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算是拜訪了,趙世書起身離開回到樓下車子裏,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抽著煙,身旁的張成冬看了兩眼,問道:“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不就那麽回事,我送禮,人家收禮,不過這一關總算是過了,幸好背後有睿曉幫忙,不然今天送錯了禮,倒還真有些尷尬。”趙世書咧嘴笑道。
張成冬想了一會,道:“今天咱這是雞給狐狸拜年,還是狐狸給雞拜年?”
趙世書扭頭看著張成冬,淺笑道:“都有吧,咱不是雞,段寒山也不是隻雞,都能算得上是隻狐狸。”
“下一站去哪兒?”張成冬發動引擎問道。
“拜訪,繼續拜訪,這眼看要接近年關了,得搞好格調幾家的關係,咱也得過個踏實年不是,一切等過了年再從長計議,對了,黃毛那份南京一二線人物的名單準備得怎麽樣了?”趙世書收起笑容,凝著臉問道。
張成冬從車子裏找出一份文件,遞給趙世書,趙世書接過來埋頭細看,張成冬一旁講解道:“名單我大致看了幾眼,論官場段寒山倒排在南京一線人物的最前沿,如果論黑道,還真不好說,暫時把左家排在第一,現在左公突然離世,名下紅旗不倒,最讓人禁忌的是屠萬雄,鬆青鵬,資料上都有說,這兩人是左公一手提撥起來的江湖老手,屠萬雄掌管迷離世界,其賭場內的龐大可以與澳門的賭場無疑,這後麵的黑道勢力不容小示,其二是呂文博,南京玄武半區另邊典型的黑吃黑,販毒、桑拿洗浴、社團搶劫,敲詐勒索、綁架之類的也幹,交友甚廣,與無錫、河南、上海等地都有關係,其三慕冬華,商業起家,兩隻腳同時踏著商場與黑道,他老婆竇珍琪是個厲害角色,智商頗高,就算是道上的一哥遇見,也得恭敬的叫一聲‘竇姐’。”
“慕冬華我知道,是上海慕正銘的兒子,慕雅詩的老子。”趙世書搶話道,鄒著眉頭臉色不是很好看。
張成冬盯了趙世書一會,道:“原本你都知道了。”
趙世書無奈自嘲似笑了兩聲,道:“嗯,也是最近才想透,如果不是,她又怎麽會有我在南京的確實地址。”趙世書歎氣兩聲,盯著十字路口的紅燈禁區,笑道:“你接著說。”
“慕家的情況你也清楚,背後有個將軍老子撐腰,還有個少校兒了,加上慕冬華在商場領域的造詣,怕是不下左家之下,雖然慕正銘已經退休,可威望關係人脈還在,雖然說句話也是很有用的,至於你要不要去拜訪,那就是你的意思,其四聞人廣,這個男人五十有六,私下是經營一家典當行,在南京有些威望,隻是黑道方麵似乎看不出有多大的能耐,因為此人的經營之道很獨特,素有‘起死回生賽華佗’之名,暫時將他定義為慕冬華其後……”
趙世書細心聽著一邊開車一邊分析的張成冬,突然開口問道:“依你的意思,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張成冬嗬嗬一笑,道:“我隻是個替你跑腿的小二,這主意還得由你來拿。”
趙世書淺笑道:“有時候當局者迷,旁邊必須有個心清智明的人提點,正好你就站在這個位置,有什麽意見說說。”
張成冬猶豫半刻,道:“權方麵我們已經不需要了,有了段寒山這官場老狐狸助陣比什麽都強,好歹他是個省委書記,能攀上這關係等於魚躍龍門,以後何愁沒有出路,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主要拉攏格調三家的人脈。”
趙世書鄒起眉頭,道:“這個我也想過,拉攏三家人脈,這談何容易,我隻是個剛入行的混混,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咬走一塊肉自己卻有痛無處呻吟,有誰會願意犧牲幾千年的道行浪費在我這一隻小妖身上,現在陶興靖有叛變的情勢,不知道與他合作的對家是誰,這還得看黃毛晚上的情報,屠萬雄暫時不論,以黑拳市霸主太叔公,此人生性狡詐,多疑,油鹽不進,想要打進他的圈子,真是比登天還難。”
張成冬搖了搖頭,道:“油鹽不進好啊,讓他永遠油鹽不進。”
趙世書擰著眉頭,道:“你的意思是讓他上天堂?”
張成冬笑道:“我可沒有說讓他上天堂,有時候下地獄也蠻好的嘛。”
趙世書撇頭望著窗外,幽幽道:“這是南京,不知道出了命案會是什麽結果,要是一個不小心進去了……”
“唉,我說讓他油鹽不進,又沒說非得讓他死,現在科技這麽發達,藥物之類的多吃兩顆也能讓人斷氣,不一定就非得動刀舞槍,隻要抓不到把柄,弄成個植物人啥的都成啊。”張成冬解釋道。
“邊走邊看吧,俗話說兔子急了也咬人,他太叔公隻要不提前動我,我也會保持現在的關係敬他三分,如今段寒山算是一隻腳踏上了船,這另一隻腳還得看睿曉的道行。”趙世書歎氣道。
張成冬偷笑了幾聲,道:“你幹脆把她娶過來,成了段家女婿,啥事都好商量,還愁拉不攏段寒山這隻老狐狸!”
