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子辰打算早些回去,這第二日的宴會公子辰和楚鳶便不再怎麽參加了,隻是在午間時鐵石派人來請了公子辰,說是有貴客駕到。

公子辰眉頭微皺,雖然鐵石隻是蘭陵之主,但是能被他稱為是貴客的並不多,他下意識的看一眼楚鳶,難道是西涼太子來了?

然而,來人的身份是公子辰沒有想到的。

那人一身紅衣,老遠就能聽到其爽朗的大笑之聲,見到公子辰攜著楚鳶走進正廳,目光不過掃過公子辰一瞬便牢牢的釘在了楚鳶的身上,那目光太有存在感,以至於楚鳶開始打量起那人來,這一看,便看出了門道,原來這人便是當晚那個半路殺出來的陳咬金!

那個人妖!

鐵石看到公子辰來了,連連笑道,“來,我給你們介紹,這是蘭陵名劍山莊的少主,這位是大燕定北侯的世子。”

公子辰俊雅天成,淺淡一笑,“早聞世子大名,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南宮離的目光早在他們二人進門是便將其打量了個透徹,此時也是順著公子辰的話道,“辰少的大名本世子也是如雷貫耳的,如今一見,三生有幸。”

這不過是二人的客套話,如今在旁人聽來分明有點劍拔弩張的意思,難免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南宮離說完了並不打算停下,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楚鳶的身上,“不知道這位小姐是?”

公子辰眉頭緊皺,當日眼前的世子本就是為了自己懷中人而來,現在隻怕更是如此,他低頭看一眼楚鳶,一笑,“這是楚鴛,最近幾天嗓子受傷,沒辦法開口說話。”

楚鳶聞言便朝著南宮離行了一禮,笑容恬靜溫潤,看的南宮離心中一緊。

“早就聽說辰少這一次出來帶了女伴,如今一見二位可真是一對璧人,不知道辰少何時好事將近啊?”

南宮離陡然將此話一出,堂內不知道有多少雙耳朵豎起來聽,公子辰微微意外的一笑,“想不到世子對辰的事情如此關懷,我和阿鴛好事之前自會知會世子一聲的。”

南宮離點點頭算是答應,如此這般便算是見了麵,公子辰見南宮離老師把目光落在楚鳶的身上,眉頭一皺微微有些不滿,他著凝玉依舊送了楚鳶回去,這才放下寫心來。

這廂楚鳶剛走到一半便被茹素叫住,凝玉見是茹素自然不會起防備之心,又聽茹素說好和楚鳶一道走走,最後由她送楚鳶回去,便獨身返回了公子辰的身邊。

楚鳶早就有準備了,茹素昨晚上的話還沒有說完,今天自然還會來找她,現在倒是正如她所料。

“楚姑娘,你和師兄認識的時間多長了?”

楚鳶一笑,一開口便是公子辰,眼前的女子果然是不掩飾的主兒,倒是和她的心意。

楚鳶搖搖頭,表示認識的時間不算長。

茹素點點頭,“我發現這一次師兄帶著楚姑娘來便覺得意外了,在此之前,師兄隻帶過我出去過,我們是是兄妹自然沒的說,更何況這一次師兄還當著我爹的麵說喜歡與你,更擋著天下豪傑的麵對你嗬護備至。”

微微一頓,茹素繼續道,“我再問你,你和師兄可經曆過什麽生死大劫?”

楚鳶想了想,覺得那晚上的刺殺應該算不得生死大劫,於是乎,她搖了搖頭。

茹素仿佛很滿意她的回答,“對啊,你和師兄認識的時間不長,並且並沒有經曆過生死,你難道不覺得他這樣對你寵愛有加是有異常的嗎?”

楚鳶目光專注的看著茹素,在等著她的下文。

“因為她根本就是因為你不同尋常的身份才這樣對你,你的身世和我師父有關係,他是因為我師父才這樣待你,你明白了嗎?”

楚鳶心中驚濤駭浪,麵上也隻是微微色變,她現實驚訝,而後是沉思,最後都是對著茹素展顏一笑,仿佛在問,“姑娘,您說完了嗎?”

