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正文的番外還是在另一個地址裏更新,我去研究下繼續寫那個,畢竟正文中還有沒交代的地方。

這個是最開始的故事,所以很多人的性格和後來差很多。畢竟千八百萬年不是白過的,所以發揮的地方很多。能寫到什麽程度,完全看我自己的心情了……

我記得,我從睜眼,就仰慕那個光輝。

它總是溫暖又莊嚴,讓人不由得心動,也讓人移不開眼。我總覺得有時候不敢看他,因為低賤又卑微。雖然他對誰都是溫和的,我卻還是不敢靠近。

他不會偏心,他在創造我們之時不帶偏頗,他是神。為我們敬仰,為我們歌頌。但,從不會多看我一眼。我沒有路西斐爾的高貴,沒有瑪努爾的純善,沒有亞納爾的堅強,沒有貝利亞的開朗。初生的天使中,不知道是不是隻有我平淡無奇,連麵容也是平淡的連自己都失望。雖說天使都不會有太差的麵容,但幾十個湊在一起也會比出誰優誰劣。

我總是坐在大殿的一角,附和著別人的讚美之歌,如果不是特別需要開口的時候甚至保持沉默。我隻是看到神的光輝,就覺得欣喜不已。其實不止我這樣,任何一個天使都是這樣。唯一不同的是路西斐爾,他誕生時就對神微笑。反倒是現在,常常麵如止水,看不出情緒。就連神問他什麽,也都隻是謙卑的回答。如果換作貝利亞,會在臉上露出薔薇一般的笑意。

天使中,我和哈瑪流還算親近。他身上有平和的味道,就算我一直沉默,也不會顯得尷尬。我們一起去各層天界調查情況,並且記錄下來。這些關於植物、動物以及一切的一切會被編著成書,放在木星天的圖書館中。除了我們,還有很多天使在做這項工作。我們主要去記錄花卉,從它們的種子多久發芽,抽枝,開花,再到它凋謝。有時候用幾天的時間在泥土旁等待,但這個工作適合我,所以我很喜歡。天界是永恒的光明,就如地獄是永遠的黑暗。而這份溫暖來自神,沒有他的話,既沒有光明,也沒有黑暗。

哈瑪流麵容也不算驚豔,但仔細看看,灰色的瞳孔邊有細碎的金色光芒。他頭發長到肩膀,灰藍色的發絲遮擋了一部分視線,卻顯得皮膚有些蒼白。他拿著筆蹲在我旁邊,說:“你在這裏已經三天了,回去休息休息。我接替你。”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麵的花蕾,說:“已經快了……要是我剛走它就開了,我會後悔的。”這麽難得才找到一種新的花卉,我對它的興趣可是非比尋常。

哈瑪流在一旁嗬嗬的笑了兩聲:“知道了。一起看吧。”

我倆在一旁邊說話邊描繪它生長的圖畫,哈瑪流還帶來些果汁和麵包。可惜我滿手泥土,隨便揪著袖子吃了兩口又丟下了。

哈瑪流把我即將抓成一團的頭發捋順,說:“沒看過你這麽不愛惜形象的。”

我抬眼笑笑,沒回答他。他總覺得我這個樣子太邋遢,我卻覺得沒有不同。反正本就相貌普通,整潔不整潔誰會去看那?還是快點把第二層天界的這些植物查好,漏掉的話再補充可是麻煩了。

等候終於有了結果。我覺得不可思議,本來是純白的花苞居然綻放出淡紫色的花朵。它的花瓣分兩層,一層素白,一層染紫。我興高采烈的畫著,但表情一定沒有表現得太喜悅。哈瑪流在一旁計算時間,還要觀察它的變化。雖然萬物都是神所創,但發現它的過程也十足奇妙,所以就如自己的孩子一樣,包含愛意。等我終於闔上畫冊時,它居然還未凋謝。

“拜丘,你已經夠苗條了,快回去吃飯。”哈瑪流從我手中抽去筆和本,還用它們拍我肩膀。他的話語嚴厲,可是語氣卻十足柔和。我不曾見他勉強過誰,盡管在習武場上他能以一敵八。

