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伽甘拓一手提著奄奄一息的鍾智剛回到酒吧門外,此時這裏隻有何長峰一個人呆立。葉河圖早已不知去向,留給何長峰一個模糊修長的身影。

“何長峰,你小子怎麽了?”

阿伽甘拓驚訝道,這個和他並肩作戰的人算得上是一個朋友,朋友有很多種定義,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或者一起分過贓,友誼不需要要太多的解釋,就算有些地下王朝的風雲人物有一天被關進黑屋子,他們同樣能夠在黑屋子裏找到誌同道合的朋友,共同商議怎麽越獄或者出去過後怎麽製造一場恐怖襲擊。

何長峰被阿伽甘拓一句話打斷了冥思,笑了一下,恢複正常道:“沒什麽,隻是覺得主子這個人很有趣。”

“有趣?確實,炸掉日本大使館隻是因為心情不好想找個方法發泄的人,你說有趣不。”阿伽甘拓揶揄道,舊事重提,能夠有如此魄力和借口的人自然是葉河圖無疑。

“主子他這個人,反正我是看不懂,像我們這些人,能為他鞍前馬後就已經很滿足了。”何長峰長歎道,不是他天生願意為人賣命,而是他不願意過平凡的生活,隻有葉河圖這個主子,能夠帶給他足夠的衝勁,就算天塌下來,也會有一個人罩著。

“嗯,要不是家族反對,興許我也會跟著他一輩子。”阿伽甘拓沉聲道,跟著葉河圖,確實很有感覺,不顧一切大殺四方讓人聽著就很熱血沸騰。

“那你以後的媳婦怎麽辦?”何長峰恢複常態,嬉笑道。

阿伽甘拓幽怨地看了何長峰一眼,用一種何長峰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說道:“峰峰,你難道就一直不懂我的心意嗎?

“滾你丫的,別來惡心老子。”何長峰怒罵道。

“既然你不肯乖乖就範,那我隻好用強了。”阿伽甘拓搖頭惋惜。

“有種你來!”

“來了。”

兩隻雄性牲口就要在酒吧門口展開一場惡戰,周圍過往的行人早已免疫這樣的現象,在酒吧走出來的男人,就算跑到別人家裏把別人閨女給強奸了,也能理解,要是帶個套子去,受害者甭管報公安局,報法院也沒人鳥你,在中國,有這麽一條規矩:帶套強奸構不成強奸罪名。

“啊~~~”

一陣動人的呻吟聲從兩人的腳邊傳來,定睛一看,腳邊躺著一個人,不是阿伽甘拓剛剛提著的鍾智剛,還能有誰?原來為了打架方便,鍾智剛被阿伽甘拓隨手扔到了腳邊。

“你居然把他弄成這樣?”何長峰蹲下身,觀察鼻青臉腫的鍾智剛,驚訝道,阿伽甘拓不是個東西啊,對待隊友和敵人沒有兩樣。

“誰知道這小子光有一個底子,你還別說,剛才在那邊公園,他一個架勢就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幸好我保存實力,不然。。。嘿嘿。”阿伽甘拓猖狂大笑。

“要是主子知道你這樣做,你就完了。”何長峰得意道。

阿伽甘拓不笑了,麵如死灰。

“我該怎麽辦?”這個剛才還在猖狂大笑的所羅門家族敗類馬上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關我卵事,誰動得手誰負責。”何長峰不屑道,幸災樂禍地轉身便走,不料還沒走出一步,就聽見腳下殺豬般的嚎叫。

“啊~~~~~~~”

這聲音,比起剛才的聲音,猶有過之而不及。

何長峰疑惑朝下一看,臉刷地一下子紅了,連忙道擺手道:“不好意思,踩你手了。”

鍾智剛這時候連死的心都有了,先是被阿伽甘拓拖到公園切磋切磋,自己剛擺出一個架勢,脖子被蚊子咬了一口,馬上伸手掏癢,還沒把手伸到脖子,迎麵就是阿伽甘拓一個大火鍋,鍾智剛委屈得想哭,這人怎麽能這樣,掏癢難道有錯?三兩下被阿伽甘拓打得骨頭都要散開,扛到這裏來,又是一扔,這扔了也就算了,何長峰還要不偏不倚一腳踩中手心,西藏長大的鍾智剛再牛叉,身體再壯實,也隻能夠乖乖暈死過去,暈掉的前一秒他才後悔自己小時候為什麽不聽那個算命先生的話,練好那本三個銅子價錢的《金剛不壞神功》。

何長峰和阿伽甘拓相視苦笑,這下沒轍了,兩人抬起鍾智剛,直奔醫院,還好全都是外傷,休息幾天照樣可以活蹦亂跳,不過兩人奇怪葉河圖為什麽選擇鍾智剛做小弟,這樣的小弟遲早是個累贅,不過何長峰想到自己對於主子同樣是個累贅,也就釋然了,有這樣的主子,是一個作為一個小弟的幸運。