“娶過來?”趙世書念了幾遍,臉上浮起的笑意瞬間僵硬,凝著臉色喃喃自語,“娶過來倒沒想過,說實話,挺喜歡那丫頭的,好像初戀的感覺,如果真要談婚論退,我會對不住很多人。”
張成冬卸下了笑容,冷聲道:“初戀,你還想著那賤人?”
趙世書臉色一愕,無奈笑了笑,道:“別這麽說,人都是為了明天而活著,其實她的追求並沒有錯,當時隻怪我們太年輕,不懂明天究竟是什麽,相比之下,她更會為明天打算。”
“可惜她隻是個女人,隻會拿自己的身體換明天的生活,我看著覺得惡心。”張成冬憤憤罵道。
趙世書一時僵持在座上不知道說什麽好,托著腦袋靠在車窗邊,眼神靜靜盯著浮華城市最前沿,追逐著記憶回到那些年,忘記了身體的疲倦沉浸在回憶的畫卷,趙世書嘴角輕笑,或許自己是否應該感謝她,是她讓自己明白明天究竟是什麽,無論是美好還是傷心的回憶,都將是過去,隨著窗外的風飄散流離,趙世書收起心情,指使張成冬向格調殺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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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格調,趙世書一頭紮進辦公室裏,張成冬形影不離的跟著趙世書,黃毛跟曹家駒都跟了進來,此時的黃毛是春風得意攀上枝頭變鳳凰,怎麽著也算是趙世書的掌上紅人,最近也在追求櫃台的阿秋小娘子,那是不要臉一個勁的死纏難打,最後阿秋才勉強答應暫時做朋友,可把黃毛這畜生樂壞了,非拉著趙世書幾人上外邊喝酒,而曹家駒比以前放開許多,一天閑來無事,叼著煙哼著小曲,小日子可滋潤了。
“世哥,那份資料還行吧,要不我再替你弄份全麵的,連他們玩了多少女人,上什麽酒店用什麽套套也調查來給你。”黃毛抖著腳,得瑟的笑道。
“你有這本事?”趙世書斜著眼,懷疑的問。
黃毛拍腿大聲說道:“世哥,你可別小看我隻是個混混,可要說到調查隱私這一手,南京除了我黃毛還真找不出幾人,唉,他媽的,我居然還有這本事,怎麽就沒人請我去當偵探呢!”
趙世書頓時冷著臉,道:“照你這麽說,是不是我也在你的調查範圍之類?”
黃毛立刻坐直身子,幹笑道:“世哥,瞧你說這話,我怎麽敢調查您,其實這事我也不常幹,隻是有人出錢我才會偶爾……”黃毛雙手一攤,聳聳肩一臉很無辜的樣子。
“不鬧了,說正經的,世書啊,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曹家駒扳著臉低沉著聲音。
“段寒山那裏是拜訪了,效果應該暫時不會有什麽起色,過些日子應該可以看出來他究竟會偏向誰,下一個目標是屠萬雄,拉攏了他這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趙世書把玩著手裏的圓珠筆,抬頭望著天花板。
“打算什麽時候?”曹家駒問道。
趙世書思慮了一會,道:“明天吧,新手上任,咱不能太過招搖,陶興靖那頭白眼狼倒不擔心,到時候給他下個套子讓他往裏鑽,而太叔公這人倒不得不防啊,老謀深算是頭資深的狐狸,一時半會也不敢動他,黑拳市這塊地方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吃得消,太叔公能在那個位置坐這麽久,沒點本事怕是辦不到。”
“咱們不急,雖然格調現在情勢有些不妙,可背後的左家還是存在,馬慶雲還是有一些威望,世書又是馬慶雲一手舉起來的人物,相信她也一定會幫忙的,況且還有段寒山這官場老手,他既然收下了你的禮,相信也會盡力幫你,所以,一切的形勢對我們還是很有利的。”曹家駒抖著腿,緩緩說道。
“最近陶興靖有什麽異常?”趙世書問道。
黃毛點了點頭,道:“陶興靖最近跟玄武的秦石相走得很近。”
曹家駒歎了口氣,道:“秦石相這人是出了名的狗-娘樣畜生,沒心沒肺,陶興靖典型的風吹牆頭草,這兩人要混到一塊,後果真是不好預料,還是趕緊拉攏屠萬雄,對付陶興靖就容易得多,相信太叔公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跟我們來明的,如果屠萬雄拉不攏也沒事,他向來是忠心左宗申,你如果真吞掉了鬥狗場,相信他對你不會構成什麽威脅,相反,還會幫你。”
“希望如此,那世書打算什麽時候拜訪這金剛佛?”張成冬打趣笑問道。
趙世書扔下手裏頭的圓珠筆,道:“明天吧,明天就去會會這金剛佛,今晚咱先上去外麵喝酒,我請客,慶賀一下自己揚眉吐氣當家作主。”
曹家駒來了興趣,伸手製止,道:“去外麵多浪費,走,回家吃去。”
“聽曹哥這話,好像嫂子來了,難怪曹哥這幾天春風得意,精神煥發。”趙世書靠在門邊上,陰笑著臉打趣道。
“滾,小子竟然開起哥的玩笑,不想混了。”曹家駒站起身,伸手變爪朝趙世書**抓去,趙世書見勢不妙,快速趁機躲開,反手抓向曹家駒的**,不由臉色一愣,尖叫道:“哇,好大一條,不知道要迷死多少淒涼寡婦。”
曹家駒借勢卸去趙世書的手,道:“別鬧了,你嫂子是今天剛到南京,忙活了一天,我們快點回去,她還在等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