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顫抖 都市言情 大眾 網
正式開宴。
路西斐爾真是相當給麵子，剛才鬧成那樣他都沒有走。當然他不會稀罕我這裏的一頓兩頓飯，但那張幾乎從頭到尾不笑的臉還能吸引那麽多天使圍著他，也的確很厲害。本來我周圍也很多人，不過在貝利亞宣稱我很累，不宜打擾之後，他們都去圍路西斐爾了。
唯一不肯放過我的，就是薩麥爾。而薩麥爾在的地方，加百列就不怎麽出現。
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問我：“剛才您先和光耀晨星離開，又和神離開，到底是怎麽回事那？”
我瞥了他一眼：“你覺得那？”
薩麥爾說：“您高高在上，都沒有聽到下麵的議論吧？”
我忽然被他引起了好奇心：“怎麽？又在討論些什麽？不會又是我和路西斐爾怎樣怎樣了？”
薩麥爾說：“您和神那麽親密，似乎引起了路西斐爾殿下的不滿。可見對光耀晨星來說，您的地位根本毋庸置疑了。而且您追著他離開了，並和他一同歸來。神應該是想要告訴您些關於光耀晨星的事情，所以才把您單獨帶走了吧？我是很想問您，神對於你們的事，是讚同還是反對那？”
我真想哈哈大笑，然後告訴薩麥爾，你這家夥完全猜錯了。不過如果我這麽告訴他，估計又要被盤問了，反正無論怎麽辯解，誤會還是誤會。
我說：“你既然已經猜到這麽多了，那麽神到底是讚同還是反對應該也不用我說了吧？”
我低估了薩麥爾的想象力，他居然說：“以您的溫順和光耀晨星的嚴肅來看，您被欺負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神應該是擔心這一點才不同意的吧？”
我徹底被他的猜想打敗了。
神的確不同意，不過你這個理由實在讓我無語。
我笑著說：“你自己說著玩就好了，別告訴別人。”
薩麥爾好像真的心領神會一樣，點頭。
“不過我覺得今天的戲劇很有問題那。”
我喝了口果汁，說：“哦？這可是加百列選出的演員那。”
薩麥爾說：“雖然拉貴爾表演的很不錯看，不過有很多地方十分奇怪。”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薩麥爾說：“地獄一戰，明明有那麽大的折損，連塞利爾殿下都受了重傷留在地獄，可是您卻在受傷後被先送回天界修養。而且之前您帶領實習天使團進入地獄時候，並沒有被要求參加實戰。我隻能猜測這是神授予的任務好了，梅裏美殿下也是不得不遵從已經得到神恩的您的意思，但是既然如此，您能從戰場上平安回來，是不是證明之前您已經在隱藏超越其他天使的實力了那？”
我的晉升史居然被他研究到這個地步，薩麥爾果然是有其他打算吧。
我說：“和戰爭有關的事，我想你去問梅裏美更合適。當年我在地獄經曆的一切，的確是神給予的試煉。任何想要晉升的天使都或多或少的被送往最危險的地方，如此還能活下來的，才有資格站在其他天使之上。我和塞利爾都很幸運，經曆了磨難，也活了下來。沒有一個天使長是安安穩穩到達現在的位置的。如果你也經過這樣的一次戰鬥，你就會對同生共死的夥伴有非同一般的感情，就如同我現在如此在意塞利爾一樣。”
薩麥爾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然後說：“和您同生共死的夥伴應該不止塞利爾殿下一人吧？”
我覺得心一陣疼痛，他隻是這樣試探，我就馬上想起了哈瑪流。但，哈瑪流和我的事情，應該已經幾乎被掩蓋了。還知道他的天使，也隻是知道他在戰爭前線死在巨大的魔法之下。我壓抑了不快，說：“當然不止。你想問誰？”
薩麥爾繼續笑著，說：“您太敏感了。我隻是說加百列殿下而已。他不是當您的副官，然後一同晉升的嗎？看來如果我想要晉升，也要找機會鍛煉自己才行。”
這隻狡猾的狐狸。我挑動嘴角，說：“如果你期望，我想我可以給你找個機會。”
“那真是謝謝殿下了。我的期待不高，隻要能當上天使長副官就好了。”
我點頭，說：“我真需要好好考慮下了，你是不是可以讓我自己安靜一下那？”
他還算識趣，馬上離開了。
我靠在陽台的扶手上，看著木星天的花園。加百列曾說，我雖然總是笑著的，看起來比光耀晨星親和很多，但不知為什麽，卻營造了一種不能靠近的氛圍。就像現在這樣，明明我是一個人，而且和麵無表情的路西斐爾比簡直就是善良至極，也沒有任何天使敢靠近過來。他們總是遠遠的看著我，而已。不過也好，正好清淨。
