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心情看待事物的心境也不盡相同,原本那熱情似火的衣衫好似也應著主人的情緒,轉身翩飛的火紅衣擺在腳步緩慢的抬起落下間,好似無力的抖動著一絲酸楚與悲涼。
看向那就要跨出房門的身影,不知為什麽,雲舒遙心裏的那處不曾在意的角落像是針紮般的刺痛了一下。
注視這那抹落寞的背影,不曾想到若柳會回頭,僅僅一瞬眼裏和心裏流露的那些東西便被若柳捕捉到了分毫,雲舒遙竟有些慌亂掩飾性的低下了頭,便聽見一句話飄進了耳中。“別將我和別人扯在一起,我就是我自己!”話雖說得輕柔但眼中卻閃動著無容置疑的堅定。
直到聽見那聲掩門的聲響,雲舒遙才敢抬起頭,望著那緊閉好的門,想是被定住一般一動不動,心裏就像一葉飄搖不定的扁舟,在愛與不愛見徘徊不定。
不由得她做不了決定,老天卻是像照顧她的心不再受煎熬,給了她一個冥冥之中的暗示。
原來竟是米凡敲了下門,向著房中之人問了一聲:“遙遙,可起了,主夫讓我喊你一聲。”米凡對雲舒遙的稱呼倒是改了,可對雲舒遙的那些夫君們倒還是不逾越守著規矩。
咋一聽到米凡的聲音竟驚了雲舒遙一跳,像是一個小偷被人家抓住一樣慌了心神,急急的回了句“起,起來了。”便快手快腳的將一幹衣衫盡數向身上套著,慌亂中原本上麵的蝴蝶扣竟被係到了下麵,直到站起身來才發覺。
裏麵的手忙腳亂米凡自是不知,待聽了雲舒遙起來了,便去了樓下回稟。
不一會兒,“當當當”又是幾聲幹脆的敲門聲“客官,小人備了熱水。”
直到雲舒遙道了句讓他進來,那人才低著頭手裏端著銅盆熱水輕手輕腳的進來,徒自放到架上,退到一邊一如初見引她們來時的笑的清甜的模樣,那調皮的小酒窩在說話時忽隱忽現但說出的話卻極為老成“熱水放好了,若是有事再招呼一聲!”
雲舒遙嗯了一聲,那孩子便識規矩的沒有多言退了門外又伸手將門掩上。
撩水將臉洗的一個清透,擰幹了帕子上的水將臉拭幹,又將熱乎乎的帕子在眼眶上敷了敷,緩步走到立在床榻一旁的銅鏡前,對著那銅鏡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顏,不知是若柳的藥膏好還是自己恢複的快,這乍一看真就看不出昨日的淤青。
在這兒生活了這一段時日,雲舒遙這穿衣和梳理這一頭三千煩惱絲早已不在話下,再不是忙手忙腳的搗鼓不清。
想著今日便要去風月皇宮,晶亮的眼睛轉了轉,手指上下翻飛,一個別致而又顯得高雅的淩雲髻便挽在發頂。不過看那純美的容顏似乎與這發髻不太相配,便是靈機一動將兩側散落的發絲編成鬆鬆的麻花辮一邊一縷別在耳後,發梢藏進了高聳在頭頂的發髻裏,又從隨身的包裹裏取出葵木郎那日送與自己的蓮花玉簪別在發髻上,這一折騰倒是高雅中泛著一抹靈動,身著的那襲白色的絲質羅裙裙擺和衣袖隱隱現出繡工極致的桃粉色蓮花瓣,可巧與那發頂的玉簪遙相輝映,這便像畫中走出的蓮花仙子般讓人心動。
這下了樓來,自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葵木郎倒是沒有注意到穿著的衣裙隻是直直的看向那發絲上的玉簪,邪魅的唇角挑高了幾分。
這套衣裙是在來時就帶著的,就覺得這身衣裳她穿上會很好看,便備好放在了她枕邊,沒想到竟被她穿出了那抹輕盈靈動,俊雅如玉的臉上蕩漾著溫潤的笑意,不喜誇讚人的他也不禁出聲:“長一分則長,短一分則短,點赤而太紅,描粉而太白!”
