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雪亮閃爍著寒光的刀,看似隻有短短幾十公分,其鋒利程度雖然不能削鐵如泥,至少一般的東西還是可以當切西瓜一樣,這是泰國的戰鷹軍刀,比起一般的西瓜刀之類的,強上了不少。

當自己的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的第一本能就是逃命,唯有保住了命才能有足夠的底氣從頭再來,而李茂春如今狼狽,也唯有逃命這一條路可以走,他瘋狂的避開趙世書與伯辰兩人的攻擊,跨步朝門跑去,當他扭動門把手的時候,發現門被反鎖了,如今關係到自己命的事情是不容他考慮,將手上的衣杖一拋,顫抖的雙手扭動著門上的反鎖。

門開了,出於求生的本能他必須得逃出去,當門扭開的一霎那,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就如同寒冬裏的雪,冰冰的,涼涼的,為何冰涼之間還夾著一絲刺痛。

門沒有繼續被拉開,相反卻緩緩的關上,李茂春無力的身體一下子撲在門上,沒有任何動靜,隻能聽見他那急促而又渾亂的喘息,布滿絕望的眼神沒有回頭,或許已經沒有力氣回頭,身子卻像軟綿一樣慢慢的朝下滑,而他的手還死死的拽著門把手。

死神的親昧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當趙世書的軍刀刺進李茂春身體的一霎那,他就已經看到死神的微笑,其實他從踏入這道門起,就預料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從最初的打架鬥毆,到混混時代的搶劫行凶,到北陽的爭權奪利,一路爬上今天的位置,他李茂春自己手上也並不幹淨,隻是自己千般算計,終究是死在自己的陷井裏。

絕望,恐懼,從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茂春眼神裏隻看出這些,他的身體輕輕的抽搐,嘴角流淌著少許血跡,人體最致命的地方有很多,背部脊椎也算一處,脊椎是支撐整個人身體的主要支架,如果脊椎被擊中而導致錯位,如果不及時搶救,那麽這個人輕者癱瘓,重則喪命。

軍刀的鋒利程度是無容質疑的,當趙世書的刀刺進李茂春身體裏,正中脊椎處時,他的命運也就注定在今晚隕落,他帶著絕望與不甘跟著死神走了,屋子裏頓時很靜,靜得有些可怕,趙世書癱坐在那張大床上,望著躺在地上不動的屍體,他的神情愣的一下,接著變得很自然,他將刀上的血跡在床上擦拭了幾下,順便插回褲腿的刀袋裏,身旁伯辰遞上來一根點燃的煙,趙世書想也沒想就接了過來,叼在嘴上狠狠吸了兩口。

五點五十五,時間剛剛好,趙世書起身摩挲了幾下,在屋子時尋找著什麽,找了好一會,終於在一桌子下找到了自己那頂貼著五星的小軍帽,他彎腰撿起來戴回自己頭上,衝著伯辰傻笑,而伯辰卻彎起右手,握著的拳頭隻伸出一根中指,使勁往天上一捅。

“靠,不用這樣吧,怎麽著也得誇我兩句唄。”趙世書笑著說,現在的心情已經沒有方才的緊張,顯得十分悠閑自若。

伯辰一愣,罵道:“他媽的,你還好意思叫我誇你,要不是哥,指不定你現在跟唐僧取經去了呢。”

“得了,你偉大還不行嗎,咱這小嘍囉比不起,以後就跟著你辰哥混。”趙世書笑著說。

“別,你小子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咱以後還可指望你混出點模樣。”

兩人坐在床上一番對罵來緩解心情,屋子裏明亮的燈光顯得有些刺眼睛,彌漫的血腥讓兩人都鄒起眉頭,起身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屋子,走廊上依舊沒有什麽人,事成之後的趙世書兩人不再緊張,大搖大擺的坐電梯下了一樓,迎麵而來的還是剛進來時候的那個美女,一身職業製服顯得十分有女人味,趙世書大歎可惜她在這種地方工作,如果不是,還真有收納己用的心思。

“412房有情況。”趙世書落下這句,沒有再理會谘客美女,徑直的朝著大門外走,美女眉頭稍稍鄒了兩下,拿起手裏的對講機說了幾句,過了一分鍾的樣子,整個日光城一陣**。

門口,清涼的風洗禮著一晚上的緊張與疲倦,趙世書與伯辰兩人正要回根據地,不假門口突然殺將過來幾輛黑色小轎車,穩穩的停在日光桑拿城門口,從車子上快速跳下一大隊人馬,將整個日光城圍住,趙世書兩人同時一驚,這該不會是史偉陽那畜生的隊伍吧。

從最前麵的轎車裏走下來一個還算熟悉的人,平頭寸話戴著副墨鏡,十足一個混社會的頭頭,趙世書看著他緩緩走來,欣慰的笑了笑,也快步迎了上去。

“伏兵哥好雅興呀,感情也是來泡桑拿的?”趙世書打趣的問。

“上車吧,龍爺等著你們。”伏兵一向很冷漠,打趙世書認識他起,就從來沒有見他笑過,趙世書雖然很好奇,可也不想追問,畢竟每個人都有人性另一麵,如果每個人都把心事說出來,那這世界還玩個屁啊。

趙世書微微一愣,這老東西來得真是時候,心裏一番咒罵,可咱臉上不能表現出來,他陪著笑麵應了一聲,便朝著一輛加長版林肯走去,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將門拉開,可怕看清裏麵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他依舊是那身老式袍子,輕巧的小布鞋,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可以入眼的東西。