我會出現的地方，所有的花朵都是潔白如雪的。為了我的生辰，加百列想盡辦法讓這裏的花朵都在同一天盛開，密密的宛若白雪皚皚。一陣風吹過，花海的波浪就翻滾著湧上來，細碎的花瓣飄得如漫天吹雪，馥鬱的香氣彌漫四周，便是最不敏感的人也會醉了吧。我忽然很想去淨火天。想去看淨火河畔的曼陀羅華。
這樣的日子，就算我再怎麽讓自己開懷，也還是會想起哈瑪流。甚至沒有見到他最後的樣子，隻從塞利爾口中聽到他的死訊，讓我無論如何都不甘心。特別是現在，連塞利爾都失去了當時的記憶，讓我無法釋懷。如果是曼陀羅華，會讓我忘記所有這些不高興的事吧。
沒有胃口了，還是趕緊去淨火天。我想找到加百列，交代他招呼現場的人，可是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他。就算他打算躲著薩麥爾，也不用躲得這麽徹底吧？躲到自己都不見了？
我往外走去，路西斐爾卻忽然“突破”重圍又來到我身邊。
“這種日子，你難道不打算留在這裏了？”
我又猶豫了，本來的確覺得我就算不在場也無所謂的。
在路西斐爾的注視下，我還真沒法說出我打算偷溜。因為他來到我身邊，所以幾乎所有的天使都向這邊看。
路西斐爾說：“就算是演戲，你也該演完整場。這是你的宴會。”
我當然知道這些，於是隻能暫時作罷。高舉起杯子：“謝謝你的教誨。”無論是之前，還是剛才。路西斐爾的確是完美的。
路西斐爾不和我碰杯，隻是微微挑了挑嘴角，眼底閃過一陣光。“我很榮幸。”
“沒看到別西卜啊，難道他和加百列在一起？”
路西斐爾說：“他隨梅裏美去查看力天使和能天使的情況，你應該不會介意的，是嗎？”
我介意什麽？又不是拐走了加百列。“當然，反正他的禮物又逃不掉。不打擾你了。”
說完，我走回陽台那裏。就一會鬱悶，貝利亞就出現了。
不知道為什麽，貝利亞的表情有點怪。看起來不像剛才那麽興奮。明明雅威已經離開了，他怎麽好像還是沒有盡興似的。
“你是不是很想喝酒？”我問他：“可惜木星天要是有一丁點酒氣，我都會死很慘的。”
貝利亞懶懶的彎著身體靠在圍欄上，說：“聞到這花香，就已經夠醉人的了。”
“可是隻喝果汁還是不過癮吧。”
貝利亞瞄了我一眼，說：“你的副官那？”
“我剛才也想找他，不知去哪裏了。”
貝利亞不看我，轉去看花叢：“你想找他，結果被路西斐爾阻攔了？”
我點頭：“雖然我在學校教禮儀，但這些到底還是他的強項。論禮儀來說，他比我嚴謹太多。”路西斐爾何止嚴謹，簡直就是標杆。
貝利亞笑了，長長地睫毛靠在一起，有說不出的魅力。“在他看來，咱倆都是最討厭的那種天使。”
我被他的話逗樂了，問：“哦？哪種最討厭？”
貝利亞說：“明明有能力做的更好，偏偏不求上進。但因為所處的地位，又沒法規勸所以讓他有點無可奈何的憤恨。”
我笑的快肚子疼了。大概在路西斐爾眼裏，我倆真是同樣的讓他憤恨吧。
貝利亞眨了眨眼：“想不想做件讓他更憤恨的事？”
對路西斐爾的對抗心被煽動起來，我當然同意。貝利亞說：“我幫你偷偷逃走吧？這樣下次見麵沒準會被他狠狠的瞪一眼那。”
路西斐爾瞪人也是別樣的豔麗，所以有無數的天使期待被他狠狠的瞪一眼那，隻可惜對普通天使他連多看一眼都嫌煩，所以沒多少這個機會。
貝利亞先離開我身邊，不一會帶回來一件披風。我認出那是梅裏美的。
“怎麽他把衣服留下了？”
貝利亞說：“大概是剛才急著走所以忘下的吧？不過他忘在你這裏的東西，是不會再要的，你正好用這個蓋住身上的味道。”
不單單是味道，我的衣服也太過突出。在陽台的角落，我披上梅裏美的披風，然後隨便換了個樣貌，就化作另一個普通天使。熾天使這隨意換外貌的能力真是好用。貝利亞說：“等會你跟在我後麵，不要放出靈力，不然路西斐爾一下就抓到你了。”
我點頭。
路過大廳時，我感覺到路西斐爾的探究目光。
“貝利亞，你帶著的是誰？”果然被叫住了。
“他叫然德基爾，是能天使。”
貝利亞真會編，估計讓他再多說幾句，然德基爾這個虛構天使的身世都能寫一本書了。
“他身上的似乎是梅裏美的披風吧？”
貝利亞歪著腦袋說：“梅裏美的人我就不能帶走了嗎？”
路西斐爾不經意的皺眉，說：“你還不知收斂嗎？”
貝利亞衝我拋了個媚眼，然後又轉過去微笑道：“我可沒有喝酒，應該不該你來問責吧？”
路西斐爾不再看他。