雲舒遙竟被風蕭讚賞的話語不好意思的紅了下臉,便聽見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語傳來。“收拾這般好看就是為了那月如煙吧!”說完竟還別開臉輕哼了一聲。
“這衣裳是我為妻主選的,這等重要的場合難不成還穿的破破爛爛,豈不丟了我們雲月國的臉!”俊逸的臉上有著一絲微縕看向皺著鼻子說的痛快的雷莫。
雷莫見鳳簫的臉色不好,也便就此打住噤聲不語。若是和雲舒遙還敢鬥氣鬥嘴,但對鳳簫卻是敬重有加。
該收拾的不用雲舒遙操心自是鳳簫早已安排好,隻等雲舒遙下來吃完飯,一行人便退了房,浩浩蕩蕩向皇宮進發。
因著風蕭早已派人進宮送上了帖子還有女皇親筆的書信,等著他們一行人到了宮門,早有風月國一幹王孫重臣在此等候迎接,領頭便是風月國的太女殿下也就是月如煙的姐姐月晚清。
見麵行了該行的禮節,兩側的長號悶長的聲音吹響,隨行的馬和車被人引向側宮門進入,雲舒遙和夫君們便上了早已候著的步輦,侍衛們緊跟在後麵。
從那紅紅的朱漆宮門進去,雲舒遙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風月國的皇宮建的那叫一個張揚一個氣派。五彩石鋪路,鳳凰木立兩旁,亭台樓閣,高台水榭,曲徑通幽處卻是綠波瀅瀅的碧水小河,彎彎轉轉涓涓的流淌著。樓閣一處處高聳宛如遮天蔽日一般,走五步、十步就能看到一座樓閣。白玉回廊回環曲折,突起的簷角尖聳,猶如淩空而起的鳳凰鳥仰首啄物。宮殿閣樓錯落有致,彼此遙相呼應相得益彰。
最為稱奇的是每一處都有著每一處的不同,不同的風格匯聚在一起,不顯淩亂卻是凸顯了那份別具一格。
雖是看的稀奇,但雲舒遙也顧著形象的始終麵色無常,嬌美的臉上始終流溢這淺淺的笑靨。
若說這皇宮的景致美是美,但這都走了許久也不見停,雲舒遙坐著這軟軟的步輦倒是遊山觀景的悠哉遊哉,就是覺得苦了這些抬著自己的人。
正想著步輦總算是緩緩停了下來,不知是不是這兒的規矩,那長號又拉響,風月太女早她一步下了步輦,笑意盈盈伸出手來接過了雲舒遙遞來的手,兩手相搭緩緩的步到了正殿中。
一瞥間看到正殿前方端坐著一位穿的很是顯眼的女人想必這便是風月女王。雲舒遙在前,風蕭雨寒等夫君依次在後,屈膝叩首,朗朗的聲音傳徹大殿。“雲月國皇女雲舒遙攜夫君拜見女王,願女王身體康健,福壽綿長!”
“不必拘禮,抬起頭來讓皇阿姨,對了,應該叫皇娘看看,是什麽樣的女人,能入了我如煙皇兒的眼?”溫柔的聲音蕩漾在雲舒遙的耳邊,聽著話語倒是讓雲舒遙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
雲舒遙雖是有些羞紅了臉,但還是微微將頭抬起了幾分,便也看到了端坐在大殿之上風月國女王的風采。若說自己的母親是自己穿越過來見過的最好看的女人,而這個風月女王便是最漂亮的那一位,自己的母親雍容華貴如牡丹,而風月女王卻是美得清新脫俗如峽穀幽蘭,淡淡的笑著很是和善。
“果然是個絕色的大美女呢!也是我說笑了,冰音妹妹的女兒長的定是美得像天仙!”柔柔的一句話更是讓雲舒遙親近了幾分。
看了下雲舒遙身後的幾人,雖不似男子該有的嬌柔,但一個個卻是各有不同的風情,風月女王竟還像孩子一樣調皮眨了眨眼睛,輕笑著問向雲舒遙“哦,對了,遙兒如此美貌,夫君們也定是絕代風華的美人,不給皇娘介紹一下?”
雲舒遙幾乎覺得就是自己看花了眼,這說出的話和那神色哪有一國女王該有的威嚴,不過這樣的女王雲舒遙很是喜歡。
女王如此隨和,雲舒遙也不再做作,輕笑著依次介紹著各位夫君們,直到介紹到葵木郎之時,女王竟急急的出口:“這不是葵相嗎?一直尋不到你的影蹤,不想卻是搶先煙兒一步做了遙兒的夫君。”
一向冷冽不苟言笑的葵木郎也被這話說的紅了臉,微低下頭緊抿著唇角不發一言。
大殿上一幹重臣此時的目光齊齊的匯聚在葵木朗的微紅的臉上,氣氛略顯一絲難言的尷尬,雲舒遙忙淺笑盈盈繞開了話題,雲舒遙使出了自己安身立命的法寶,這法寶一便是撒嬌二來便是投其所好。是人便是喜聽好話,任何人也不例外,自己在自己親娘麵前百試不爽,就是不知用在風月女王身上行不行的通暢。
“皇姨,早就聽母親說過皇姨長的美豔無比,你說自己是天下第二,別人沒人敢稱第一,今兒我是見著了,果真如說的一般。”見這話說出,女王的臉上笑得更如花般燦爛。
見蜜語攻勢十分奏效,晶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小嘴嘟起一張一合的緊趕著複又說道:“我覺得自己長得天下第一。”一句話說完,衣袖首先被風蕭給扯了扯,看到女王的臉色稍微暗了暗,繼續說道:“今兒看到皇姨,真是沒法比,我在您麵前也就是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而已!”說著還有些個幽怨的看了眼又笑的熱切的女王。
“你這孩子慣是嘴甜,我那幾個孩兒要有你一半,我還不整日的笑的合不攏嘴,心比蜜甜!”雖是知道這孩子討巧的誇讚自己,但自己心裏很是受用,誰不喜歡被別人誇讚,縱是掌控著一國命脈的女王也不例外。
對著身後的侍女招了下手,交代著:“你去看看皇子怎的還未來!”
想是對雲舒遙說也像是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這孩子定是精心打扮一番,才會這般許久!”
沒等說完,一襲鮮亮的身影便躍了進來,從進殿起便看到許久未見的雲舒遙,心裏撲通撲通的感覺跳的歡騰,但還是緩步走到大殿中央,向著自己的娘親跪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