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類最原始的感情,那是不同於其他情感的,他無關於金錢、友情、愛情,那是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有一種人類最無私的感情,他不受任何外因而改變,他沒有任何的索取,隻是一味的在付出卻不求回報;有一種人類最糾結的感情,每當有人能記起這他的時候,他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你。虎毒不食子這條顛簸不破的規律會被打破,但這個最原始、最無私、最糾結的情感的給予者卻亙古不變,那就是讓所有人都敬仰的十月懷胎生下我們的母親。
孝,是稍縱即逝的眷念。
孝,是無法重現的幸福。
孝,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往事。
孝,是生命與生命交接處的鏈條。一旦斷裂,永無連接。
陳狗剩,桃小夭,李虎剩,宋小三,水凝冰……太多太多的無愛,而且他們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會為了自己一生努力奮鬥的苦孩子。
陳狗剩看著小夭進站的身影,他一陣的心疼。陳狗剩知道,小夭愛自己的那個弟弟,但就是因為霸占了她那純潔心靈的自己,卻背負上了這麽一個沉重的包袱,但是不僅是他又有多少人有太多的不知道。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上去嬌滴滴的女孩,承擔了十幾年的本不該她來承擔家庭責任;沒有人知道,她初始到上海的那雙長滿繭子的手,是她為了那個癱瘓在床的母親和“妖孽”弟弟的溫飽而致;沒有人知道,這個從小就有複旦夢的孩子,以全省前三十的成績進入這所二流野雞大學;沒有人知道,小夭也喜歡高大的、帥氣的男生,卻偏偏把自己的幸福交給了陳狗剩這麽一個不值得托付的人。這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她的苦,最傷人,因為苦到說不出口,幸福對她來說,是個啞巴。
陳狗剩對著那個滴著眼淚的女孩擺了擺手,喃喃道:“年輕時純真的目光,經過打磨後還會這樣純真嗎?但願把僅剩的一點點良心留給這女孩。”
那個女孩好像懂了,她嫣然一笑。
殊不知,對於那些經曆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象是指顧間的事,而那些不懂的孩子們,三年五載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前者因了歲月滄海,洞悉。後者因了歲月榮華,天真。
到上海一年了,陳狗剩都沒有學會開車。也不是說他不想學,可是對於英文、數學、太極、飛刀、文化等等各種東西都能很快學會的他,就是開車沒能學會。陳狗剩準備搭乘公交車趕去紅樓,可能是窮慣了吧,這家夥來到上海的一年愣是沒有坐過出租車。
大城市的公交簡直就是通往天堂的最後一班車,擁擠的人群,沒有傳說中的公車豔遇,隻有新聞報道更多的公車性騷擾。可人家陳狗剩畢竟不是一般人,因為在高中的時候人家就在二班,所以傳說中的公車豔遇就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陳狗剩偷偷瞧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簡直是太幸運了,來上海也坐了這麽多次公交了,從沒有和這麽一個穿著黑絲襪的極品女人一起過,他暗自道,今天實在是太幸運了。
“我是真的喜歡呐。”陳狗剩眼睛色咪咪的盯著這個穿著黑絲襪的美女想道,這個女人上了車便坐在了他的身旁,瞧她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圓潤的成熟豐姿,身上時而傳來馥鬱的香氣,讓陳狗剩是一陣的心神蕩漾。
公車緩緩的開起,這時黑絲襪女人在她的挎包內一陣摸索,突然說道:“嗨!”
陳狗剩真的是受寵若驚,這招呼本來就是該他先打的,畢竟人家是女孩子嘛!可是怎麽讓她先開了口呢?真是罪過罪過啊。匆忙之間,陳狗剩趕緊跟著“嗨”了一句,順便加了“你好”兩個字。
絲襪女扭過頭對著陳狗剩嫣然一笑,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壓低聲音道:“這裏人真雜,早知道就開車來了,你能聽到嗎?”
陳狗剩裂開了嘴笑道:“聽得到,聽得到,很清楚。咱們離這麽近,又是……”
絲襪女沒有等陳狗剩說完,突然間聲色俱厲的說道:“好啊!敢嘲笑我?看我回去收拾你的。”
陳狗剩惶惶然吞吐道:“不是,那個,我沒嘲笑你啊。你看,我們剛認識……”
她依舊未等陳狗剩說完,搶著道:“少來!別找什麽理由,嘲笑就是嘲笑,看我回去拿蠟滴你。”
麵對著如此美麗的絲襪女的質問,而且要與自己玩滴蠟遊戲,陳狗剩隻是愣愣的盯著她,也不好說些什麽。
絲襪女的臉色漸漸地緩和起來,柔聲說:“看你那可憐樣!這樣吧!罰你陪我逛街,我看上什麽你就付款,這樣我考慮不生氣了。”
陳狗剩趕緊摸了摸口袋裏的錢包,裏麵雖然躺著幾條紅魚,但他自認為這還不夠這女人腿上一條絲襪值錢呢。他急急道:“貴嗎?我剛找到工作,也沒太多的錢,工資也不高,而且要照顧一家老小呢。”
陳狗剩真是悶著良心說話呢,在紅樓也有一個多月了,前幾天剛發的工資,在上海,有車有房,純小資了。
“切,鬼才信你,你跟我哭窮呢?算了,我還是啃我老爹吧,不肯白不肯,你那留著當嫁妝。”
聽了這話,陳狗剩更加的興高采烈。不花錢還能陪美女逛街,這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呀!況且聽她說話那樣子,她老子還是有錢人。陳狗剩正要盛讚絲襪女幾句,隻聽她說:“我看中了一件衣服,你說我是穿紅的好看呢?還是黑的好看?”
