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的一霎那雲舒遙竟是愣了一下神,不曾想久未見著的若柳立在門口,輕柔的眉間似是有絲愁緒微擰著不知在思量什麽。
“若柳,你,你怎麽來了!”看著眼前依舊紅袍加身的柔美男子,說出的話來也不免放的輕柔的一分。
除卻眉間的淡漠愁雲,竟在那張柔美的不似男人臉上看出了一絲疲累,但這似乎是自己看花了眼,一閃而過後又複那柔楚的神情。“主夫,讓我來尋你,說是有事!”
雲舒遙沒做她想,更是沒有想到鳳簫尋自己怎會讓若柳前來,也沒有看到若柳眼中閃過的莫名的光線。
應了若柳一聲,側身向後一看,月如煙依舊睡的香甜,不忍叫醒他,在外麵正巧遇到童兒便是交代著待到月如煙醒了就知會他一聲說是去了丹町殿。
不知為何若柳走的很是焦急,雲舒遙隻得小跑著才能追上他疾行的步伐。雲舒遙向來方向感就不強,這皇宮裏自己也就月晚清領著粗略的走馬觀花的逛了一回,可這也不代表她腦子笨,看著越發偏涼的青石板小路好似永遠也找不到頭一般,這也頓覺越走越不對勁起來,這丹町殿在皇宮的最北角,可這若柳卻是帶著她七轉八轉的像是兜著圈圈。
急急的追上前麵的紅衣翩轉,平複了一下微喘的氣息。“若柳,你這是要帶我去那裏?我怎覺得丹町殿好似在後麵越走越遠了。”
紅衣身影略微頓了下腳步向後看著迎麵追來的雲舒遙,狹長的鳳眸中蕩漾起一抹柔軟,今日的她起得匆忙,這發絲未曾細細梳理過,一縷垂垂的落在鬢間,一走起來細風吹動發絲有著一抹說不出道不盡的靈動純美。
晃神間雲舒遙又是問了一聲才轉開了自己的視線,臉上似是沒有表情變化,“主夫說的就是去那裏,讓我隻管帶你去就成!”
雲舒遙不疑有他,哦了一聲便繼續跟著若柳向著一片很是荒涼的地界走去,心中暗想這風蕭到底為何要讓我來這種地方?
越過一處荒蕪的小樹林,說是小樹林也不太準確,隻是荒涼的稀稀疏疏的有著十幾棵小樹而已,況且這季節本就近到冬天,樹葉紛紛落滿一地,樹杈上也是光禿禿的沒有一絲綠意,偶爾有一兩隻小鳥在枝杈上飛來飛去發出的叫聲也傳進著無盡的荒涼與靜寂。
想不到這金碧輝煌的宮中竟有這麽荒涼的所在,近在眼前的宮牆院落似是也久未住人,雲舒遙心中的疑惑愈發的攪動著她的心神,對著若柳急問出聲:“若柳,你確定蕭兒讓你帶我來這裏!”
若柳並未答話,隻是停下了腳步伸手推開了一扇有些破敗還布滿灰塵的殿門,徒自走了進去。雲舒遙沒的它法隻得也跟著抬腳進門。
房中一股發黴的氣味充斥鼻間,雲舒遙細彎的眉微微擰緊,倒是還算幹淨的一處地方,可這般的沒有人住又這般偏涼,究竟是什麽宮會如此破敗。
“想是主夫正在來的路上,殿下不若先坐下等一會兒。”若柳見雲舒遙杏眼轉動打量著大殿,唇間溢出一絲淡笑柔柔出聲。
“你知不知道蕭兒有何事找我,怎的選了這處地方?”不知為何心中有絲摸不著又抓不牢的詭異的感覺,眼中一抹狐疑之色愈發的明顯。
雲舒遙自顧著看著房間,沒有發現若柳提著壺的手卻是抖了一下,傾倒出的茶水溢出了茶盞。“喝口茶在等等,許是什麽事耽擱了!”
執起茶盞端到了唇邊,一縷似有似無的沁香蕩漾鼻間,當真好香的茶,並未注意到若柳直直的看著她執起茶盞的手眼睛一瞬不瞬。被這沁香吸引小嘴貼向茶盞沿輕啄了一小口,清清香香帶著一絲難以言表的別樣的濃鬱的香氣。
手中茶盞裏的水幾欲喝光,依舊沒有見著風蕭的身影,雲舒遙終於坐不住站立起身,可不起身並不覺得,這一站起卻是兩腿綿軟無力的很,頭也像是吃醉了酒一般的昏昏沉沉,倒是她的意識還算清醒,沒有忘了房中還有一人,側臉循著那紅色的身影,有些沒有氣力的柔柔出聲:“這蕭兒怎的還不來,我,我覺得自己渾身沒力的緊,你這茶,茶……”
“這茶裏我放了軟骨散還有一種別的藥,所以你才會感覺無力。“不知何時已然坐在一側的男人柔美的臉上蕩起一抹邪噬的笑意,薄唇一張一啟看似輕柔說出的話,卻是讓雲舒遙如在冰天雪地裏站上幾個時辰那樣的冰寒。
能看的出那晶亮的杏眼中滿含的怒意升騰,看著原來那副柔楚的臉現在確是越發遙遠。“你為何要這樣做,那你說的蕭兒讓你帶我來這裏也是騙我的對不對?”
