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寒醒來也已到了第二日,看著圍坐在身前一個個關切的臉,卻是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影子。

而雲舒遙從進了禦書房的門就未曾出來過,吃飯也是差人送到房中,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在裏麵幹什麽,因為除了小月她交代過誰也不可進來,這每日的早朝也便不上了。

莫問本來說好這日便走,可得知了雲舒遙閉門不見,心下也已了然,倒是沒有再走,留下來看看她是何決定再說。

一襲白衣俊逸的身影在來到殿前被小月跪著攔下,“風主子,你不可進去,你別難為奴婢了。”

算來風蕭已經來了三次卻是一次也沒有見到雲舒遙,他自是知道她想到了什麽,可為何他們幾人也不願相見,難道她心裏當真就隻有雨寒不成,想到那次雨寒中毒,她一副心死也相隨的樣子,終是再淡然沉穩的男人也平靜不了心緒。

剛想踱步走人,就見幾個侍人提著酒壇子送到了殿門卻也是接著退了下去。

“小月拿酒來!”殿裏含糊不清還高喊著的話語,順著緊閉的殿門傳到了門外被風蕭聽了個正著。

小月低著頭不敢看風蕭陰沉的臉,向著風蕭福了下身子,便將酒給裏麵已然有了十足酒意的人送了進去。

“一醉解千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流啊流,流到大海不回頭……嗬嗬嗬……”小月打開門時,似是吟詩又似是瘋言瘋語的醉話飄了出來,風蕭的如玉的臉上更是平添了幾分陰霾。

小月一手領著一個空酒壇子還不忘將門給輕手掩上,差了兩個站在殿前侍候的侍人將這空酒壇子拿了下去。

從剛才些許的氣惱,在看到那沉甸甸的酒壇便再也氣不起來了,隻是有著濃濃的擔憂,喝這麽多的酒,這胃怎能受得了。

這解鈴還須係鈴人,當事人的兩人都不吱一聲,讓他們這幾個都不知怎樣辦。可這樣不說明白,隻會讓彼此的感情越衝越淡。

急急的回了院子,看著風蕭臉色比著去時更為的難看,知道風蕭肯定是又一次的所去無果,定還是沒有見到人,想著雲舒遙這次卻是不似以往,竟連風蕭都閉門不見,在心底無聲的歎了口氣,也隻有雷莫氣急的就要衝出去尋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問問到底什麽地方做的她不滿意,為何這般……

清淩拽過了急脾氣的雷莫,讓他細下心來聽聽風蕭有何主意,總不能就這樣一直下去,坐視不理。

月如煙剛從雨寒哪兒回來,並未說什麽,看樣雨寒的身子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如煙,你開張醒酒的方子讓童兒熬好送去禦書房。”風蕭一想起那兩個空壇子,心底就有絲莫名的心疼,這女人本來酒量就淺的很,還不自知的喝這麽多作甚?這麽作踐自己和折磨他們又有什麽兩樣。

“我去時看樣都喝了兩壇子了。”風蕭不待他們相問便出聲說道。

“兩壇子了?”一個個似是不太相信的大呼出聲來。

月如煙倒是沒再說什麽,急急的喚過童兒讓他緊趕著去熬醒酒湯送去禦書房。

“她不要命了,不行我去看看。”葵木郎說著便一腳已經跨出了房門。

“這個女人瘋了不成,好端端的不見人還飲這麽多酒。”雷莫端在手中的茶盞砰的一聲放在桌案上,氣惱的說著。

“就是,遙遙平日裏不是這樣的,到底是怎麽了?”清淩柔柔的說著,卻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她肯定是聽了秋兒的話,以為雨寒這次孩子差點不保,是,是他故意不想要這個孩子。”風蕭看著他們幾人說道。

“什麽,誰不知道雨寒有多仔細,怎會故意,這女人腦子怎麽想的。”雷莫氣急的回道。

“正因為平日裏貫為仔細,這次出了這等岔子,又趕巧是在她說出真實身份之時,她會這樣想也不足為奇。”風蕭淡淡的出聲說著,眉宇間也顯現一絲憂慮。

“那,那麽這次當真是雨寒故意的,不會的,他怎會這麽心狠。”清淩真的不敢相信,一下起身站起。

得知這些一個個臉上的神色更是凝重了幾分,若是不小心還好說,可……想想雨寒聽到雲舒遙說完那些,表現出來的不同以往,他們當真還拿不準這事倒是真還是假了。

“不管怎麽說,我去問問雨寒怎麽想的,對遙遙他到底是接受還是打算就這樣放手。”雷莫搭在桌案上的手輕輕的拍了下桌子便起身站起要去雨寒的院子。

“還是我去吧,你們在這兒等我回來。”風蕭說著便踱出了房門,若是由著雷莫的性子,他說話又沒有分寸,本來好好的事保不準就變成了壞事。

因著他們幾人慣常走動,那院子倒是都在不遠的距離,沒有圍牆隻是植上了各自喜歡的樹木花卉將院子隔了開來。

雨軒閣中,雨寒已然從榻上起身坐起,秋兒小心的在他的腰際墊上了一個厚厚的軟枕,又取過件厚實些的衣服披在了他的肩頭。

雨寒側倚著,也就兩日,本就清瘦的身子更顯的消瘦了不少,右手慣常的撫在鼓起的肚子上,眼眸卻是空洞洞的直直的順著支起的窗扇看向外麵。

從醒來就沒有見過那個想見還未想好怎樣麵對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忙著什麽,竟是一次也沒有來過,想到這,搭在被褥上的手收緊了幾分,眼眸中寫滿了掩不下的失落和蕭瑟。

“陛下這兩日都沒有上朝,外麵的人都在傳,陛下這兩日酗酒如命,整日的不離禦書房一步。”秋兒像是隨意的對坐了一個時辰也盯著窗欞看了足足一個時辰的雨寒說著。

能看的出雨寒羽睫抖動了下,但並未說話還是那副模樣倚靠著看著外麵,這般心狠的女人,想她作甚,隻是可憐著肚子了孩子,即便是要不保,他的娘親都不來關心也不來過問。

雖是這樣想著,為什麽那顆跳動的心仿佛要滯住,她從來就不善飲酒,又怎會酗酒呢?小酒怡情,大酒可是要傷身的,她難道不懂,是不是想著不知怎樣和自己撇清關係才苦惱的酗酒的,想到這裏,酸楚悲戚漫過心底,到了現在,兩人也隻能成了這般樣,沒有許諾的到了終老,而是孩子還未出世就生生的要撇清關係。