哈哈,陳狗剩淫笑了一聲,真是問到點子上了,一直沒有機會展示自己。原因呢,是陳狗剩這家夥最近在看一本《女性審美論》,正是強項呀!於是他就侃侃而談:“對於你來說呢,這兩種顏色都不錯,紅色熱情,奔放,視覺衝擊力極強;黑色冷靜,沉穩,神秘感十足。就我個人而言呢,我更偏向於喜歡黑色,因為……”
“幹嘛那麽麻煩?等會再說的。我快到站了,到站後陪我一起去哦!”
陳狗剩趕緊的用力點頭如小雞啄米般,連聲說道:“一定一定,保證堅守崗位。”
忽然,女人提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
“來,吻一下。”她嬌聲道。
“啊?這麽快?”陳狗剩一時沒有反映過來,這樣也太直接了吧!他有些不知所措:“這個,這個,現在雖然流行這個吧,但我也是挺害羞的一個人,我們認識時間這麽短,而且這是在大庭廣眾下,我……”
“趕緊的,別婆婆媽媽的,再這樣我以後都不理你了,就一下。”絲襪女有些不耐煩了。
陳狗剩心想,既然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要求,我這男子漢大丈夫要是再不采取行動,真是把天下男人的臉都丟盡了。管它什麽公眾場合,人員眾多。讓那些論理道德,規矩法則見鬼去吧!
所有所有的思想鬥爭在陳狗剩的腦子裏用千分之一秒完成,隨後他鼓足所有勇氣,閉上眼睛,努起嘴湊了過去。
“這樣才對嘛!乖,我先來一個,呣——啊。”
陳狗剩想道,我是個男人不是孬種,怎麽還能再不主動?他徑直將嘴伸了過去,迎接那激情的一刻。
“啪!”
一記響亮而又有力的耳光,打得陳狗剩滿臉發燙,他開眼睛迷茫的望著忽然狂暴的女人。
“想耍流氓呀你!!!傻.B!神經病!老娘我可不是好惹的!!!”
“好了,小冰,不跟你說了,這車上有個變態想耍流氓,我到站了,你來接我。”
陳狗剩委屈的正要辯解一番。隻見她一甩長發,從耳朵裏掏出一副藍牙耳機放在包裏,拂袖傲然而去。
陳狗剩在全車人的唾罵聲中捂著雙臉,深深的埋到了兩腿.之間,雖說丟大人了,不過還是很懷念剛才那一吻的。
這一站的人們下車後,車子剛啟動,陳狗剩的女式諾基亞響起了那首久違的《上海灘》,但是剛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乘客們,看了看那款女式手機,更加鄙視了,不言而喻,純變態!
陳狗剩一改剛才的羞澀大男孩模樣,接起了電話。
“喂,狗剩?”
“恩,怎麽了,冰姐。”
“晚上早點到紅樓,介紹你認識一個朋友。”
“哦,知道了。”
接著,就是“嘟嘟嘟”的聲音響起,可見,貪狼是真不願意和他多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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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一站,一輛商務型奔馳停在那裏。
“明若,這裏。”
這時的納蘭明若臉色還是一陣古怪,自己竟然被一個猥瑣男給吻了,這也太丟人了。
剛才公車上的絲襪女,竟然是納蘭明若,納蘭明若沒有聽到,水凝冰又喊了一聲,她才回過神。
等上了車,水凝冰問道:“想什麽呢?”
納蘭明若憤憤道:“沒什麽。”
水凝冰沒有深問,說道:“孩子送上車了?”
納蘭明若心不在焉的沒有回答,她越想越來勁,於是就把公交車上的事情全盤脫出。
水凝冰聽完,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說道:“祝福你啊,回到上海,還能碰到公車豔遇呢。”
“啊,啊,啊!我要瘋了的。”
商務奔馳開到了紅樓,停了下來。水凝冰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雅閣本田,本來開懷大笑的她頓時停了下了笑聲,眉頭緊皺的道:“你還真是要把我逼瘋了的啊?”
納蘭明若接道:“算了,就當被狗咬了。”
回到陽光花園的陳狗剩打了一個噴嚏,他隨手扔起三張薄木板,一柄飛刀跟隨而去。
這是一個瘋狂的年代,也不缺少瘋狂的人,也許,有很多事,是要發一點瘋才能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