像是想到了什麽,複又急急問道:“你沒有對蕭兒他們怎樣吧?”
這句話仿佛就是眼前紅衣妖嬈的男人致命的導火索一般,柔美的神情不複存在,緊抿著唇似是咬牙出聲:“這會兒,你還關心他們,你當真是個好妻主啊!”
“為什麽,為什麽對他們都這般好,對我呢?為什麽對我就沒有一點情,我哪個地方不好麽?嗯?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喜歡你,為何老是將我推給別人,為何?我不懂!哈哈哈……怪就怪我愛上了一個你這樣的女人,而你對我卻是一推再推,我當真是惹你討厭的麽?嗯?”狹長的鳳眸中閃現著奪目的紅,和那紅色的衣衫交相輝映更是能從骨子透出了他此時心中的懊惱與憤怒。
他不是不想著能慢慢的感化眼前的女人,可他如今再不表明恐是再也沒有了機會,或許這樣做她會恨自己,但這樣她還會記得他,不是麽?想著那唇角溢出的笑意夾雜著淒苦的悲涼。
看著眼前越發激動的男人,心中的那處建立起來的圍欄坍塌了一角,她當真心裏沒他麽?這些時日的相處當真是對他一點情誼也不存麽?那為何,為何和那孫胖子打了一架,又為何在他被蛇咬過心裏是那般的焦急。是自己刻意回避著自己心裏的那份情感,因著一人,一個和她同樣來自異世的人,所以她不能表達不能表現,應該立即製止住若柳向下說的話語,想及此,心下一冷,帶著冷厲的寒意冷冷的吼向柔美的臉也已漲紅,唇瓣因著過於激動正顫栗這的男人。“我沒有喜歡過你,我勸你,米凡是個好女人,你要珍惜!”
“沒有麽,一次也沒有?”細看些若柳的眼眸中有層水霧慢慢匯聚成淚滴直直的滑過臉龐跌落在地上碎成了零星碎片。
近在咫尺的臉上失落猶顯,雲舒遙竟是心裏酸酸的想要伸手將那眼眶中蓄滿的淚滴輕柔的拭去,可抬手間便又恢複了冷靜,米凡來了這裏幾年之久,這般看中了一個夫君,自己即以認下她為姐姐,難不成還要搶她心中愛上的男人麽,即將伸出的手複又收回,冷下心腸的說了句:“一次也沒有!”
倒是這句話說完,若柳卻是雙臂一橫將她直愣愣的抱在胸前,身上的怒意攪動的那一襲紅衣飄搖來到房中許是休息用的軟榻上,一點也沒有疼惜的一下將雲舒遙扔了過去,竟是沒有想到若柳看似柔柔弱弱還有這般大的力氣,不過他這是要幹什麽,看著他那眼睛已被怒火填滿。
想著起身卻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隻能用言語表達此時的自己是多麽的惱恨。“你瘋了麽,你想幹什麽?你現在放了我,我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包括……米凡……”
“夠了,我說過不要再將我和別的女人扯在一起,你忘了麽?”這個時候她還在提那個女人那個他不喜歡的女人,這無疑是火上澆油一般。
若柳的眸子裏已經紅得灼眼,僅存的一絲的理智也被雲舒遙激的點滴無存,臉上忽然笑的有些詭異,口中喃喃出聲:“我做了你的男人,你就不會推開我了吧!就不會再將我推給i別的女人。”
雖是嘟囔著不大聲,但雲舒遙的耳朵卻是一字不落的聽的清晰,看著越發逼近的臉,想著向後退卻是一動也動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若柳的唇貼近了自己的唇,緊咬著牙齒不讓他嗜虐的舌進入幾分,可若柳像是早就想到,攬著她腰肢的手使力一擰,雲舒遙吃痛的一哼,卻是給了那舌侵進的縫隙。
那舌像是占領了領地一般疾馳而入,翻轉著纏綿著想要尋求另一處的共鳴,可卻是換來了一股嗜血的痛楚,雲舒遙牙齒一緊咬向那輾轉的舌,頓覺一股濃重的血腥充斥在口中。可這並沒有擾了男人的興致,因著他隻是吃痛的悶哼了一聲便繼續在口中追逐著感受著沉淪著……
“唔……別讓我恨你……若柳……”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句已是雲舒遙的極限。
“恨,恨也好,我就是想讓你恨,既是不愛我,那恨我也不錯!”停下了動作,直直的看著雲舒遙的眼,唇角一絲不易察覺的淒楚笑意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