我抿著嘴點頭,除了在神身邊,這算是難得高興的時刻了。

展開翅膀飛回木星天。雖然他說讓我休息,可是這種喜悅讓我不由自主的興奮,等洗完澡吃完飯,我再去整理整理以前的記錄吧。在路過如鏡麵一般的湖泊時,我隱約能看到自己的身影,還真是灰頭土臉的樣子。黑色的頭發占滿塵土沒有一絲光澤,身上的袍子甚至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甲參差不齊還有黑黑的淤泥。我已經很久沒有找鏡子來看看自己的臉,它平凡的讓我都懶得關注。隻是我的瞳孔,顏色是幽暗的黑,比其他天使都黯淡。雖然他們沒說,但對我都回避。畢竟黑暗簡直就是地獄的代名詞。隻有梅裏美,總是肆無忌憚的看著我,還用那雙赤紅的眼睛表現出一點點複雜的意思。或許是譏諷和嘲笑。高興之餘果然該到了抑鬱的時候。我降落在木星天時,正好遇到了梅裏美。我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話。有時候我和他打招呼,他不理我;有時候我假裝看不到他,他又說我太高傲。

高傲?我沒有那個資本。應該說麵對梅裏美,我是自卑的。他有狂放的性格,連容貌都生動的體現出他的性格。加上能和哈瑪流相較的武技,他的存在總是耀眼奪目。我還左右不定的考慮,他卻先走過來:“哈瑪流是去接替你了?”

我點了點頭,不在說話。隻是看著自己的靴子,上麵還有斑駁的花粉。梅裏美哼笑一聲:“不知道那些花花草草怎麽就比練習劍術還讓他著迷。”

我知道他覺得哈瑪流是個好對手,所以覺得哈瑪流浪費時間在其他方麵就是我的不對。我沒有強求哈瑪流陪著我,隻是隨他時間。他喜歡就來找我,不喜歡我也不去找他而已。梅裏美的遷怒,其實毫無理由。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麵已經亂成一團。到處都是繪了花朵做了記錄的紙張。我怕別人整理後反而難找,所以都盡量不讓別人進來。三天不來,看到一人高的資料,還是有點心怵。轉念想想,也沒什麽。如果沒有這些事,我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靈力不高,魔法進展也不快,武技差很多,靈敏度也不行。沒有能讓人側耳傾聽的聲音去歌頌神,沒有純淨的靈光吸引別人,我心甘情願窩在這裏,享受自己的安寧。

哈瑪流很久之後也沒有回來。我有點擔心,還特意去第三層天界找他。後來看到一個天使,他說哈瑪流和梅裏美去地獄附近教訓滋事的惡魔。哈瑪流總是被梅裏美拉著到處跑,所以我倒是不擔心。他們倆站在一起,就算最厲害的惡魔也不敢上前吧?我隨手拿起一杯水,放在嘴邊。眼睛卻還盯著筆下的本子。這朵花,該叫什麽那?

“小心別燙到。”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我一驚,險些把水潑到畫冊上。

“哈瑪流!”我假裝生氣的瞪他。但哈瑪流還是一臉溫和的笑意。對著這樣的臉我連“假裝”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也對他笑了:“你終於回來了。”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說:“我還以為你都沒發現那?”

“我有去找過你,他們說你和梅裏美去地獄了。”我打量他,覺得除了略微瘦了一點,好像也沒什麽變化。雖然相信他,可是不免擔心。再厲害的人也有不能顧全左右的時候,何況戰場上風雲突變,哈瑪流會不會受傷那?

他眨了眨眼,隨後眯著眼睛微笑:“嗯。當作練習吧。”

我點頭,覺得沒什麽話可以繼續了。對戰鬥我又不是很懂,他也不喜歡多說。就在我又打算低頭繼續手中的工作時,哈瑪流說:“梅裏美對你說什麽,你別多想。”看我露出疑惑的目光,他又說:“你知道他脾氣古怪。”

我點頭。天使是神之子,雖然並不全然完美,可也不會邪惡。梅裏美當然也不會。哈瑪流就呆了一會,我工作,他看書。然後就抻抻懶腰,說回去休息了。我擺擺手,當作回答。等了很久也沒聽到門聲,抬頭看,哈瑪流的臉竟然就在眼前。“你不是要回去休息了嗎?”我問他。

他的鼻翼動了動,輕笑說:“拜丘,你多久沒洗澡了?”

我把鼻子湊近身體,聞了聞:“好像也沒多久吧……”

他伸手把我拎了起來。我沒想到哈瑪流的力氣這麽大,吃驚的看他。哈瑪流說:“這本書下個月才交。你不用急,回去休息。”

說完不顧我的反對把我抱走了。

“哈瑪流……”

“哈瑪流……”

“哈瑪流,你不要用這麽辦法說明比我強大啊?”

