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的,總有一天是要還的。

今天你是大哥,明天或許你什麽也不是,或許已經沒命了,這世道,人都是在為自己活著,為了權利與欲望,勾心鬥角,明爭暗鬥,你如果不狠心吃掉他,反過來,他就會吃了你,這就是江湖,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龍騰與北陽就是最好的例子。

今天,浮華酒店的氣氛很低沉,整個酒店沉侵在一種灰色的陰霾中,酒店的運營照往常一樣開放,唯獨23樓的賭場嚴禁有人進出,賭場門口安排了大量的防保,賭場內很幹淨,一晚的整理,清理掉了所有的累贅,目的,也是為了今天迎接一位重要的客人,說是客人,還不如比作被魚肉的羔羊來得好聽,今天注定有一方會隕落。

早上9點,趙世書一個人坐在賭場最中間的一張賭桌邊,翹著二郎腿無憂無慮的修飾著自己的指甲,而他身邊站著一位漂亮的荷官小姐,橢圓的小臉蛋還算精致,屬於那種可愛性的小女人,齊耳根的短發顯得很有風情,特別是那張小嘴很誘人,她穿著紫色的專業荷官製服,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筆直的站在那裏,那對雙峰很挺,成了趙世書偶爾欣賞一把的對象。

早上8點,趙世書就派人發了請柬,邀請史偉陽前往浮華一聚,具體是什麽事情自然不會說明,要搞些神秘才顯得有深度,上次史偉陽也不是用的這招,隻是處於諸多顧忌,史偉陽一忍再忍,讓他合作龍騰吞並李家灣的計劃也一並泡湯,而今天趙世書無非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趙世書身邊站著伯辰、橙子、安沛江幾人,這幾個是自己信得過的人,也算是心腹,所以今天特地叫來壓場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橙子幾人倒為史偉陽會不會來而擔心,唯獨趙世書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卻打玩起指甲來,一副刁民痞子習氣,當中卻又不乏王者霸氣。

10點12分,賭場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從外麵走進來一位四十好幾的中年人,史偉陽,趙世書一眼認出,對於這個曾經差點栽在他手裏的仇人,這一輩子都記得,而今天,或許也是兩人算清恩怨的時候。

史偉陽今天穿著一件西式的紳士長衣,戴著副墨鏡的光頭,是他典型的標致,趙世書低頭暗罵,老都老了,還他媽的學人裝紳士,而史偉陽身後跟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黎豪,上次北花街事件讓他跑了那個男人,而另一個趙世書倒不認識,隻是從他身上,看到了前兩天與自己對峙那漢子的殺氣。

“陽哥,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看來小弟這麵子是給得十足啊。”趙世書緩緩起身,衝著史偉陽笑著說。

史偉陽毫不客氣的坐在趙世書對麵,笑道:“你趙世書的請柬,我史偉陽自然會賣這個麵子,隻是不知道你四爺心裏是什麽心思,是決定加入我的計劃?”

老東西,還在做你的春秋大夢,今天這裏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趙世書心裏雖這樣想,可一切總得慢慢來,對於這種細致活是急不得,這就跟女人上床一樣,太急了就沒啥意思了。

“這個咱擱會再談,聽說你偉陽哥,可是梭哈中的高手,要不咱兩來玩一把。”趙世書不懷好意,笑著說。

史偉陽先是一愣,接著摸了一把光頭,笑道:“說高手是談不上,不過是閑來無聊隨便玩的幾把,一切皆是靠運氣,怎麽老弟也有意思,那我就陪你玩兩把,不過我可沒帶現金。”

“支票也行,咱純粹小賭怡情。”

終於進套了,趙世書早就預料到他會中招,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麽突然,不過這是件好事情,省去了大番周張。

史偉陽打了個電話,估計是提錢之類的,完事之後兩人就這樣對坐著,像兩個江湖絕世高手等待決鬥,趙世書一早就準備好了要賭的現金,漂亮的荷官小姐開始利落的發牌,那一雙小手要是給自己按摩該有多爽。

梭哈是撲克遊戲的一種。以五張牌的排列、組合決定勝負,遊戲開始時,每名玩家會獲發一張底牌,此牌隻能在最後才翻開,當派發第二張牌後,便由牌麵較佳者決定下注額,其他人有權選擇、跟、加注、放棄或清底,當五張牌派發完畢後,各玩家翻開所有底牌來比較。這個在賭神之類的影片裏用得比較廣,隻是現實中的梭哈,並不像電影中那麽複雜。

雖說小賭怡情,可賭場上不分裏外,不談感情,不論關係,隻有輸贏。

史偉陽自然清楚這賭場的規矩,扭頭衝他身邊那護衛,讓他上賬房換籌碼,等籌碼換來,賭局已經開始,最低的賭注剛開始是一萬,沒有封頂限製,可以盡情的自由下注,籌碼以下,荷官小姐開始派牌,站在她的角度,以順時針的方式發牌,第一張是暗牌,各家一張,第二張明牌,當第二張明牌發完,荷官小姐停下了動作,雙手交叉放在賭桌上,等待兩人下一步的動作。

史偉陽抄起那張明牌,夾著底下那張暗牌握在手心裏,兩張牌合在一起,小心的挪出一角來,接著他很滿意的笑了笑,放下牌很大氣的甩出十萬的籌碼。

“10萬”

趙世書一愣,史偉陽的明牌是張方塊J,而暗牌自然是不知道,而他這麽大氣的甩出10萬,那張暗牌莫非也是J,而自己手上的明牌是方塊9,暗牌是方塊10,如果他想要湊成順子,這永遠是不可能,如果是一對J,那我就有賭下去的把握,方塊9加方塊10,後麵的事情說不準來個同花順。

