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法醫,你怎麽來了?”

審訊還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蔡倫側頭就看到冷冰不知道何時站在他們身後看著監控器。

“嗯,過來看看。”

冷冰的話雖如此,但手上還拿著一份報告和一疊照片,看來又有什麽新的線索。

還不等他開口詢問,監視器中傳來王生安的聲音。

現在他也不再藏著掖著了,他之所以能認識李婷全是因為孟學剛牽線,當時他在給鑫業製藥安裝監控器,然後就遇到了李婷。經過孟學剛和鑫業的撮合,他立即對這名年輕漂亮的女子產生了好感,要了聯係方式以後就開始頻繁約會。

之後兩人順利戀愛,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他買了三金,給了彩禮,就發現李婷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不過李婷解釋那些都是客戶,他相信了。但沒多久竟然看見李婷給孫朋轉賬,這時他才知道孫朋是李婷的男朋友,自己竟然被小三了。

自從這件事爆發後,他就跟李婷分手了,開始找她要回三金和彩禮。也就是這時候發現孟學剛竟然在村裏專門挑那些長得漂亮的女孩去做這種騙金銀、騙婚的事情。為了讓她們的家人放心,還特地跟他們說將人招到鑫業製藥的廠子裏工作,鑫業也為他們提供場所。每個女生都同時交往了七八個男友,鑫業和孟學剛從中賺取一半的抽成。

“村裏的機器盜竊案恐怕也是你做的吧?”

王生安頹然地跌坐回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痛苦地抓著腦袋點頭道:“是的,我的存款都花在李婷身上。她平時的花銷很大,我支撐不起才會去嚐試那些歪門邪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懺悔,哭得傷心欲絕,似乎真的後悔自己做過那些違法行為。

“你是怎麽作案的?”

據王生安說,他時刻關注目標家庭的動態,選擇最佳時機進行作案。一般是在天氣灰暗的時候行動,那是目標最放鬆警惕的時候。加上提前觀察目標生活習慣和貴重物品的藏放地點,等他們入睡後就偷偷潛入他們家中實行偷竊,這樣就能輕易得手。

毛亞楠當即問道:“那你是怎麽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

“除了清掃腳印,我還會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窗,盡量不留下任何痕跡。而且,我在進入目標家中之前,會穿上一次性手套,以免留下指紋。我還會使用一些專業工具,如無聲鎖匙和防盜門解鎖器,以確保進出無聲無息。”

毛亞楠冷笑道:“你倒是很細心啊!這些細節都考慮得如此周全。”

王生安幹笑兩聲,直勾勾地看向毛亞楠,“我每一筆盜竊款都記著,想等以後有錢了再還給大家,我真的隻是想借來應應急。”

耳機內又響了幾聲,毛亞楠若有所思,繼續追問:“那你是如何處理被盜物品的?”

“我隔一段時間要去鄰省進貨,就將那些被盜物品一起轉手給黑市交易商,他們會以高價收購。這樣一來,我既能獲得豐厚的利潤,又能保持低調,不引起警方的注意。”

“你有他們的聯係方式嗎?”

“有,有,我都可以給你。”王生安交代電話都在手機短信中。

毛亞楠跟身邊的警員使了個眼色,對方點頭後離開審訊室。

“為什麽孫朋會去找你?”

王生安苦瓜著臉,“我怎麽知道啊!那人想錢想瘋了,見我就來要錢。我的錢都被他們騙走了,我還沒跟他們要錢呢!”

“那你和孫朋被捉的時候在做什麽?”

王生安一臉無辜,“我沒做什麽啊!是孫朋來我家找事的,然後警察莫名其妙的來了,我就這麽被帶過來了。”

“那你說說之前的事情。”

王生安頓時眼睛朝右瞥了眼,氣憤的指責孫朋是如何的私闖民宅。

“他有事隱瞞。”監控器前,冷冰冷冷地盯著王生安,他知道這個人有問題,輕描淡寫地說道:“他說的都是之前的事情,不能倒著將事情敘述一遍,肯定是說謊,他知道孫朋是因為什麽來找他,隻是他隱瞞了,並且編造了另一個謊言來欺騙你們。”

王靖宇讚同的點頭,“這人從一開始就小心思不斷,他的口供不可信,我們還是要從證據鏈入手。”

這時包愛國從審訊室走出來,有了王生安的錄音和其他有力證供後,孟學剛承認自己從牽線搭橋,但他是將那些孩子推薦到廠子裏工作,絕對沒有其他的事情,而且那些女生都是自願的。

至於王生安說的他從中拿提成,那更是沒有的事情,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村裏人找工作竟然會被人誤會,還主動提供了那些女孩的聯係方式,歡迎警方隨時過去調查,他可以以死明誌。

“天天把死掛在嘴邊的人,從來不敢死,隻是希望用這種手段獲得自己想要的罷了。”

蔡倫憤憤不平的低吟,“現在直接將所有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他不會以為鑫業死了咱們就查不到吧?廠子還在,他們做的什麽勾當一查就清楚。”

他的話音剛落,包愛國將孟學剛提供的女子照片交給他,“你去查一下他的口供是否屬實?”

“……”蔡倫認命的接過名單,一個個的打電話核實情況。

吩咐完一切,包愛國這才將目光轉移到那位沉默寡言的人身上。

“冷法醫,你查的怎麽樣?”

“何泰的辦公室的確被人強製搜查過,這是化驗科傳來的報告。”

原來在包愛國進去問話之前就接到電話,何泰的辦公室被人搜查過的痕跡,是他們廠子的員工報警,辦公室內一片狼藉。

包愛國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所有痕跡都被擦除了。

王靖宇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何泰不知道動了誰的蛋糕,先是讓人陷害殺人,現在連辦公室都不放過。”

冷冰冷聲說道:“人都沒了,他們還去找,看來何泰手裏掌握著對方的秘密。”

王靖宇挑眉看他,他淡漠的回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那名離開的小警員牽著一條中華田野犬走進來。

王生安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不自然的咳嗽兩聲,將視線移開在到他處。

“毛警官,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如果沒有我可以離開嗎?”

毛亞楠沒有回答,而是一眼就看出他的故作鎮定,再看那狗明顯的興奮起來,衝著王生安嗷嗷直叫。

半晌後她說道:“現在有一位新證人,現在請你一起聽一下它的口供。”

王生安詫異,“什麽證人?”

幾聲“汪汪汪”回答他的問題,隨著狗不斷地叫聲,王生安的眼神越發閃爍不定。

毛亞楠看著王生安緊緊咬著嘴唇的樣子,不由心中冷笑,這人隱藏的能力還是差點火候啊!

她牽過狗繩子,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聲音低沉的說道:“你去看看認不認識他?”

話畢,她手中的狗繩驟然鬆開,那狗飛快的朝著王生安撲去。

瞬間,屋內傳來一聲慘烈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