛風非常的厲害,能把地上的石頭吹得四處亂滾,而且不到傍晚,一定會降下大雪。這次的大暴雪恐怕要下很久。我擔心學校裏的孩子啊。”

趙鐵柱一愣:“學校的孩子?大草原還有學校嗎?”

畢力格老人說:“有啊,隻不過學校太遠,在20裏以外的半山坡上。卓瑪就是學校的老師啊。”

“啊?卓瑪是老師?”趙鐵柱有點想笑,卓瑪是漢人,想不到維吾爾族會找一個漢族女人做老師。

鐵柱早就知道卓瑪是老師了,就在附近的小學校教學。

因為牧民常年放牧,孩子顧不得管,於是就把他們送到了固定的學校。

這裏的小學校是牧民集資蓋起來的,每家每戶的孩子都居住在學校裏,那裏有教室,有操場,有宿舍,也有老師,隻不過房子太簡陋了。

村子裏的狗擔當起了給孩子送飯的任務。

每天中午,每家每戶都會早早做好飯,然後將飯盒掛在狗脖子上,輕輕拍一下獵狗的腦袋,獵狗就會跑向學校,給自家的小主人送飯,送幹糧。

學校的孩子就怕遇到白毛風,一旦有白毛風刮起,必定會下起鋪天蓋地的大雪。把孩子們困在學校裏。

遇到白毛風以後,村子裏的狗就不能為小主人送飯了,有的孩子就會挨餓。

前年那一次白毛風發生在臘月,孩子將要放假的時候。

那一天,劇烈的大風整整刮了一天一夜,大雪也鋪天蓋地下了一夜,整個草原上的牛羊凍死不少,第二天大家醒過來,大雪整整沒到了腰裏。柵欄裏是一片一片死羊的屍體。

更殘酷的是學校的圍牆被白毛風刮倒了,大雪已經將孩子們掩埋,因為得不到食物和給養,他們餓的奄奄一息。

那一次,白毛狼王領著自己的衛隊乘虛而入,將學校團團包圍,當場將七八個孩子拖走,20多個孩子被咬傷。

卓瑪為了跟狼群搶奪孩子,奮不顧身撲向了狼,白毛狼王撲過來,用狼爪將卓瑪的臉撕了個稀巴爛。

卓瑪的臉本來就受了傷,這下好,東一道,西一道,留下的淨是傷口,顴骨都要被抓了出來。

幸好牧民們趕去的及時,七手八腳將群狼趕走了,要不然那一次卓瑪就被狼王咬死了,

從哪兒以後,卓瑪就變成了鬼臉,疤痕累累,養了半年多的時間才好。

雖然她十分的難看,可草原上的牧民並沒有嫌棄她,對她更加尊重了。

每每想起這件事,畢力格老人就不寒而栗,他怕孩子們再次遇到危險,也害怕卓瑪再次受傷。

讓畢力格老人說對了,就在趙鐵柱趕到阿爾泰地區一個月以後,一場鋪天蓋地的白毛風終於掃**了這裏的草原,像烏雲遮掩湛藍如戲的天空,像河水淹沒青蔥翠綠的田畝,白毛風跟狼王的再次襲擊,給了草原牧民沉重的一擊,也幾乎將四周上學的孩子全部殲滅。

當天下午天氣就變了,烏雲越積越厚,黑壓壓的天空看不到一絲陽光,氣溫也驟然下降了20多度。

半夜。劇烈的白毛風就刮了起來,驚天動地,氣壯山河,狂風怒卷著雪團,找什麽東西一樣,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撞。打在帳篷上啪啪作響。打在地上,撲簌簌就落了一片。

本來這幾天天氣轉暖,大雪已經即將消融,可是白毛風再一次將草原覆蓋,不到半夜,雪的深度又到了人的膝蓋位置。

反正閑著沒事。趙鐵柱跟秋萍在帳篷裏纏綿。

外麵天寒地凍,帳篷裏卻溫暖如春,趙鐵柱嚐到了芙蓉帳暖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愜意。

兩個人一直從天黑做到半夜,後半夜的時候才重歸平靜。

這一夜鐵柱一直沒睡,因為外麵的風太大,他害怕帳篷被掀走,那樣他跟秋萍隻能睡在雪地裏了。

盡管畢力格老人告訴他,這裏的帳篷非常結實,四處都用麻繩固定在了橛子上,而橛子深深榭在了底下三米深的凍土裏,雷打不動,可鐵柱而是不放心。

秋萍也睡不著了,不一會兒問鐵柱:“鐵柱哥,雪下多厚了?”

鐵柱說:“一煎餅厚了。”

不一會兒秋萍又問:“鐵柱哥,雪下多厚了。”

鐵柱說:“一烙餅厚了。”

不一會兒秋萍又問:“鐵柱哥,雪多厚了?”

鐵柱說:“一饅頭厚了。”

秋萍一聽,就用小拳頭去敲擊鐵柱的額頭,說:“你怎麽淨顧著吃啊?”

鐵柱說:“沒事幹,那我幹啥?不如……”說著,又把秋萍抱在了懷裏。

這場大雪猶如風卷殘雲,好像要把整個世界掩埋,整整下了三天兩夜。

第四天,人走在雪地裏,雪的深度已經淹沒了膝蓋,都到了腿彎的位置。

草原上的牧民全都感到了不妙,漠北的天氣變幻不定,今年又不知道要凍死多少牛羊了。

他們最擔新的是學校裏的孩子,三天的時間,沒有給養送到,估計孩子們都已經餓的哇哇叫了。

學校的房子太不結實,真的被風卷走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