梭哈的規矩有很多,每個地方的玩法都不同,梭哈跟德州撲克的玩法基本上一樣,有的地方牌數是52張,而有的地方牌的數量隻用了28張,這局梭哈,牌數隻用了28張,從8——A的四種花色組成,這在很大程度上,簡化了梭哈的輸贏率。

“跟。”

第三張,史偉陽的明牌是梅花K,而趙世書的卻是紅桃10,單從表麵看,史偉陽很有可能湊成順子,而趙世書現在最大的想法,就是湊成三條10,就算最後史偉陽是順子,輸得也不至於很慘。

“10萬。”

當初五張暗牌發下來的時候,史偉陽又開始加注了,這最後一張牌已經派了,就是決定兩家雌雄的時候,而最後也是拚資產與膽識的時候,誰的家底厚,他說話的底氣夠足,讓人猜不透他究竟是什麽牌,有許多人是因為對方的籌碼太高,而放棄了跟牌,這是一種耍詐手段,可偏偏有些人不吃這套,不過總歸一句話,牌好,才是真的好。

史偉陽桌子麵前依次擺著方塊J、紅桃Q,梅花K,當他把最後派的那張暗牌擺出來,是黑桃10,他淺笑著靠在椅子上點燃了根雪茄,等著趙世書發話,而趙世書這邊的情況稍稍有些糟,方塊9、方塊10,黑桃J,而最後那張暗牌卻是紅桃J,自己的底牌是梅花A,對於這隻有一對的牌,他在考慮是不是要跟,如果跟了,很難保證史偉陽不是順子,如果真是這樣,史偉陽今天的運氣太他媽的好了。

“跟。”

趙世書並不心疼這10萬,推倒籌碼時,史偉陽卻笑著再加了10萬,賭桌上如今的籌碼價值近60萬,是個不小的數字,而兩家的對拚才剛剛開始,史偉陽仗著財勢,咬著骨頭不鬆口,趙世書無奈,誰讓自己的牌這麽小,要是有個三條A,說不定今天就這樣拚下去了。

“承讓,順子一條。”史偉陽見趙世書棄牌了,將那張底牌露了出來,黑桃A。

接下來的幾局,趙世書多了心眼,不過贏的很少,史偉陽在這方麵顯示很高的天賦,就他媽像一條會吃屎的狗,讓人覺得厭惡。

“橙子,你們兩也坐過來玩玩。”

趙世書、橙子、伯辰、史偉陽、黎豪五人同台競技,由28張牌晉升為52張,可玩法是一樣的,隻不過難度稍稍加大了一些。

新的一輪開始,荷官派牌,桌子上五家的牌看上去有些淩亂,史偉陽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他的第二張牌是黑桃4、黎豪紅桃K、趙世書方塊A、橙子梅花9、伯辰也是黑桃4,牌色各有千秋,賭注也在不斷上升,開始從10萬加升到100萬,而五人手裏都握著致勝的法寶,籌碼的不斷上漲,讓各自的心思揣測了又再度揣測。

“500萬。”

趙世書高聲喊道,今天他是下定了血本要贏史偉陽,不僅要贏,還要史偉陽傾家蕩產,輸掉北陽社的所有產業,這才是趙世書今天邀請的目的。

橙子是理科尖子生,超強變態的記憶力是他最大的法寶,看了幾眼賭桌上所有賭家的明牌後,他心裏仔細的計算起來,他敲桌跟定500萬,接著靠回椅子上,嘴角浮起得意的笑容,奸詐、詭異,這是趙世書一手安排好的,開始輸掉的幾局,無非是吊史偉陽的胃口,這局才是真正進入主題。

當三人都敲定跟注500萬,史偉陽與黎豪相相對望了兩眼,看著自己的那手4、5、6、7的紅桃順,而自己的底牌也是紅桃,隻是有些可惜不是同花順,隻是單獨的同花,而趙世書的牌卻是三張梅花8,很有可能湊足四條8,而橙子的也是4、5、6、6的方塊同花,隻是他的底牌不是8。

揣測各家手裏的牌都有很大的希望,隻是不知道誰會棄權擱牌,而對於賭桌上千萬的高額籌碼,誰又會狠心放棄。

“500萬,跟了。”史偉陽狠心一咬牙,喊道。

“你似乎沒有這麽多籌碼。”趙世書笑著說。

的確,史偉陽換來的籌碼隻有一百萬,加上剛才贏的,也不過隻有七百萬的樣子,如今下水注已經去了四百萬,手上隻有三百萬,根本不夠跟這局的賭注。

“籌碼不夠,開支票。”

“支票也有假的,我不信那一套,還是現金比較保險一點。”

趙世書從第二局開始,一直都用的現金下注,賭場的盈利是很高,近一個禮拜就已經賺了近三千萬,加上周玉龍支援的一千萬剩下三百萬,還有自己酒吧的積蓄,也夠他揮霍的了,而這次,卻全部拿出來賭史偉陽,賭史偉陽的一切產業。

“如果你暫時沒有現金,可以馬上派人取。”趙世書冷冷的說。

史偉陽鄒起眉頭,感覺瞄頭不對,這一切似乎是他策劃好的,可賭桌上近千萬的賭注,怎麽能說放手就放手,當下打了個電話。

“等一會,馬上就會有人提現金過來。”

“那好,封牌。”

“陽哥,我感覺今天這小子很不對勁,這其中怕是有陰謀。”封牌之後,兩撥人都相繼離開賭桌,角落處,黎豪在史偉陽耳邊輕輕的說。

“不怕,小子跟我鬥,他還嫩了點,他不是想要賭嗎,今天老子就陪他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