“龍爺。”趙世書跟伯辰同聲叫道,畢竟人家才是一家之主,龍騰的扛把子,怎麽著也得給他麵子是不,要是一個不樂意,伸伸手指也能戳死你。

“上來吧。”車裏坐著的正是周玉龍,他看了兩眼輕輕的說道。

好車就是不一樣,加長版的林肯堪比一個小辦公室,兩邊是車門,對麵是沙發,中間還擺著茶幾,丫的,居然還有空調電視,趙世書不得不佩服現在人的思想真是別有用心,一輛車也能整成這個樣子,改明兒說不定還整出一輛可以當別墅的大卡車呢。

“我總算沒有看錯你。”周玉龍有些激動的笑著說。

趙世書低著頭搖了搖,笑道:“龍爺太抬舉了。”對於周玉龍知道這些事情,他趙世書一點也不意外,畢竟龍騰是人家一手壯大起來的,而自己不過是個在他手下做苦力的,有些事情問多了反而讓人感覺自己有啥企圖,還是裝著不知道好一點。

周玉龍抬頭望著窗外,日光城裏裏外外都是一陣**,伏兵帶著大隊人馬已經衝進去開始清理場子,要知道一個隊伍沒有了主心骨,就好像一國之主,皇帝都死了,剩下這些大臣小兵有啥用,等大軍壓製還不是照樣絞器投降,與其趙世書的行動,這是相同的道理,擒賊擒王,幹掉了頭頭,身後的小弟自然潰不成軍,到時候稍稍恐嚇幾句就能嚇壞孩子。

現在日光沒有了李茂春這尊佛爺壓陣,伏兵清理起來倒還很快,日光城裏湧出一大堆青年混混,個個麵上似乎都帶著些傷,顯然是被狠狠的教訓了一番,連滾帶爬的逃出日光城。

“擒賊擒王,自古以來這招都很管用,隻是這招很少人會試用,現如今這世道,絕對不會有人蠢到拿自個兒的命當賭注,成功了倒好,如果失敗了,命也擱下了。”周玉龍收回停在日光城裏的目光,落在趙世書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伯辰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這場合,自己根本上不了台麵,這裏隻有趙世書才算得上配角,自己還是老實的裝沉默,玩深沉。

趙世書思緒了一會,眉頭稍稍鄒起,他聽不出周玉龍這話是在誇咱還是在損咱,猶豫的半刻,遲遲沒有開口。

“自認龍騰裏還沒有出現像你這種舍身取義的人,你還是第一個,以後龍騰有你,一定會再上一層樓。”周玉龍輕輕抿嘴,淺笑背後另是一番心情,隻是誰又能猜得透。

一番交談之後,趙世書兩人下了周玉龍的林肯車,站在日光城的街道旁,吸著煙,默默望著城市華麗的燈火。

“這老東西城府好深啊!”伯辰感慨的說。

趙世書別過頭好奇的看著他,故意問道:“才看出來?”

“難道你早就看出來了?”伯辰問。

趙世書將煙頭扔在地上,腳在上麵狠狠的蹂躪了兩下,道:“純屬是廢話,哥可以直接無視你。”

伯辰愣了一會,道:“其實飄在江湖的人,沒有一點心機狠辣怎麽行,特別像周玉龍這種高坐龍頭的人物,搞不好隨時有可能被人取代。”

“是啊。”趙世書也趁此機會好好感慨一把,“世道就是這樣,現在做什麽事情不要一點心機,論商道談官途,那個行業裏混得稍開的人沒點心機,時代在變,人的思想也在變,這已經過了兩肋插刀,有福同享的年代,一切都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伯辰長長的吐著煙圈,道:“一切為了利益,還是這句話實在,這世界上的人誰他媽的不為自己著想。”說到這裏,伯辰又低頭歎息,“哎,世道變了,像俺這麽純潔,又講義氣的人已經不多了。”

“畜生啊,上至蘿莉,下至中年老寡婦,簡是寧殺錯不放過,居然還有臉在俺眼前裝純潔,滾,別跟哥說認識你。”

“書子,最近我表妹想找個男朋友,要不你幫忙介紹介紹。”伯辰陰著臉笑著說。

趙世書一愣,道:“這還用得著介紹嗎,眼前就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感情介紹給我唄,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趙世書剛說完,不容伯辰回答,又急切壞笑,“算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看咱介紹也不用了,給我地址,俺直接拉她開房去。”

冷嗖嗖的大街稀少的行人,趙世書一身迷彩綠軍裝倒有些拉風,不進有許多美女回頭看,這可樂壞了這畜生,衝著伯辰對自己就是一頓誇,惹得伯辰強烈鄙視,暗歎這世道怎麽會有趙世書這麽不要臉的男人,真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一夜的激情究竟是過去了,龍騰也收回了損失的地盤,北陽社損失了多名戰將,這無不是給北陽社一個狠狠的反擊,而北花周邊的小勢力也在一夜間隕落,趙世書的名字也在龍騰傳開,都知道有一個單槍匹馬持刀與李茂春大戰三百回合的精彩故事,當中自然也少不了伯辰的戲份,一時間趙世書卻成了眾人羨慕的偶像,或許是因為太崇拜的緣故,不少“同誌”決定以身相許,永伴趙世書身邊。

相反,北陽社的氣氛顯得低調許多,北花街的事情之後,北陽社也相對老實了一些,隻是這老實究竟能安穩多久,話說這是不是暴風雨襲來的前兆,現在還沒有人能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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