“哦,三天之後,我們去十三皇陵。”何長峰一隻手抬著鍾智剛,突然對阿伽甘拓說道,主子臨走前特意叮囑的事情他怎麽能夠忘記,對於這些事情,何長峰最為熱衷。

“什麽情況?”阿伽甘拓打探道,看見何長峰一臉興奮犯賤模樣,阿伽甘拓也在懷疑自己內心深處的賤格可能會因為何長峰的解釋而完全發掘出來。

“外麵來了一些人,什麽靖國神廁還是神射,反正是島國那邊的,還有黃金家族的人也來了。”何長峰全盤托出,關於到底是神廁還是神射想得他糾結,總之是日本人就是了。

“這麽多人?”阿伽甘拓輕微皺眉,顯然在琢磨是什麽原因驚動這麽多勢力。

“主子隻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

“全部給我留下。”

阿伽甘拓扶著鍾智剛的左手在微微顫抖。

“你再說一便?”

“全部給我留下!”

阿伽甘拓興奮地跳起來,絲毫沒有顧及左手的鍾智剛已經不翼而飛,何長峰同樣也沒有察覺這個事實,兩人雙手一拍即合,可憐的鍾智剛這樣一個大老爺們就在這個空隙,重新回歸大地的懷抱。

“轟!”

這一次沒有呻吟,也沒有嚎叫,靜靜地。

阿伽甘拓和何長峰又一次意識到事態嚴重。

“師傅,帶我去中南海。”葉河圖坐進出租車,拋下一句話,讓出租車師傅差點把方向盤給掰下來,轉過頭來,很普通的小平頭,滿嘴巴胡子,從外貌不難判斷出他吃的鹽比葉河圖要多很多。

“兄弟,沒開玩笑吧?”出租車大叔抹了一把汗水,中南海他知道,但是他頭一回聽到有人讓他開出租車去中南海,難道中南海裏麵的人出來玩現在都流行坐出租車?

“沒開玩笑。”葉河圖扔下一張百元大鈔,錢是宋子健“賄賂”他的,這一幕讓眼睛一直注視的出租車大叔暗吞口水。

“行,我還是頭一回帶人去中南海,聽說那邊管得很嚴,出租車讓不讓進去啊?”出租車大叔樂嗬嗬拾起百元大鈔放進口袋說道,人啊,這輩子和什麽過不去都不能和錢過不去,和錢過意不去,這輩子還真過不去。

葉河圖坐進副駕駛位,微笑道:“既然這樣,您就把車停在外麵,我自己走路進去。”

“好。”出租車大叔和聲道,啟動車子,將車子倒了一個方向,向著中南海的方向駛去,一路按規矩開車,紅燈停,綠燈行,中年人終究中規中矩,因為家中還有老婆和孩子擔心著,不能像年輕人那樣毫無顧忌,為了趕時間猛踩油門,那是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一路暢通,堵車偶爾會有,但不會耽擱多少時間,出租車大叔是個閑不住的性子,一路上和葉河圖嘮叨開了。

“兄弟,你是那裏邊的人?”

“不是。”

葉河圖搖頭,進去找一個人,自己幫他在國外了卻一些心事,回來了肯定要通知一聲。

“哦,看你的樣子,別說,還真有氣質。嘖嘖,現在的一些有錢人家的子弟,有了錢一天花天酒地,什麽狗屁氣質。還有些學生,頭發染得花花綠綠,像個討飯的,一條褲子到處是些洞,大大小小的傷風敗俗啊,不像話啊,真不明白現在的孩子怎麽是這個樣子。”出租車搖頭惋惜道,葉河圖這樣中規中矩的年輕人在他眼中形象不錯,氣質當然是形象的必備因素。

“確實。”葉河圖隨聲附和道,這些現象呈示出遲早會誕生出新的一代人,一代新人換舊人,有些地方,是該換換人了。

“我的兄弟在教育部上班,每次我向他反應這些問題,總是不拿我的話當回事,哎呀,人要是沒有權力,說起話根本就沒有一點份量。”出租車司機歎息道。

“這些問題,教育部是管不了還是不願意管?”葉河圖語氣奇怪地問道。

“管不了?要是老師們有那個精力做好學生的素質教育,現在的學生能這樣無法無天嗎。”出租車大叔不滿道,簡直就是嫉惡如仇的典範人物啊。

葉河圖點點頭,沒有發表言語,地點快到了。

車子停下,拉開車門。葉河圖緩緩走下。

走了幾步,又回來問道:“師傅,能說個事不?”

出租車大叔喝了一口自己泡好的茶水,好奇道:“什麽事?”

“您的名字還有您兄弟的名字能不能告訴我?”

葉河圖和藹地問道,他覺得這個師傅有點意思。

“我啊?我叫錢進,我兄弟叫錢強,要是以後有事去教育部辦事,你去找我兄弟吧,就說是我叫你去的。”大叔憨厚笑道,雖然是客套話,但語氣很誠懇。

葉河圖笑著拒絕了大叔的一番好意,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