貝利亞帶我離開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還好他沒用靈力探你。”
我說：“等會他發現我不見了，應該就會起疑了。”
貝利亞壞笑著說：“我剛才讓多瑪去絆住他，估計要好一會才能發現你不見。”
多瑪？真不知道貝利亞用什麽理由說服多瑪幫忙的。
“你現在要去哪裏？”貝利亞問我：“反正你用這個麵容出現，沒人會把你當成智天使長的。不如就這樣去地獄轉轉，如何？”
我搖頭：“我要去淨火天。”
貝利亞愣了一下，然後說：“剛才你不是說要找加百列嗎？”
我說：“我隻是要去淨火天，想讓他幫我照料下會場而已。”
貝利亞有點著急似的，說：“淨火天還不是每天都可以去，你難得出來，跟我去地獄吧。”
“你……你到底在阻止我什麽那？”就算我想裝傻都不行了，貝利亞的語氣明顯不讓我去淨火天。
我展開翅膀，飛快的從他身邊離開，然後往淨火天飛去。
一路沒有停留，隻一點點時間就來到淨火天門口。貝利亞應該是馬上就跟上了我，但稍稍的晚了一點。他拉住我：“你非要進去嗎？”
我點頭：“你拉住我做什麽？”
貝利亞長出一口氣，說：“那我跟你進去。反正你早晚都會知道。”
我推開淨火天的大門，往裏麵走去。
淨火天永遠是安靜的，今天卻有點細碎的聲響。我聽不清，隻能慢慢往裏麵走。大概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雅威的聲音響起：“誰？”
語氣和感覺與平時差很多，我剛想回答，就被貝利亞從身後捂住了嘴。
他替代我回答：“貝利亞。”
雅威有一會都毫無聲息，然後說：“沒有我召見，你就擅自闖進來？”
貝利亞示意我繼續走，可是又不肯放開我。貝利亞幾乎掛在我身上，所以腳步聲聽起來應該隻有一個人。我覺得心都在狂跳，他根本就是不想讓雅威發現我的存在，但雅威是神，怎麽會發現不了我那？而且，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貝利亞說：“有件事我是等不到您召見的。”
裏麵又響起了隱隱約約的聲音，我聽不清。但雅威卻好像說了句：“是貝利亞而已。”然後雅威笑了，說：“貝利亞，你的心跳的很厲害。”
分明是我的心跳的更厲害吧？
我已經走到覲見神的大廳前麵，那裏露出一道縫隙，但裏麵卻遮擋著輕飄飄的幕簾。貝利亞說：“見您的時候，我一直都是如此。”他示意我往裏麵看去。
隔著白帳，我看得很不清楚。但隱隱約約看到兩個人影。貝利亞一手捂住我的嘴，另一隻手拉開幕簾。
雅威分開雙腿坐在他的位置上，加百列的臉卻貼在他雙腿中間。雅威的腿遮住了加百列的下半張臉，但從他的動作我依然可以知道他在做什麽，甚至可以聽到清晰的水漬聲。雅威垂下的眼眸根本看不清晰，但我卻第一次看加百列臉上紅暈的誘惑。雅威的聲線的確很不同，因為他似乎在享受這一切，甚至沒發現我的到來。我隻覺得這一瞬，我的心跳都停止了。
貝利亞放開了我，因為我早就無法叫出聲音。我隻能愣愣的看著雅威，還有加百列，目光在他們之間遊移了一下，我再次看向貝利亞，然後張了張嘴，半天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我早晚會知道的，就是這件事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或者連阻止我出來的路西斐爾也早就明白，那還有誰知道那？該不會連梅裏美都清楚吧，所以我穿著他的披風前來，雅威一點都沒注意。我甚至沒辦法再轉頭去看那一幕，隻能死死盯著貝利亞，然後渾身顫抖。
貝利亞的表情變得哀傷起來，他伸手抱住我，好像安撫似的撫摸我顫抖的後背，一次次的撫摸。
不知何時，雅威已經站在我們麵前。貝利亞鬆開我，然後單膝跪地。
我還站在原地，無法行禮，甚至無法動彈，這是第一次我覺得雅威的臉這麽陌生。應該說，我以為我比其他天使看到更多，沒想到我依然看不破那層璀璨的光環。他的表情我看不懂，就算發覺是我，他也不會有什麽動搖。
但是下一刻，帶著強大力量的一陣風卻輕易的將貝利亞打到一邊，我才終於看到了他的憤怒。貝利亞掙紮著撐起身體，大片的血跡染紅了淨火天純白的地麵，他的唇上染滿殷紅。
他緩慢的說著：“這就是我等不到您召見所必須告訴您的事。拜丘想見您。”
雅威的目光露出冰冷，那是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