茹素驚異於她的平靜,她好似不滿楚鳶的表現,微微一愣之後悶悶道,“你去想想吧,我說的話千真萬確,你若不信你就去問問師兄吧。”

楚鳶笑著點點頭,表明很是信服她的話。

一個人回院子的路上,楚鳶自覺地一股子涼意自腳底而上,漸漸的沁透了整個心髒,她的呼吸被凍的停滯,麵色漸漸的發白,幾乎快要暈倒。

是了!

他為什麽要救你與生死一線?

他為什麽這樣待你溫柔如玉?

他為何要把旁人羨慕不已的寵愛都給你?

楚鳶冷聲一笑,身份,原來是自己的身份,可是自己不是西涼公主的身子嗎?為何又同他的師傅扯上了關係?

仿佛有千絲萬縷的線綁住了她,她在此懷疑其自己的身份來,她到底是誰?在這個世界又可以信任誰?

混混沌沌的走在花園的小徑之上,她的頭垂的低低的,甚至連迎麵走來的人都沒有看到,砰的一聲,二人相撞。

楚鳶微微慌亂的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充滿興味笑意的臉,正是南宮離!

“這一次怎麽不跑了?”

這話一出,楚鳶才算是清醒了,那天晚上,眼前這個人好似是來找她的,可是當時情況危急她跑掉了,雖然最後還是落入了某人的手中,可是這個人對她應該是沒有惡意的吧!

見楚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南宮離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低落,他嗬嗬一笑,“我是大燕的定北王世子,上一次我差一點就能見到你並且帶你走了,可是被公子辰搶了先,這一次,你可願意和我走?”

楚鳶大驚,為何這個人和西涼的人一樣,一見麵就說要帶自己走呢?

看楚鳶微微怔愣,南宮離四下看一圈,放低了聲音,“你姐姐很想念你,知道了在大秦發生的事之後特地讓我來接你,你還有疑問嗎?”

姐姐!

這個姐姐楚鳶自然是知道的,是四年之前嫁到燕國的西涼大公主,她的同父異母的姐姐,為何在這個時候,她的姐姐要派人來接她?

難道她也知道她此去回國必然是一條死路?!

楚鳶心中百轉糾葛,她抬頭看著南宮離,他的眸子裏一片清明,還帶著眸中希翼,絕不像某人那般看似沉靜無波,卻永遠也看不到內心深處的想法。

南宮離似乎生怕他的猶疑,“你姐姐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去大燕之後便是新的身份,新的生活,這一次我借這盟主壽宴來接你,你可願與我走?”

這是他第二次問她,楚鳶心中亂極了,這世上她以為能相信的人到後來或許根本是不能相信的。

第一次是她的四個丫頭,她被圍殺,這一切的一切或許都離不開有心人的操作。

再來便是公子辰,就在他為她擋箭之後,原來所為的不過是她的一個身份。

現在的這個大燕世子呢?那個已經是大燕皇後的姐姐呢?會不會又是一場利用,而後將她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楚鳶很是矛盾,她看著南宮離,決定不管如何要和公子辰商量商量此事才好,她對著南宮離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

南宮離瞬間色變,“你不和我走?”

楚鳶還未有回答,南宮離又道,“你現在跟著的這個公子辰身份極為神秘,你知道他的背景嗎?他的勢力遍布諸國,你現在根本沒有一點利用價值,在他手上根本不會長久,為什麽不和我走?我答應了你姐姐一定帶你回去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現在你不走,我要如何交差呢?”

楚鳶覺得好笑,為什麽所有的人都在分析她的價值,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或許真的隻有這樣才可以,楚鳶一笑,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南宮離深深看她兩眼,“我知道你的顧慮,你隻要記得,但凡你想離開了,拿著這個焰火放出來便好,我們自有人去接你。”

南宮離給她的是一個極為精致的短笛,看起來像是樂器,可是浴火之後便是通敵最好的信號。

見楚鳶收下了自己的東西,南宮離才微微的放下了心,再簡單說講幾句,南宮離轉身離開。

楚鳶看著四下無人的花園,頓時覺得天地蒼涼,好似隻有她一人一般。

公子辰許是發現了楚鳶的低落,對待她時竟微微的起了些溫柔的心思,在這樣的情意中,楚鳶漸漸地活躍起來,她記得按時喝藥,想著嗓子能早早的好起來,到那時她要問一問,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麽,眼前之人為何要待她這般。

而她也在等,是不是回了名劍山莊之後,她和他之間就在也沒有其他的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