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久了,也就累了,女人靜靜的靠在趙世書懷裏,靜靜的呼吸,輕輕的喘息,深長的指甲依舊抓著趙世書的手,被抓傷滲出的血跡已經幹涸,已經沒了疼痛。
兩人這樣的動作,僵持了好久,檔子裏的客人是換了一撥又一撥,忙碌的老板隻是扭頭瞅了兩眼,長長搖頭歎氣一聲,又接著忙碌自己的生意。
夜晚的天氣驟然下降,趙世書明顯感覺到女人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他將女人從自己的懷抱撥離,雙手捧著她的臉,替她抹去臉上淚的痕跡,女人沒有阻擋,像個溫馴的孩子,任由趙世書在她臉上輕薄,趙世書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沒有說什麽,直接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喝掉了杯子裏那半杯冰冷的燒酒。
女人渙散的眼神盯著趙世書,像看一個外星怪人一樣,她偏頭左右打量趙世書那件黑色外套,接著自嘲似的笑了笑,也端起那半杯燒酒喝了下去,入口之後,才感覺到燒酒已經冰涼,那陣涼意讓她牙齒輕顫了兩下,可她依舊咽了下去,那一刻,她感覺這酒好苦。
“吃好了嗎?好了的話,我送你回去吧!”趙世書淡淡的說。
程婉怡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陌生男人麵前,突然變得這麽溫馴,突然有一種想要靠近的感覺,剛才靠在他懷裏的那陣溫暖,好貼心,她有些不恥的懷念,要是那樣一直靠下去該多好啊,她迷離的眼角漸漸露出笑意,比起鄰家姑娘,顯得更有魅力。
付了賬,兩人離開了檔子,其實在檔子裏,兩人什麽都沒有吃,隻是一個勁的喝酒傾述。
浮華,又是這個名字,亂世浮雲,人生財華,簡單的兩個字背後,醞釀著多少淒涼的故事,程婉怡不過是浮華背後其中的一個,無名無姓的可憐人。
程婉怡說自己暫時住在浮華,趙世書就送她回了酒店,其實是程婉怡開車載他回浮華,而回到浮華之後,程婉怡並有立刻回房的意思,撥著趙世書的外套,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她似乎很樂意披著。
酒店的天台上站著兩個人,一個冷凜風中秀發亂舞的淒涼女人程婉怡,另一個是蒼穹星空下洋溢霸者氣息的英俊男人趙世書。
“真美。”程婉怡拉緊了趙世書那件外套,從二十六層高的樓上俯視整個上海,這個位置並不算高,隻能看清華東這片的土地,華麗燈光下洋溢的上海夜景。
趙世書緊緊的抓住天台邊的鐵護欄,這個動作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拽著護欄的手心滲出汗來,他隻是忽然覺得一陣好有壓力,隻有抓著護欄,這心似乎也就能安定。
“你恐高?”程婉怡看著趙世書的舉動,看出了些端倪,身子緩緩朝他靠近,嘴上輕輕的問。
“我也是剛上來的時候才發現的。”趙世書抓著護攔的手,盡量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我漂亮嗎?”女人淺笑著問。
“漂亮。”趙世書迷糊的回答了一句。
“那就不要看下麵,看我。”女人很認真的說,臉上又恢複往日的冷傲。
趙世書轉過頭去望著她,眼光瞄著她那對山峰著迷,程婉怡並沒有介意,反而湊近了少許,隻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又轉頭望向那片浮華般的夜景中,迷離的眼神在尋找著什麽。
“一個恐高的男人,又怎麽能站在金字塔之上!”清醒過來的趙世書,忽然聽到程婉怡說了這麽一句。
“你要學會適合這些,要感受那種萬物都在自己腳下要,要感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要有那種霸道的氣魄,那樣你站在金字塔上才會不覺得累,不覺得恐慌,那樣你才會擁有得越持久。”程婉怡靜靜的說。
趙世書不認為這話有邏輯,道:“你已經擁有了,感覺怎麽樣?累嗎?”
程婉怡回頭看著他,道:“我已經累了,上海的形形色色、官場商道沉浮,已經是見慣不慣了,今天你可以站在這裏,或許明天就會被人拉下去,人生數十載,我已經看夠了,所以今天是看上海最後一眼。”
“最後一眼?”趙世書疑惑的問。
程婉怡嫣然一笑,傾國傾城的笑顏藏著一絲悲哀,她輕動嘴唇,道:“明天我就回四川,不會再回來了,上海這地方有太多的傷心,就讓那些傷心隨風逐流吧。”
趙世書輕輕點頭,沒有說話,或許這樣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天冷,我送你下去吧。”趙世書拉起了女人的手,很溫柔的握在手心裏,然後深情的望著那對眼眸子。
“小色狼,敢占姐姐便宜。”程婉怡收回了手,恢複了剛認識時候的樣子,精明中透露著一絲可愛,這與她的年齡似乎有些不符。
趙世書尷尬一笑,有地道地四川口音辯解道:“是你自己想歪了。”
程婉怡上前抬手托起趙世書的下巴,左右擺弄了兩下,道:“是嗎?”