“哈瑪流……你把我放下吧……我沒受傷啊?”

可惜我怎麽說,他都無動於衷。原本微藍的翅膀已經染上淡淡的金色,我想他的靈力已經高到一定程度。因為金翼,是最高天使的標誌。隨著天使越來越多,已經開始有了能力的分級。第一批誕生的天使我還都認識,第二批大部分,第三批一部分……隻是,作為第一批誕生天使的我,還是純白羽翼。我不在意,但別人在意。後誕生的對初生天使抱有敬意,卻在看到我的翅膀時麵露嘲諷。哈瑪流提醒我之後,我便在別人麵前把翅膀藏起來了。拜丘啊拜丘,你真是讓神失望。我反抗無效,心裏感慨。

“拜丘。你這是什麽樣子?”我的思緒被冷漠的聲音打斷,心中一寒,看著出現在麵前的路西斐爾,一時間不知說什麽。

神的榮耀。路西斐爾因為能力突出而被神關注著,而且也是金翼天使之一。我拉了拉哈瑪流,示意他放我下去。誰知哈瑪流不管,笑著對路西斐爾說:“拜丘在書房呆了幾日已經很累了,我幫幫他而已。不知道路西斐爾是去哪裏?”

“神要建一所學校。”他蔚藍的眸子連一絲溫度都沒有,被他看一眼好像都會冰封一般。路西斐爾對誰都一樣,即使是神,也不見半分笑容。可是那張臉,分明是天使中最絕美的,新生天使見到他幾乎都目瞪口呆。我想,神一定更完美,隻是他的臉總是有什麽東西阻礙一般,看不清模樣。

哈瑪流說:“既然如此,你還是趕緊去吧。我們先走了。”

路西斐爾冷冷的說:“哈瑪流。你好自為之。”說完就飛走了,速度快得可怕。

如果他那麽對我說話,我一定會顫抖。可是哈瑪流卻不以為然,依然微笑。“看來天使已經太多了,以後可有得忙了。”

不出一個月,哈瑪流就成為金翼天使。我忙完了那本書,得了短暫的假期。

他最近很忙,但我不知道他忙什麽。連梅裏美也不多見,倒是見了貝利亞幾次,他越發榮光,如初放的薔薇。他向來帶著幾分傲慢,又因為是第一個天使而占盡神的寵愛。其他天使見他都不敢多話,從某種程度來說,和路西斐爾是同樣的可怕。貝利亞的頭發是玫瑰色的,豔麗奪目。靈光也是璀璨,一舉一動都優雅輕盈。我想我是斷學不來那份自信。以前見到他總是下意識的躲著走,怕身上的泥土味道混了他的花香。可是有一次被他拉住,問我見沒見過一種藍色的玫瑰。我搖頭,他有點失望。我忽然覺得他並不真的那麽桀驁。他喜歡花朵。我想不比我少,所以那次之後莫名的與他和平相處。每次發現新的藍色花朵總要送去給他看看。

“拜丘。你怎麽還沒成為藍翼那?”貝利亞不抬眼皮的問我。以前嘲笑的嗓音也不過是他尋常的說話,其實貝利亞心思也挺簡單。隻是旁人都誤會他了吧?

“我對靈力武技都不太感興趣。又或者,我比較笨吧?”我聳了聳肩,看著窗外。“貝利亞,最近神要建學校?你怎麽不幫忙那?”

貝利亞說:“路西斐爾一個人就什麽都能做了。要我做什麽?”還是這樣,想到什麽都會說出口。雖然神有時會動怒,可是還是照樣喜愛著他。畢竟能如此直率的天使,也就這麽一個。他眸子轉了轉:“拜丘,你要不要去當老師?”

“老師?”我回頭看他。

“所有的書都結束了吧?反正你也無聊,就去學校當老師吧。”

貝利亞就是貝利亞。別的天使去求神一件事都是戰戰兢兢,他卻不當一回事。過幾天神的旨意已經到我手中,新學校建成了,我就成了老師。

我盯著上麵的字,驚訝得不得了。

上麵是寫著禮儀嗎?讓我教禮儀?

誰不知道拜丘姿態平凡,動作粗魯,幾乎看不到一點優雅啊?貝利亞該不會把自己的差事丟給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