“不過你再這樣下去,我可很難保證控製住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你就地正法了。”趙世書斜視豐滿的雙峰,壞笑的說。
程婉怡收回手,低頭掃視了趙世書下身,帶著輕浮的眼神搖了搖頭,調戲道:“你沒聽說過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姐正好年方三十,你保證能滿足我?”
客房門口,趙世書將披在程婉怡身上那件外套穿回身上,一心等著她說句進來喝茶之類的曖昧話題,那就能保證後麵的事情順利發生,可程婉怡死活擋在門邊不進去,趙世書也不是那種死氣白賴不要臉的主,也隻能是盯著她的胸,不懷好意的笑。
“想進去?”程婉怡挑逗的說。
“想,傻子才不想。”趙世書像看精致H漫一樣,欣賞著這個女人,突然之間覺得,越看越有味道。
“你還是想清楚點好,要不一會上了床,還沒開始就降槍投降,到時候你整出無地自容羞愧跳樓而死,姐這一輩子就罪過了。”
你這一輩子罪過的事情還少啊,也不差這一回兩回。
這話他趙世書也隻能是悶在心裏,怕又惹來女人的傷心回憶。
程婉怡動容了幾下,朝趙世書靠近了少許,雙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睛與嘴唇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趙世書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怎麽能忍受這樣的挑逗,急促的呼吸打亂的她額間的頭發,那誘人的嘴唇說不出的嫵媚,那個男人看了都想親上一口,特別是那漂亮深長的乳溝,娘的,要是整個乳*交,少活十年也願意啊。
程婉怡在趙世書嘴上輕輕的親了一下,接著鬆開搭在他肩上的手,退回到屋子裏,捏著門把手說,“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說完又開心一笑,“今晚真的很開心認識你,我會記得你的。”
被這一番挑逗,趙世書嚴重的亢奮心理促使那小兄弟挺了起來,頂著小賬蓬著實有些難受,當門合上的一煞那,他直罵自己煞*筆,要是剛才就把她摟住一陣狂親,對於一個三十歲寂寞的女人,那是手到擒來,之後進了屋子,啥事都好商量,也不至於落得拒之門外一副淒厲的場景,他暗自感慨好好一根堅硬長槍,居然錯過了刺殺最佳階段,這他媽的才是最大的罪過。
揣著失落,他一個人又上了天台,此時,他試著俯視天台下的場景,試著閉眼享受那種居高臨下的氣概,叼著煙,他一個人站在天台,突然,手機響了,是伯辰打來的電話,趙世書隻是冷冷說了一句,我在天台,接著就掛了電話,很快,不足兩分鍾的時間,天台又多了一個人。
“明天關門閉場的事情怎麽樣?”趙世書望著遠方闌珊處的燈火,靜靜的問。
伯辰很自然的站在天台前,扭頭看了趙世書一眼,道:“事情已經差不多,從晚上12點賭場全部清場,明天就等著史偉陽自投落網。”
“那就最好,先幹掉北陽社這個頭坨,其下的蝦兵蟹將,隨便給點顏色也就瓦解了。”趙世書很有深度的笑著,不該有的心機被藏在了他身上。
伯辰猶豫了一會,道:“你確定明天史偉陽就一定會來?”
趙世書搖了搖頭,道:“不確定,不過總歸要試一試,總不可能提著大刀在北陽社的地盤叫嚷史偉陽你個滾犢子的出來,在自己的地盤什麽事情做起來都踏實點,再說了,上次他的邀請我也去過,以他的性子,怕是沒料到我會來這一招,不過明天的賭局一定會很精彩。”
“旦願如此吧,解決了一個是一個。”
“別一副像經曆了十年八年滄桑歲月的苦命老頭,你那抱怨生活的態度著實讓人揪心,凡事都往好處想,想想今兒個蘿莉控,明兒個來個禦姐控,要不再來個刺激點的,女神控,反正凡事想開點,生活是美好的,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不要被生活強奸了自己。”
“聽說你今晚又上了一漂亮MM?”
“消息還挺靈通的,感情你不適合做打手,明兒個介紹你去部隊當偵查兵,專門趁著月黑風高偵查寡婦村,然後來個男女老少一鍋端。”
“我也是聽場子裏弟兄說的,不過好像那女人很漂亮,可真是老天瞎了眼,又讓你這畜生糟蹋了。”
“舍不得糟蹋,本來兩人都躺到了床上,衣服都脫了,最後我大義凜然的走了出來。”趙世書打趣的說,他回頭看著伯辰一臉不信的表情,自己的臉色嚴肅起來,望著遠處華麗的燈火,說,“其實她是個好女人,也是個苦命人。”
當兩人陷入沉默,趙世書突然壞笑道,“唉,俺突然對熟女了感覺,這莫不是傳說中的‘熟女控’。”在伯辰一陣白眼中,趙世書又埋怨起來,“不行,我得去把那熟女的電話號碼要到手,不然俺今晚這頓夜宵錢不能白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